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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王妃回府

如云珪所说,官府的动作很快,当天发告示寻找曹家旧仆,第二天海捕文书就贴遍了全城,更多的文书通过邮驿快速的下发到其他州府的县村,全国通缉可能还活着的曹家老二曹思华。

本来曹家的事已经随着曹家全部灭门的惨剧而渐渐平息下去,通缉文书一发,又唤起了百姓对曹家的记忆,很多人到府衙门口请命,请求官府还百姓一个公道。

通缉令上午贴出,下午官府对曹家家产的处置方案就以告示的形式贴在了城中所有的告示栏中,告诉民众曹家家产中所有的金银玉器古玩珍宝等值钱物什已经委托古玩行八珍斋进行出售,所售银两优先偿还二十两以下的储户。

另外鸿运钱庄各个总号和分号查封的现银会优先用于支付掌柜和伙计的工钱,剩下的会一并计入八珍斋所出售折现的现款中用于偿还受损失的储户。

至于曹家所有产业店铺,将由庄宅牙行便得家估算市价后以实物形式偿还给损失相当的储户,在分配的过程中,便得家将以百年老店的信誉为担保,保证一定公平处置。

在告示的最后,提到曹家最大的一处产业,就是曹家大宅,希望有人能够大胆认购,官府绝不过问用处,只希望能尽快折现偿还民众。

这个告示一出,全城早有意向的人们立刻行动起来,八珍斋和便得家的总号挤满了人,都是来打听具体事项的。

这两家百年老店一派从容,官府的告示一出,他们也跟着早早的把本店的处理方案张贴在大门口,告诉人们哪些东西去哪家分号买,位于哪条街上的店铺由哪家分号处置。

云珪在王府里收到下人报告,向汝王报备一下后,立刻更衣,怀揣银票骑马出门,直奔便得家总号。见到云大管家,便得家的大掌柜拿出早已拟好的合同和房契交给云珪验看,验过房契,又仔细看过合同条款,云珪爽快的签名盖章。

至此,汝王名下的私人产业又多了一间位于玄武大街上的铺面。

有很多大商人都想拿下鸿运钱庄的那间总号,当中有人提前就跟便得家接触过,这可算是汝王的运气,也可算是便得家的运气,便得家的大掌柜耐心地等到了最后,给自己东家赚到了一个优等顾客。

云珪回府交差,当晚汝王胃口大好,一人喝光了一壶酒,而平时他最多三杯。

从汝王和云珪之间零碎的谈话中丽娘得知了王爷如此好心情的原因,惊讶于汝王在损失了一大笔钱之后竟然还能有如此财力拿下玄武大街上的一间广深门面,她决定短期内不再去想自己那个任务的事,一心只做她的婢女。

晚餐结束后,丽娘本来照习惯要让人去叫来歌舞姬,但被汝王叫住,他把云珪拽去书房,在大书桌上摊开一张大纸,兴奋的在纸上画着未来新店的蓝图,重新规划那间刚到手的广深大店,两人都决定把这间店作为未来的毛皮行,还给起了个名字叫德歆隆皮货店。

次日上午,云珪去办理新店手续,府尹听到汝王接收了鸿运钱庄总号,惊讶得眼睛瞪得溜圆,毕竟不久之前街上才出现汝王府穷到要靠典当过日的小道消息,这才几天工夫汝王居然有钱盘下鸿运钱庄总号这个曹钱最值钱的铺面,府尹没多问这钱是哪来的,爽快的照规程把开店手续给办了。

出了府衙,云珪又前去拜访毛皮行总行会的肖会长,听到汝王要进这一行,而且已经盘下了店面,肖会长当然欢迎本行业又多一位财势雄厚的同行,一切问题好谈,新店开张需要的准备工作肖会长表示总行会将负责一一照顾到。

跟肖会长告辞后,云珪又赶往茶行总会,跟会长黄笑打声招呼,托他寻店址的事谢谢他费心,汝王已经盘下合适的店面,手续都已齐备,只等重新装潢后就开张。

黄会长好奇汝王居然动作这么快,自然就多问了一句,得知汝王盘下的就是鸿运钱庄总号,大叹汝王有本事。

毕竟汝王这一年干的是茶叶买卖,大概赚了多少钱黄会长心里有数,因为曹家的事而导致汝王损失的金额他也大致估算得到,再想到茶行自身连同下面大部分的茶商都受此案连累损失惨重,很多商人纷纷取消明年的定货,黄会长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汝王这个消息总算让他心里好过了一点,不过他也和府尹一样没问汝王这钱是哪来的。

黄会长知道本行会中几个甲等茶商都有自己的商队,去北边贩茶的同时会捎带那边的特产回来卖给其他的牙行,换得的钱又可采购更多的货物交予商队带去北边,只有财力不够的小商人才会专心经营个茶馆或者茶叶铺什么的,大茶商基本上都会跨点行当。

因为商队远行风险很大,不是每单买卖都能赚钱,路上会遭遇各种危险,每一趟出去有没有命回来都是未知数,带回来的货物转手折现后多少是个补贴。

在这些跨行当的商人当中,汝王是少有几个跨得这么明白的商人之一,毕竟只要开店,就必须保证账面上有足够的钱流转,而商人们如果没有相当的利润一般不会分散自己手中有限的资金,这让黄会长坚信汝王肯定解决了钱的问题,不然不会做这么大的事。

既然汝王要做毛皮行的生意已成定局,出于会长的责任心,还是提醒云珪,扩张生意是好事,千万适度,得不偿失就不划算了。

云珪谢过会长提醒,又聊了些生意上的事,这才互相道别回府。

从茶行总会到汝王府,要穿过内外城,整个路途不短,云珪代步的骡车还在路上,汝王得了鸿运总号的事就已经从两个行业总会的大门里传到了街上,有心争夺这铺面的商人们收到消息后只得怏怏的放弃,京城有钱的不少,有势的不少,身家背景强硬的更不少,但有钱有势又背景强硬的就数得出来了。

云珪回府向汝王报了信,汝王高兴,新店的事午饭后立刻就安排人手准备下去,招工的告示用红纸写了两大张贴在门板上,那门上原本的封条当然也在贴告示的时候揭去了,新招牌一道在当天请了工匠制作。

汝王的意思很明确,年后新店就要开张,所有的准备工作必须在年前全部完成。云珪开始成天忙得脚跟打转,连着几天在毛皮行总行会一拨拨的面见由肖会长推荐来的掌柜和主事,应着云珪的要求,肖会长推荐的人选都是有着最少十几年经验的老人。

云珪忙得团团转,府里内外各种事安排下去之后他都要逐一过问,累得是脚不沾地,晚上睡觉的时间都比平时晚了那么一个来时辰。

汝王有了云珪这么好的管家他可轻闲不少,很多琐事无需他亲自过问,只管每天夜里听云珪一回报告,平时白天在府里喝茶看书作画养花,隔几天上街去巡他的茶馆和茶叶铺,接受掌柜和客人们的祝福。

当时间进入一年当中最后的月份腊月后,挑了个天晴的好天,带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汝王坐着马车来到岳父府上,明着说是给岳丈一家送点年节礼品,实则是为了王妃而来。

今天不是旬休,岳丈和小舅子此时都在各自的衙门里坐班,汝王先去拜见了岳母大人,然后老夫人派了个丫头将王爷领去二门内。

在娘家休养了这么几个月总是有点用处的,王妃的精气神比当初回娘家时好了很多,早已不再整日哭泣,脸上更多地有了笑容,每天都会和母亲嫂子弟妹奶妈等人一起说说家常话,当这日王爷来看她时,王妃正坐在自己的堂屋里和女眷们一起商量着开列过年时要用的物品单子。

闲杂人等行礼后都退了下去,留了王爷和王妃在屋里说话,不多会儿工夫,两人一起到前面大堂与老夫人说话。王妃向母亲辞行,说是该回王府去了,现在已入腊月,马上就要过年,来往应酬较多,万一太后或者皇后召人入宫喝茶,而王妃又不在府中,那就不好办了。

李老夫人听着是这么个道理,也同意女儿回王府去,可又怕女儿回去之后看到熟悉的环境又会弄坏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身子,拉着女儿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想到自己女儿受的委屈老夫人又抹了一通眼泪。

王妃这次倒是强忍着没跟娘亲哭成一团,单只是眼睛红了一圈,好在在汝王和旁边人的劝导下,老夫人总算平复了情绪,让人立刻收拾行李,午饭刚过就把王爷王妃给送出了府。

马车直接从偏门驶进王府,回到久别的王府看到熟悉的一草一木,王妃也颇为感慨,从车上下来后,坐进早已等候在旁的一顶软轿,在王爷的陪伴下,静悄悄地回了后殿。

因为王妃回娘家而关闭的后殿再度因为王妃的回来而重新开启,本来这里就每天有专人清扫,汝王那天告诉云珪该接王妃回来的话后,云珪就安排了人重新布置后殿,但凡和小世子挂钩的东西通通都撤掉,殿中能换的也全换成新的,绝不让任何一点可能会勾起王妃睹物思人之情的物品存在。

所以,此时这整个后殿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布置得跟新房似的,不过原先给小世子安排的那个房间仍然原样布置,当初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王妃亲手置备的衣物等物品一件不少的都放在原来的地方。

王妃先回到自己卧室梳洗更衣,甫一进门,满屋子全新的用具和装饰给了王妃一个小小的惊喜,等绕过屏风来到床前,没看到那个亲自使用了一个月的大摇篮时,王妃的眼神略微地黯淡了一下,但随即目光一转情绪又立刻恢复过来,镇定自若的吩咐房中丫头们给她打水。

王妃在屋里收拾,王爷在外面正厅里边喝茶边坐着等,其他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简单的重新梳洗了一下,王妃很快就出来,王爷牵着王妃的手在后殿里外兜起圈子,聊聊夫妻间的体己话,说些王府最近发生的一些大小琐碎事情,王妃都一一记在心里。

她清楚这一到年末隔三岔五的就要往宫里走一趟,而她不在府中几个月,府里大小事务一概不知,现在要狂补府务,再者,对王妃来说,她更在意的是保不齐哪趟进宫就能看到自己儿子了。

怀着美好愿望的王妃,和王爷聊天的时候也就更加上心了,有些王爷没讲到的细节她都会仔细的问到。

王妃回府的消息没有大张旗鼓的通告全府,就正如当初王妃回娘家一样,一切都不被外人所知,就犹如根本没这回事一样的自然,而且在王妃回来的头一天,当初在后殿伺候的下人们就全部调回,其中包括在安福轩伺候的丽娘。

外面的风景看得差不多了,两人回到屋内,该说的重点内容王妃也都了解了,王爷体贴的让王妃稍事休息,回头他再来与王妃一起晚饭。

王爷和王妃聊的是正经事,下人们之间传的就是八卦了,像王爷蓄养歌舞姬、独宠瑶姬、把雪琴与人换马等这些街上传遍了的不算,他们议论的大多是这几个月来大家分散王府各处所经历的各种事情,有好有坏,总之就是当差不容易。

丽娘也见到了当初跟她一起来的婢女和太监们,几番交谈后,丽娘了解到了他们这几个月来的境遇,暗自感叹还是自己过得好,不像他们被安排做了那么多的粗活,王府里那些主事们肯定得了吩咐,只管狠了劲的使唤。

不过让丽娘更开心的是回到这后殿之后,她和上封的信件往来又能恢复以往的频率了。

下人们互传八卦,秋菊进进出出的有时也会听到几句,要是觉得有趣,回来就学给王妃听。

王妃全然是当笑话一般,而对于茹薏园里的那些歌舞姬们,王妃根本不以为意,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她身为王妃难道还要去跟那些女人斤斤计较?何况在家中蓄养歌舞姬总比王爷跑去青楼好,万一在外面沾染了什么病回来那不是更糟糕?

傍晚,云珪从外面回来,得知王妃回府,于是到后殿请安,被王妃留下聊了会儿天,言必谢其辛苦,云珪谦虚称愧不敢当。

天色已晚,汝王过来陪王妃吃饭,见着云珪,随口问了问今天的事务,云珪简单说了几句,就下去张罗饭食。

饭后,汝王返回书房招云珪说话,两人聊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依王爷的要求,除了外面的店,还有府内过节的一应准备一点都不能落下,都要云大管家过问清楚。之后王爷又回到后殿,并留宿王妃房中,直到次日天明早饭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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