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惊讶,平时见惯了这个男人的冷漠与暴躁,这种平静让我心惊肉跳的,这男人可阴晴不定了。
“疼不?”我抬头问他。
我已经想到他如何回答了,以骆阳的个性,非咬牙切齿切齿双目如火狠狠地告诉我,“不疼。”这个男人要命的要面子。
我在等那个我了如指掌的答案,他嘴角扯了扯,声音酥脆,“疼。”
我抬头,这人改性了?
他低下头,目光炯炯,气息扑打在我的脸上温热温热的,气氛一片暧mei,隔着几厘米的空气,我的心扑腾扑腾地跳。
门被推来进来,管家一脸尴尬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对骆阳耳语了几句,骆阳的脸顿时变色,像是百尺高楼突然倾倒,又像是陷入了万丈的深渊,竟深冷的让身边的我与管家都颤颤发抖。
“怎么了?”我拉了拉他的袖口。
他脸色寒光泛泛,不经意间抽开他的手,冷冷道,“小事。”
我满心的怨气,再大的事,总是如此,难道我就是这般不让他信任,连出事了也不愿与我说?
未再等我开口,他便几步离开,管家看了我一眼,恭敬地跟在身后跟着他离开。一个人在诺大的房间里,浓烈的不安阵阵袭来。
第二日,财务部阿美惊现在我面前,哑着声音对我大叫,我居然一个字也没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也不厌烦,一遍一遍地跟我重复着。我终于听懂了,她跟我说:“公司要被收购了。”
我跳了起来,跳起来的程度将所有同事吓到了。阿美再次沙哑着惊叫,“什么时候你这么热爱公司了?”
我神秘地压低声音,“裁员不?”
阿美呼了口气,“不错,还正常。”
我给了她一眼,压着声音问她,“那日怎么回事?”
阿美立刻明白了我的话,掉头想跑掉,我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阿美急急辩解,“不关我事,黄奕明说只要我照他的话做,他会给我他的签名的。”
“为了一个签名你出卖我?”我忍无可忍。
“是呀,他要是能给我签名,我能为他做任何事。”阿美转过身。
我一愣,对她道,“你要是想要他的签名,我可以给你一堆。我可以把他从小学起的练习本全都给你收罗过来。”
阿美不屑,撇了我一眼,“别吹了你。”
我没有再理会她,旧日的黄奕明和现下的黄奕明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交织着,脑海里的他,一会儿亲如兄长,一会儿阴险如隔世,一会儿笑得满目可亲,一会儿对我暴跳如雷。
一件衣服照着我的肩披了过来,我才有了感觉,发现自己竟想着想着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抬头看去,伴着夜色骆阳修长的背影倚在桌子前,我揉了揉眼使自己清醒,然后叫他。
他转过身,带着一身的落寞。我的心轻轻扯动着,那日亦是如此吧,我残忍地教训他,亦不顾他的身世,我把他训得一文不值。故意忽略了他眼里那满满的忧伤与痛苦,甩开他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
如今又是这样的夜,他满身落寞地坐在我面前,只是静静地坐着。以他暴躁的个性,他对我,算是容忍的了。换成我是他,拥有了他的个性,那么我至少被拎起脖子捏死N次了。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他懒懒回答,“听你妈妈说你还没回家,我来你公司看看。真成猪了,这也能睡着。”
我脑海里再次浮现起那日的情景,我决绝的眼神,“你要是敢对莫羽怎么样,我定用尽我的一生去报复你。”
他的声音像是踏过万重的荆棘,“为何莫羽如此幸运?”
是否上帝手中的爱是有限的,他给了一个更多,便让另一个人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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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被收购之后,还是裁了一批人,交接工作基本上完结之后,有个陌生的同事来通知我辛娘找我。
我跟着她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才知道辛娘便是如今的董事长。据她自己称,她已五十出头,一眼瞧去,却才是近四十的年龄,珠光宝气,贵不可言。
她挥手示意我走近,与她满脸的严肃不相称。她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一位许久的熟识者。
我,不记得我有这个荣幸在哪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