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痴见昆仑杀已给狗剩降服,心头欢喜之下唠叨瘾又复大作,“这刀委实不凡,只可惜杀气太盛,非我佛门祥瑞,依我愚见,师弟不如将他拿给我,待我亲自送归昆仑山顶,回到娘娘手中?”
“也是有许久没去她那里作客了,只是次次要强留我喝上几口琼浆。你想想,我可是出家之人,那里可以喝酒犯戒的,这可不太方便。。。。。”
“其实蟠桃虽好吃,但桃核却始终麻烦,次次都将我这牙齿蹦坏,不只痛极,而且笑起来还有些漏风。我正想着如何培植无核蟠桃呢,其实,依照世俗之法制成果汁亦未尝不是可行之道,不只携带方便,而且滋味甜美,对女性还有养颜滋补的功效,只是万万要把好关卡,否则如那些毒奶粉可就。。。。。”
“其实我不只研究种植业,实际对造纸术也颇有研究心得,头几天还特地去和造纸的行家切磋了一番,将他们当场辩驳得哑口无言。。。”
说着说着,阿福已和狗剩先后摔倒于地酣然大睡,他见此只好无奈摇头,“哎,世间知音难寻啊,空余崔巍高山,盘盘流水何去耶?”
说话之间,手指对着昆仑杀遥遥一点,已将其威力大部封印起来。
他虽唠叨婆妈,但大小轻重却是十分清醒,这昆仑杀如此了得,若不封印起来的话,以狗剩那笨笨脑瓜加上阿福的凶狠,在这俗世会造成何种后果可想而知。
随即闭目结印,迎风而祝,“明镜霜华,暮如雪飞,若尘离土,何不归兮!”
瞬即,自他眉端白毫上释放出一片清静之光,照耀之下,早已破烂不堪的福字号总部竟好似时光倒流一样,一砖一石,一草一木缓缓自飞,自堆砌在了一起。
光波荡漾之间,只盏茶功夫后已恢复了原貌。
整个过程毫无声息,却只是顷刻之间,瓦砾处处的残破建筑就已恢复了原貌。如此复原之术,委实已有变天神通。
一缕光照微尘具动,佛法本就妙不可言,不可思异。
不只如此,就连已炸成粉末的关仰云因这清静之光亦得重生福缘,他那粉碎的血肉骨渣竟自凝于一团。随后这清静寂然之光忽自破入其中,瞬间结出一七彩光茧,滴溜溜地盘旋于地。
啵地一声如裂布帛声音,关仰云已自光茧内直直摔了出来。
光茧碎裂成如萤火虫一样的万千光点,复缓缓湮灭。
狗剩早已自他那唠叨功中苏醒回神,见此法力不由瞠目结舌,一阵怔怔发呆。
这已远超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虽然这几日所见之事亦是希奇古怪,却全都是破坏恶行而无一建设之举。见此已是不知如何去形容这唠叨师弟如此帅气之极的神迹了。
出神之际,大痴已喧了一句佛号,“师兄,此地之事已了,我就此一别。日后相逢自然有期,唐琅那事你放心就是”说完已把将青狮提于手中,跟着大笑一声,脚踏光波飘然离去。
僧袍飘拂之间早已不知所踪,唯灯火依旧璀璨,照耀得满地金光闪耀。
来时如清风,去之不留影。一前一后才几个小时,不只降服了那头可怕的青狮,而且竟然多了个法力如海之深的师弟。
甚而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咋这几天好似作梦一样的,这些事可希罕古怪得很。”他不禁呆呆嘀咕道。
正自茫然,身旁阿福却是好奇地问道:“老板,你这鼻血咋还在那里不停地流哩?这可不对劲啊。”
收复这昆仑杀已过了好一阵子,但他这鼻血尤自从鼻腔内不停流出,滴滴答答地掉得满地都是。
狗剩听他如此一说方才觉得自己的鼻腔尤自又腥又热,黏黏糊糊。
“哇,咋还流这样多血啊?”跟着忽然感到大脑一阵昏眩,不由心道不妙,当即大声叫道:“阿福,俺快支持不住了,你快帮手寻个东西将这些鼻血收集起来,下次收宝贝才好用哩。”
“千万要记得加点盐水,要不凝结起来就不能用了。”
“怪不得能做俺们的老板啊。”阿福见此心头暗自佩服。
说话之间,老板尤自紧抓着那把昆仑杀,人已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
跟着就看到鳖宝惶惶张张地自老板体内钻出,冲自己大吼道:“还发愣做啥?不快给老板做全身按摩?”
“这次可坏场了,俺才琢磨着怎么让那些小弟献身,好让老板慢慢吸收,那里想到他这降龙妙诀忽然而来,一下就将它们的精华全都硬夺了去。。。”
“你快在外面松他筋骨,俺在里面导引这些药性,否则这些猛药爆炸起来,别说俺们老板,怕连这西安都要。。。。。”
显然情形十分危急,甚至连话都还没交待清楚,身影已极速钻回狗剩体内,热情滂湃地去做他那拆弹专家去了。
阿福方才明白老板鼻血事件的原委,不禁慌神。一时脑袋比之刚刚那头青狮竟还要大上了许多倍。
他那里能想得到,老板这降龙妙诀虽然收复了昆仑杀,却同时也将他体内那十来种青狮带下凡的药材全都消融吸收个干净。
天上药物岂同等闲?一草一木落得凡间,修道之人如有缘得之的话,无不需循规蹈矩,按部就班,调和许多药材为辅佐,默行导引之术来运功,就着无根之水,寻个风水宝地来谨慎服用,甚而服用之后还需时时运功消化,待得十年八载方能吸收完它的药力,才能滋润肉身得其长生功效。现在这数十种希罕药材各有其效,大冷大热者有之,大燥大败复是大补特补者亦有之。别说只其一味亦已药性霸道无匹,更何况十来种混杂在了一起,各种药性之间互有冲突,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给他如此全都吸收下去,饶是他现在的‘金钟罩’已成气候,又那里能一下招架得了?
若是处理不当,何只尸骨无存,炸为齑粉,就连这整个西安市都会当场给炸飞一半了。
鳖宝方钻入他体内,他身上当即一阵劈啪作响,随即竟如塑料泥所制的玩具人一样一阵急剧膨胀伸缩。
恍然之间身体忽自涨大起来,片刻已给撑得肿胀滚圆,随即自地上缓缓漂浮于空。
刚刚似塑料泥人,现在却成了一个气球人。
甚而还是一发光的气球人。
一个手持一把菜刀的发光气球人。
身上早已一阵光华闪烁,有青有紫有红有蓝煞是好看。
又过片刻,气球已变得越来越大,周身皮肤筋骨给撑得越来越薄,好似透明一样,眼看已是危险之极,随时都有自空爆开的可能。
阿福自然知道此事实已非同小可,若非老板根基扎实,金钟罩已成气候,怕早已撑不下去了。当下那里还敢怠慢,不禁怒冲冲地呸了一口,“他娘的真是晦气,跑腿做打手不算,还要俺做个澡堂的搓板工。”
当即就随老板漂浮于空,挥起双爪瞬即向他周身的三脉、五气、七轮顺次拍去。
他如此已属无奈之举,大有尽人事而听天之意。
毕竟他这分身法力太过低微。唯一指望却只能落在这古怪的鳖宝身上了。
阿福并不笨,何于所有药材都已给老板那降龙妙诀吸收干净,而这鳖宝就偏偏没事,心下对其来历早已有几分明白。
华灯璀璨,一团黄影裹着一个滚圆的气球盘旋飞舞,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啪啪声响。
只地上的关仰云,唐开心和净悟尤自酣睡。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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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非常渴。。。。”
“渴死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狗剩自无尽的黑暗中苏醒过来。
只是觉得自己焦渴得十分难受,就好似已有十年八载没有喝水了一样。
他跟着睁开双眼,却是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繁星点点的苍穹之下,不禁大奇,“这是那里呢?”
蓝空如洗,四周一片安静。
焦渴之感不知何时已自消退,星光闪耀之间一身忽自有说不出的欢喜和舒服。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回答他道:“你连自己都没有了,又管这是那里呢?”
声音不知自何而来,而且声音和自己所发竟然一模一样。
却是带着几份嘲弄和讥讽之意,他听了不由大奇。
不知何解,这发声之人虽不知身在何处,但他却觉得十分地亲切,和自己好像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俺就是俺,咋会变得没了哩?”嘀咕之间猛然才发现的如这声音所言,自己竟已失去了那修炼多年的‘金钟罩’肉身,变成了一种难于理解的精神体悬浮于空。
干净纯洁、发着金光的光团。
他不禁吓了一大跳:“俺那去了?俺咋也成那臭狮子一样的灯泡人啦?”
一时心神大乱,自空四处漂浮,欲要寻回自己的肉身。
过了许久却是无果,慌乱之下就对这声音软语求饶,“你帮俺寻回俺那肉身出来啊,俺这模样咋见得了俺莲花妹子?好兄弟,拜托你啦,俺可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哩。”
这声音听了哈哈大笑,“真是超级菜鸟,这是阿赖耶识所处的空间,也是我佛门说的第八识所居之所,即生命的根本灵识隐藏之处,在这里你那里会有肉身的?你且放心,俺是你前生残留的一丝意识。”顿了顿,又恼恨地说道:“若非你这蠢货乱吃东西,俺还不想那么早见你哩。”
“简直是蠢到岂有此理,无可药救了。这多药材也能一下全都吃掉的?”
狗剩前世的脾气显然不如何好,药材事件并非他贪嘴的原因而成,却是对他骂声一片。
狗剩虽不知他胡说些什么,但骂自己笨却是非常清楚,就呐呐一笑道,“俺是笨了些,俺也知道,但俺有的是力气哩。你可别说,俺现在就是铁板都能打穿哩。”
跟着又继续求饶,“咋都好,无论帮忙找一下俺那肉身哈,这一身光闪闪怪难看的,可会给莲花妹子笑话死俺了。”
无论何事也好,若是给莲花妹子笑话可让他万分难于接受。
声音没理会他这蠢话,而是自己嘀咕道:“这多药材发作可如何是好?可恨那头青狮,日后必然将他的皮剥了方才能解俺心头之恨。”
显正自为此苦苦寻思解脱之法,跟着又是陷入一阵沉默。
狗剩见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毕竟肉身要紧,当下不敢作声。就陪着他默默望着星空发呆。
繁星垂挂苍穹,自空闪耀不停。不时几道流星拉拽出长长尾巴,又复倏然而没。
莫名其妙之间竟不知自己已身处何处,而且竟连肉身都变成了一团光芒。
又过一阵,方才听他恼怒地说道:“你这金身尤自入门,可受不了哩,这可怎生才好?”
他再笨也渐有几份明白,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昏迷前药材发作之事。却是神经粗大,不禁笑道,“这怕啥,补得过火不会去地里劳动劳动?出出汗不就没事啦!”
“出出汗不就没事了?”这声音听了他这话不禁嘀咕,似乎想到了什么。
跟着又重复了一次,“出出汗。。。”
随即竟然好似触电一样大呼了一声,“我咋也变得如此笨了,咋这土法都想不到哩?”
“妙极,妙极,出出汗。。。。。。”
显然这出出汗的法门的确妙极,边自说着,声音已经变得十分激动,跟着竟夸起了狗剩,“你不笨啊。你是天才,你绝对是个天才。这法子妙极,这法子妙极。”
狗剩自小还从无人夸过自己的智商,更别说这‘天才’两字,一时不禁愕然万分,许久之后才发出一阵憋厚的笑声以作答谢。
却是听到他这夸奖声音似带着一些不怀好意,不禁心里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