冰鉴和云霁的争斗比的似火似荼,一时赛场无二,夺去台下魔徒的大半眼光,时间愈来愈长,两人炫天夺目的魔水,魔冰,也终于顶不住魔息的压力,渐渐缓下势头,云霁的软绫率先出现在光芒之外,只见她柔媚的身躯不断扭动,如同一段绫舞,遮人心神。
冰鉴的额头慢慢留下汗滴,她可没那闲心欣赏云霁的绫舞,剑剑夺命,魔水球的威力虽然在减退,但是水裂波的频率却越来越快,直到云霁突然身子向后一倾,眼眸一缩,提起剑刺去,管她是云是鸡,我照砍不误!
云霁的双眸像是看见什么惊恐的东西,把绫段竟然硬生生绕过冰鉴,嘴中大声喊出话语,“莲生,是谁准许你上来帮她!”
冰鉴满心连穿杀过,虽有疑惑,却仍止不住脚下一停,有点诧异地转过头,莲生......
云霁嘴角一笑,“傻丫头,就这点心机,你跟谁斗?”话刚说完,一直附着于软绫缎上的暗绫丝线突然“唰”地伸出毒信,冰鉴赶忙转过身退后,竟未发现太过柔细的暗绫已经不知何时脱离云霁手中的软绫,直在地面附近,慢慢游滑接近。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碧波罩在方才失神中消去大半,破损的洞口逐渐形成一条条裂缝,而暗绫,也恰好衬着这段时间悄悄滑入缝口,直到冰鉴再次把碧波罩重新恢复如初,暗绫早已静静附着于身。
冰鉴刚喘口气,以为躲过云霁的偷袭,谁知手臂才刚用上力,水裂刺还未端端正正列到剑心上空,身体就如同被一根粗绳包裹住,越是用劲儿去挣脱,越是被缠裹的更紧,冰鉴咬着牙拼命去坚持,可是连碧波罩都已经渐渐失去效力,一切,都困乏了。
在云霁得意的笑声中,冰鉴身上那条暗绫,终于浮现出真正的身影,所有人惊讶地看着一条泛着珠光色的东西,既像是一条捆人的绳,又像是冰透洁白的小蛇,一张一吐间,二阶魔冰所发出的寒气,足够在这种情况下,将人的内息完全封锁,甚至是彻底的将肉体冻成一个僵硬形状,直至死亡。
冰鉴艰难地转过眼珠,两眼慢慢失去神采,寒气在额发间衍生出银白的雾霜,玄铁剑沉沉地落到地上,周身魔水散发的浅绿色花纹也变的越来越淡,整个心神只有集中在一处,那就是,如果我不死,我必定让你死。
莲生握着晏息的手猛地一紧,身子已经站起来,再也无法忽视冰鉴身上的那条冰色的暗绫。
言七的眼睛眯在一起,七号赛场离一号赛场并不近,但自己却可以轻而易举感受到那条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白色绫段,忽然手中的剑紧了起来,心里或许连几刻思索也未来得及,转身就朝冰鉴所在的赛场走。
言五在台上打的畅快淋漓,对方那火剑宗的小同学,根本不是对手吗?!一个剑刺上挑,他人就翻了,鸣角吹响,满身大爽地朝台下挥挥手,“小七,你看哥,”嘴巴张到半截,惊讶地跳下台,转着身子满场叫喊着“小七,小七!”。
冰鉴侧过眼珠瞧着对面的云霁,“你-”。
云霁呵呵一笑,妖媚异常,她的声色已经完全超出一个12岁女孩儿该有的范围,可是谁也法去拆破,她究竟是谁,素手扬起的幅度并不大,可是暗绫却紧了三倍不止,对面的冰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小小的牙狠命地咬着嘴唇,“你给我记住-”。
云霁不屑地转过头,“记住什么呀我说?”单指勾起冰鉴的下巴,轻声道“瞧这小脸蛋儿,舍不得划破呢!”
冰鉴费力地闪过脸,不让她碰到自己,“滚开!”
却怎知迎来就是甩手一掌,上次你们几个让我蒙羞,这次,该轮到我了!
云霁的指甲深陷在脸上,慢慢拔出的一刻,猩红的血液顺着冰鉴的脸颊缓缓流下,云霁刚要再出一狠手,突然台下传来言七的声音,“你给我住手!”
云霁一转身,“我当是谁这么大声的叫唤?感情是水剑甲班的面纱言七么?怎么,上次冻的不够狠,这次要继续?”
言七低沉着脸,“她已经输了,没必要再折磨这般了”。
云霁拉紧暗绫用力一扯,冰鉴斜着头,疼的几乎快要晕过去,可是听见言七的声音,忍不住回道,“输什么,你才输了!”
云霁歪起漂亮的嘴角,“听见了么?这嘴硬的都说还没输,你在台下起什么哄!赶紧去找你的五哥哥吧!”
言七看着冰鉴脸上的血,深深吐了口气,“冰鉴,算了。”
云霁又是一个巴掌抽打在冰鉴的脸上,“听见她的话了么!认输!”
莲生几人的脚步快到接近跑向一号赛场,要知道整个魔殿外围的试炼场是不允许在赛台上有任何法咒出现,穿插过人群的速度,只有依靠步伐的快慢,毫无近径可寻!
晏息跟在莲生身旁,走的步子虽快,仍不乏优雅,青衫微拂,纱袖笼在身后,白玉般的脸庞轻描淡写一般看过周围所有的人,玄铁剑在腰间轻摇地晃动着流苏,一时间,那些三宫九殿,甚至包括素雅绝丽的桂珀,也未曾在此时入过他思考的范围之内,不懂为何,跟在她的身后,总是会止不住忘记自己来到这的目的,忘记自己是谁。
桂珀站在最高点,静静感受那小人儿脖间挂的玉瓶所散发出的魔息之压,落下的叶在风里静静飘去一瞬,“书放。”
水剑宗主俯首在地,很少听闻副使大人的声音,这次竟如此叫自己的本名,心下一感动,“属下在,属下在。”
桂珀转过的眼眸充满质疑,“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探过息了么?”
水剑宗主心知她口里的女孩儿是谁,咽了咽吐沫,费尽儿的答道,“属下前几日便探过,只是有些走火入魔的倾向,却无他伤,想那双紫色的眼睛,也是被魔火所灼烧,或许假以时日,还是会变回原来的模样,请副使放心”。
桂珀点点头,若是被邪灵侵体,只单凭她脖间挂的玉瓶,就足以对付,除非是自己的心魔,如此,就算再有十个玉瓶,或是干脆主君大人亲自为她治疗,也是徒徒白费功夫罢了。
场下,魔臣各有心思,场内,云霁的风光早已盖过所有人,每一次暗绫抽紧的一刻,冰鉴的眼神就狠毒一分,身上的血痕已经穿破衣服,彻底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号台下的魔徒们聚集成里外三圈,仿佛看冰鉴全身血肉模糊,才更能体现出魔殿的预选赛,究竟残忍到什么境界。
晏息俊雅的身姿初踏入赛场外台,乱墨般的发丝仿佛多了些无奈,红润的唇角轻轻张开,“冰鉴。”
冰鉴强撑着力气抬头去避开众人的目光,“不要看我,晏息哥,好丑!”
莲生的神情湮灭在人海中,低垂的脸看不清样子,明明很想去帮她,可是却明白冰鉴忍到现在,依旧不肯放弃的原因,只是一个赢而已么?双手绞在一起,没有勇气去看她的模样,只是口中阵阵低喃,“冰鉴,冰鉴......”
云霁勾起唇角风色撩人,佯装有些心疼的表情,把脸转向冰绫宗主雪衣上,声音说大,不大,说小,却可以让周围里外三层的人全部听见她柔弱的声音,“宗主大人,云儿究竟该不该放手?看冰鉴妹妹如此,云儿也好生心痛,只是她不认输,云儿又当如何?”
雪衣离她并不算近,甚至称得上相当远的距离,但云霁的声音传过来,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听不出语气,“放开她吧。”
云霁有些惊诧地看着雪衣,没想到就让自己为冰绫宗出尽风头的时候,这么放了水剑宗的!自己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宗主她怎么!
就在云霁咬咬唇,不甘心地准备撤下暗绫,突然一个嗓音浓厚的大汉声音传来,“放什么放!这丫头如此嘴硬,我倒要让所有魔宗的弟子们看看,她究竟强横到什么地步!”
众人一回头,一个身披青色兽皮的壮汉,满脸尽是乌黑的蚺鬓,从九殿内的魔臣中间大步走出,挺身扩腰的姿态再配上高昂嘲弄的语气,竟也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来头。
一只粗大的手一把推开台下的魔徒,“给我继续打!老子就他妈喜欢这种感觉,两个小娘们打的过瘾,老子都有赏!”
云霁微微敛起衣裳,“云霁见过这位大哥哥。”
蚺鬓粗厚的手掌一抬,“免了,给我继续打!狠狠的打!”
莲生颤抖着,再也忍不住就冲起步子往前迈,却被晏息紧紧的拽回,“别冲动,你忘了我说什么了么?相信她。”
莲生闭上眼睛,听着周围人群越来越大声的欢呼,相信她,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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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对冰鉴的描写比较多,但是有心的读者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大的伏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