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痴给他这句‘不是男人的’话竟似触动心事,脸上露出了微微痛色,随即一阵怔怔出神。由一青灯古佛前的得道高僧忽自变得有些杨柳残月下的落魄才子模样。
狗剩一见大奇,“你这家伙的举止可有些古怪,难不成也喜欢俺莲花妹子?”心里霎时想起他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揉搓青狮之时就好似揉搓面粉团一样,不禁恐慌,“喂,俺们是一家人,你咋可以动俺莲花妹子的念头?”
大痴尤自出神,听了一楞,“啥莲花妹子?”跟着方才回神过来,对他这小孩子家的话觉得好笑,“天下美女可不只是你那莲花妹子一个人。我只是给你所言触及往事,想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了。”复是叹气道:“她可比你那莲花妹子还美丽上百倍呢。”
狗剩一听原来不是在想自己莲花妹子,心神顿时大松。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的话。这天下竟能有美丽过莲花妹子许多倍的女人?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唐,谬三界之大误也,莫名其妙胡说八道到了极点。心里不由暗道:“没想到模样老实,吹起牛来却如此不害臊,呸,还有谁能好看过俺莲花妹子来着。”
还没笨到贴地,顾忌他的实力,却不敢将这心里话说之于口。
大痴跟着微微叹了口气,“老师以前时常说“红粉百年一骷髅。”所以我当年并没留恋于她,后来久研佛理方才恍然,其实想又何妨?避世寻的不过是自了道,相较入世度众生却是远远不如,过于刻意反落了下乘,还不如师兄你刚刚如此豁达。。。。。”
“唯大爱大恨大痴情,方能大彻大悟大解脱啊,这亦是我现在用大痴之名的本意。”
狗剩没想到他这模样已上八九十岁,而且显是佛门高位权尊之人,现竟和自己这呆笨少年聊起了感情小纸条,心头无比惊异之外,亦是对他好感倍增。
他这年纪对情感之事似懂非懂,正充满渴望,但老爷子和阿福却是断断不会和他谈论这些无聊之事的。
却是见身旁阿福已偷偷取出两团纸团,知趣地塞进耳内,心头暗觉好笑,就出言打破他那滔滔不绝,“大痴师弟,你还是将这头臭狮子捉回去吧,俺可还要去寻找什么螳螂夫人,好回去给俺大雄哥交差哩。等完事之后俺就将你帮手之事告诉大雄哥,好打消他对你的误会。既然都是一家人,筷子撞筷子可没啥意味。”
说着说着却是不禁对现在情形郁闷,“给这臭狮子如此搅场,死了人不算,还将他们的堂口都砸坏了,都不知要俺赔多少钱哩?要去做唐琅小姐的保安可麻烦了。”
老爷子虽有恩于唐龙飞,却终究非非自己,只眼前这情形却的而确之是因自己而成,自己无论如何也难逃关系,自是心头郁闷。
谁知他这话说完,大痴却是哈哈一笑,“师兄,我可忘了告诉你,唐琅小姑娘是我以前收的徒弟来着,这事你倒可放心。”
说完跟着却有些尴尬,“但要你这做师伯的去做她的手下,可有些委屈了你了。”
狗剩听了先是一愕,复是大喜,那里有成想这便宜师弟竟早认了自己头痛无比的唐琅做徒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却是见他一脸微笑着望着自己,满脸都是‘贫僧之牙贵比黄金’的模样,一点也无和自己开玩笑之意,顿时喜出望外,“啥委屈不委屈的,俺在林家村还是叔公来着,不也时常给乡亲们呼来叫去的使唤。好师弟,你可千万给俺做个介绍,要是她真是那螳螂夫人,俺和莲花妹子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这恩德的。”
师弟不师弟尚需老爷子证明,只这解决自己难题,能早日和莲花妹子见面却比任何事都重要。
大痴见他这着急模样不禁莞然:“你若不觉得委屈那有什么,不说了是一家人?这事你就放心好了,唐琅虽然有些大小姐的恶习,但我的话她还一向依从。”跟着话锋一转,“只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她是否就是你寻的什么螳螂夫人,这事注定落定在你手上,我这师弟可帮不上手,只有你自己去解决了。”
狗剩一听答应已满腔笑容,“俺晓得,俺晓得,这事可只有俺去做了。”跟着心头暗自嘀咕,“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学俺去瞧小姑娘家的屁股可不像话哩。”
阿福见这事即要完结,大痴眼看就要将这青狮带走,心里实对这青狮恨极,那里肯就此便宜他,当即走上前去挥抓狠拍了他一记,“喂,你这夯货,这样就想跑?欺负俺们的这笔账还没算哩。”
这话自是败者割肉赔偿胜者受伤的心灵之意,青狮现在为大痴所制,那里敢于抗声?
甚至吃此闷亏还要装多几份痛苦来博同情,好争取些优待战俘的福利。他遂乘势干号了几声,跟着讨饶道:“我这次偷跑下来,没带什么值钱之物,先赊着行不行?”
说着却是见阿福正自盯着自己的肉身两眼发光,满口口水,“据说成精狮子的肉好补哩。”
他听了当即身上一阵寒战。
却是看到大痴和狗剩一听阿福这话立刻就一起望向自己,两双四只眼所发之光竟丝毫也不弱阿福所发,“阿福,你这话可是真的?”
“妙啊,这天气,下火锅最好了,一大把红辣椒,再喝上几口烧酒可不过瘾?一身热汗哩。”
狗剩的菜谱简单,晓得火锅配米酒已是难为他了。
青狮一听他这话,寒战当即变成重感冒,周身瞬间冒出一层细细汗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师兄它可是珍稀保护动物啊。”
青狮一听这是大痴所言,不由心下暗自感激,“终究还是这老和尚善良些啊。”
“如此希罕的东西,需细心养得肥白,再选个黄道吉日,一块块切来就着鱼露生吃才爽口,卜卜脆哩。”
青狮当即四脚一软,重感冒当即升级为心肌梗塞,几当场挂掉。
他知不割肉已难善了,就咬了咬牙,“我有是有好货,但其实也早落入你们手里了,本待收拾了你们之后才取回来。”
狗剩一听大奇,“早落入我们手里了?”复是想起一事,就掏出那把雪影飞刀,“是说这个?这那是什么宝贝来着,开初俺还以为是骟猪刀呢,你可休要以为俺老实就好哄骗。”
这把骟猪刀虽然有些古怪,但他和阿福却一直没空研究。
青狮听了无奈地翻了下白眼,“你们这帮人贼狠,我还敢哄骗你们?”跟着嘿嘿一笑,“你虽然依仗着这狠和尚来欺我,让我做了你的囚犯,但我还是要说你菜到没得救了,没点眼色竟然就出来捞世界,不怕笑话死人了。”
边自说话,已喷了一口鲜血将雪影上的封印解除,“将王母娘娘亲手所制的宝刀当成了一把骟猪刀,嘿嘿,我看你干脆自己撞死得了,免得出门不给人打死也给人活活羞杀。若非你那罗汉钱也来历不凡,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和这条残废狗,而且我那奴隶修为太弱,你以为你和这条残废狗能抵挡得了它一击之威?”
显是对狗剩和阿福这眼光鄙视到极点,虽自身为囚徒,亦是忍不住辱骂他是菜鸟,阿福是残废狗。
狗剩尤自不觉什么,阿福和大痴听了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传说中的昆仑杀?”
狗剩一听大奇,“什么叫昆仑杀?这名字似乎好酷啊。”
大痴毕竟是有道高僧,早已恢复常态,听了笑而不答。
阿福却满脸乐得只剩两排狗牙,“老板,这笔可发了,这昆仑杀,可是王母娘娘当年采天柱之铁,借老君之炉,用三味纯阳之火九离纯阴之冰,驱六丁六甲,四方揭帝为奴看火候,调朱雀玄龟,青龙白虎*血,足足修炼了九九八十一年方才出炉而成的宝刀。没想到它竟然落在了这青狮手里了,这可发达啦。”
“这次俺们赚海啦.”
开心叫嚷之声,大数钞票之时,青狮早已满脸痛到抽筋。
他跟着无奈大吼,“笨蛋,还不滴血将他收了?若是迟了,等它恢复些许灵觉,怕就连大痴法师都要吃苦头了。”
如此宝贝威能强悍无比,若不能乘其懵懂混沌之时收复,本性一经得以苏醒,却是无比头痛之事。毕竟宝贝对神仙正如枪械对人类,亦随时有给它开火时挂掉的可能。
青狮自是乐得他这帮人全都吃尽苦头,最好全给这昆仑杀做掉更为乘心,却是因它太过强悍,若是给它爆发的话却连自己肉身都难于保全,无奈之下才只好出言提醒狗剩。
大吼之时,这昆仑杀已渐变成如钢汁一样的通红流液,跟着竟自上面发出一道残暴凶虐之极的杀气。
微微一闪这杀气已是泄露出去,当场就将福字号这金碧辉煌的大厅炸成粉碎,现场顿时砰声大作,复是一阵尘土飞扬,乱石四射。
狗剩见此那里敢怠慢,却是一时不知如何出血才好,大急之下当即一拳捶在了自己鼻梁上。
鲜血霎时自鼻腔淋漓而下,他立刻就抹了几滴于手,跟着惶惶张张地洒向了这通红的液体之上。
他呆笨到已无以复加,这绝对是三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个用鼻血来收复宝贝的特大超级菜鸟。
但凡恶杀宝贝,尽都嗜血,这办法虽笨却是有效,那钢汁一样的流液受他这几滴热血当即停止发作,随即就将那道杀气收归自己通红的钢汁之内。
片刻之后又自上荡漾出一阵华彩,随即发出一阵响亮的清鸣之声。
狗剩见此方才放心,却不知下一步如何才好,不禁紧张地问道:“这可成了没有?”
如此宝贝,若是能靠几滴精血轻易降服的话未免太为儿戏。这自然还不成,大痴见此微微摇头,就将佛门降龙妙决直接灌入他脑海中。待得完成后见他尤自发愣,就出言道:“你按这法门念咒就可以了。”
狗剩听了不敢怠慢,当即依脑海里那法门闭目持咒,对着昆仑杀念念有词。
如来当日传道之初,为开启三迦叶的灵根而施大法力降服毒龙,这降龙妙诀正是因之而得以流传于世。它虽无杀敌之能,却最善和异种灵物沟通亲近。所以虽然这昆仑杀比毒龙要厉害许多,而且狗剩修为低微。却是因它灵智未复,又得了狗剩体内精血先行滋润,所以竟在他这咒语之下渐渐慑服。
一团红红的钢汁渐渐凝固,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光芒闪耀。
显已收复在望。
狗剩见此不由狂喜,“哈哈哈,这次可发达了,昆仑杀是俺的了。”
开心得意之时光影渐去,这昆仑杀已化为原形,在空中一阵开心盘旋飞舞,跟着寻到了新主人所在,当即自上发出一串喜悦之极的清鸣之声,复缓缓落入他的手中。
清鸣隐带风雷之声,刀身雪亮,泫然耀眼。
一把锐利无匹的菜刀。
上面刻着王母娘娘充满温柔和爱心的一行字,“要留住你的男人,先要留住他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