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明问我,“这就要退缩吗?”
我懂他的意思,拿起手机颤颤抖抖地给莫羽拔电话。
我学着孙露踮起脚尖打圈,一下子便摔在了地上,孙露跑过来问我怎么样了。手机响了起来。
是莫羽,我接起电话,电话另一端传来莫羽熟悉的想让人哭泣的声音:“在哪?我来接你。”
孙露左三圈右三圈地打量着莫羽,说莫羽这长相还配得上彭丽玲。
我发现孙露恭维我的时候从来不考虑事实。
在车上,莫羽问我,“有没有理清思绪?”
我无语,“该理清思绪的人是你吧?”
莫羽笑,“快毕业了吧?”
我点头。
良久后,莫羽开口,“毕业后,我们结婚吧?”
我惊讶,“莫羽,你这是快刀斩乱麻吗?”
莫羽一个急刹车,“我是认真的,告诉我,你会同意吗?”
我浅笑,弱弱地扫视莫羽这车,“你认为我会跟钱过不去吗?”
莫羽哈哈笑,“你不会。”
我的面部表情迅速恢复严肃,“不,我就是跟钱过不去。”
莫羽的脸上的笑浅浅地淡去,然后凝固。
我捏着手道,“我拼了命地把它赚进来,然后拼了命地把它花出去,再拼了命地把它赚进来,来回地折磨它。”
莫羽奇怪地看着我,一脸地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哦”了一声,然后踩下油门继续前行。
我心绪飞扬,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绿化带和三三两两的人群,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原来都是如此陌生,每个人都孤独的就剩下眼前的这几个人,还有一半是不相干的陌路人。而莫羽,该是相伴走过一生的人,还是根本也不算是个重要的人呢?
“你在想什么?”我问莫羽。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莫羽看我。
我低头想,我在想些什么呢?
车子在一个湖边上停下来,湖边回廊弯弯曲曲,三三两两的人群一声不响地在钓鱼。莫羽从后车箱里取出鱼具,对我道,“我们今天的晚餐就在你我手上了哦。”
我惊呼,“那要是钓不来呢?”
“饿一顿死不了人。”莫羽道。
“你太狠心了。”我从莫羽手中接过鱼勾。
莫羽对我捏拳鼓励,笑得如天边的阳光,“加油!”
眨眼功夫,莫羽从湖里钓起枚小鱼,双眼突出,不满地怒瞪莫羽,一边肚皮凸,一边肚皮凹,我笑到肠结,“莫羽,你这条鱼像是意外怀上的结果。”
莫羽皱着眉看我钓上来的那条鱼道,“如果我这条鱼是意外怀上的结果,你这条小泥鳅就是宫外孕的结果。”
我瞟眼,莫羽接着道,“赶紧钓条大的,今晚要是饿着我没关系,饿着你那该令你多伤心啊。”
之后莫羽接二连三地钓上几条大鱼,冲我得意的甩眼,我敲着鱼杆念阿弥陀佛,上帝保佑莫羽的鱼全都自动消失吧。
莫羽将桶里的鱼递给我,幡然醒悟,“原来彭丽玲的作用在这里呀。”
“错了,”我对着桶里那活蹦乱跳的鱼思想不纯,“我的作用在于吃了它们。”
莫羽很是理解。
我和莫羽躲在草丛里烤鱼,我轻笑,“你说我们这是在躲谁呢。”
莫羽叹气,“若说我们光明正大地恋爱,你又老是接二连三地躲着我。那只好偷情了。”
我也学着莫羽叹气。
莫羽轻拍我的脑袋,“叹气幸福会跑掉,以后换个方式。”
我举起手翘出两手指,“行,以后换个‘YE’,把幸福留住。”
莫羽一笑,笑弯了月牙儿,也把天上的星星笑了出来,我着迷于他的笑,像了无心事而过的风,是个阳光的大男孩。不似那马光明,连笑都让你连带着天空一同沉重下来。我有罪,在这春风和煦的日子里想起马光明那厮,太不应景了。
莫羽将鱼烤的香味四溢,我惊呆,“你连个饭都烧不好,怎么会把鱼烤得这么香。”
莫羽得意的眉飞色舞,“这就是艺术,说到‘艺术’二字,这就与你无关了。”
我抱以绝对地鄙夷,抢过他手里的鱼开始狂吃,莫羽一阵惊呆后大叫,“我忘了告诉你,我放了整整一瓶的辣椒粉。”
我思维停止运行五秒钟,五秒后我咳地如暴风骤雨,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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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羽送我回学校,我便不顾他的严重反对把手机落在了他的车上,在莫羽鄙视的目光下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回学校等他打电话到我宿舍。
莫羽的电话迟来了十个小时零三分钟,第二日八点钟,他的电话在宿舍的话机上响了起来。钟玲玲发挥了前所未有的口头表达能力非得同莫羽聊了近半个小时后,半个小时后,这个电话才颇艰难地传到我的手里,我踮着脚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钟玲玲手里的电话抢了过来,看着钟玲玲通红的手心里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莫羽的声音听着像哥哥,宠溺的语调,他问:“还在睡觉?”
我回答地义正言词,“有本书上说了,休息意味着再生产。”
莫羽很不满道,“从你身上我可只看到休息,没有看到再生产。”
“你闪光近视老花眼呗。”
“看来我这个闪光近视老花眼的人看错了,昨天那个丢在我车上的手机应该不是某人的。”莫羽说完有打算挂电话的念头。
我急得大叫,“等我十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