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打算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呀?”我们并排走在街上,华灯初上,他问我。
“跟你学的。”
“我不一样,我是男人。”
我不屑地用劲力气白他,然后很郑重地问他,“骆阳,替我想条谋生的路吧。”
骆阳停下,面对着我,目光炯炯,“我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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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母亲急急地跑上来,目带泪光,“丽玲,出事了,你弟弟晚上回来身上紫一块红一块的,我问他,他也不说,倒头就在床上睡着了。今天学校打电话来说他没去上课。”
“没去上课?”
“你说会不会是打架了?”
母亲的话让我心惊肉跳,进屋拎起正熟睡的文华,冲他吼,“你说,今天为什么不去上课?”
梦中惊醒的文华表情先是一惊,而后恢复镇定,倔着头愣是不吭声。
我气不打一处来,“打架了是吗?”
他光着膀子,肩膀上有一块地方红肿得厉害,还是倔着张脸,像是在默认。我一巴掌打了过去,“你也太不争气了,你也太不争气了……”喉咙一酸,眼泪便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
他淡淡道,“我累了,要睡觉。”
说完便倒下闭上眼睛,任我如何推拉,他就是一动不动。母亲拉我出房,“算了算了,只是个孩子,明天再问吧。”
“他也太不争气了,我为了他能好好上学,什么苦没吃过。”我哽咽掉,怎么也抹不净脸上的泪。
母亲坐在桌前,轻叹着气。
我坐在骆阳的车里,一把一把地擦着眼泪,带着哭声道,“你说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呀,这个家这么困难,从没想过让他辍学,可他……”
骆阳递过纸巾,柔声道,“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多难受。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盯着骆阳,“敢情不是你弟弟。”
第二日起床后,却发现文华早已不在家里,我和母亲急得团团转。骆阳来接我,看着我满脸地问号道,“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离开市区朝着一片泥泞地走去,不多久,一个小型木材厂出现在我们面前。骆阳偷偷拉我至厂门前,眼前的一幕令我震惊。
文华瘦小的身躯正扛着粗重的木材,吃力地扭曲了面部的表情。
我的心揪了起来,愤怒不已,“他们这是在用童工。我要进去把文华拉出来。”
骆阳一把抓住我,示意我冷静,“我已经报警了,必须通过正当途径解决。”
“文华在里面。”我愤愤道。
“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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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气冲冲地坐在家里,文华笑嘻嘻地给我倒茶,“喝口茶消消气。”
我示意他少来这套,“你放着好好的书不读,这是干吗?”
文华低头笑了笑,“能赚就赚点呗,读书又赚不来钱。”
“你还有理了?”我起身道。
文华赶紧过来做势要扶我坐下,“姐,生气对皮肤不好,以后没人要了怎么办?”
我怒瞪他。骆阳上前道,“文华也是想替家里分担些,弟弟这么懂事你应该高兴。”
“他这个年纪最懂事的情情就是好好读书。”
“对对对。”文华和骆阳齐声道。
“还怕我送不起他上学了?”
“是是是。”文华和骆阳齐声道。
“什么?”
“哦,不是不是。”文华和骆阳一致摇头。
“明天给我送你去学校,还会定时给你们老师打电话的。”
“姐,我不读了。”文华低着头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