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夏若水匆匆赶来,扶着我叫我离开这。
我转身在夏若水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离开,转头看了莫羽一眼,莫羽的嘴角淡淡地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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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接到黄奕明的电话,这厮终于想起我还活着了。黄奕明瞅着眼告诉我,“钟玲玲那车,我知道是谁送的了。”
我把玩着手里的汤匙,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你难道都不惊讶吗?”黄奕明愤慨。
“哦?”
“你在敷衍一个关心你的人,你知道你这种罪行多么触目惊心、多么令人发指、多么……”
“停停停,”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一听黄奕明念成语我就想立马与他同归与尽。
“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送的?”黄奕明道。
“知道又怎样?难不成想送辆给我?”我继续漫不经心。
黄奕明大眼一瞪,“你这生活态度,太不对劲了!”
我还瞪他一眼,他收敛,“送钟玲玲车的那个人,叫刘俊,上次你们去野外烧烤时,若水的假男朋友。”
“哟,都叫人家若水了?”我严重不走心。
“你听重点好不?”黄奕明急了。
“这么说,”我看了看黄奕明,“这事与夏若水有关?”
黄奕明白着眼笑,像只千年的老狐狸,这时隔着张桌子看他,像是陌生了一千年,他道,“你还是没听出重点,这事与夏若水无关。夏若水和那叫刘俊的不熟,只不过是找来的临时演员。但是他看上了钟玲玲……”
“我始终没听明白,”我打断,“那个叫刘俊的送辆车给钟玲玲,关我什么事?”
黄奕明继续笑得像狐狸,“你就装吧。你应该在怀疑,钟玲玲的那辆车就是撞你的那辆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事如果不是钟玲玲做的,就是钟玲玲指使刘俊做的。你想想,那钟玲玲那么恨你……”
我挥手示意他不需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按照黄奕明的意思,这事不管是谁做的,主角都是钟玲玲。
黄奕明头一次没理会我的感受,继续他的理论,“如果我没猜错,你出事故那天,莫羽是看清了车的样子的。但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在口供里说没看清呢?”
我的心一沉,想起那日在医院里,警察来做笔录,问及莫羽时,莫羽那一闪而过的神色……
我淡淡地看向那个一直都站在我这边为我着想的黄奕明,浅浅地撇嘴,他——终于是长大了,有他自己要维护的人了。
记得九岁那年,我被继父追着从镇头打到镇尾,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阻止,黄奕明听到后特地从家里跑出来,护住我义正严词,“要打你先往我这打,要是打不死我,你就别想动她。”我躲在黄奕明身后,哭得一抽一抽的。
我掉河里,是黄奕明二话不说挑进来硬替我拖出来的;我被继父训得不敢回家,黄奕明零辰两点拿着手电筒上后山坟地里找我;我被村里的孩子叫“野丫头”的时候,黄奕明拿着石头整个镇地追打他们……
黄奕明帮我做那些事的时候,只说因为是朋友,从不需要理由……
走在街上,感觉是下了大雨,这雨下得很有性格,光我我脸上打。我伸手一摸,才知道是满目的泪水肆虐。
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冷颤。身上瞬间被披了件外套,我一惊,转身,马光明笑得贼眉鼠目,不过据他事后解释,这是他由始以来献出的第一个温和的笑。
我再次不雅地想起俩字:我呸!
马光明身上由始至终透着男人的成熟气息,我曾经在他面前分析,男人成年的标志是成家。换句话说,男人未成家之前都是未成年。这句话一出,再次很荣幸地请出了马光明那鄙视的眼神。他说在你没做过男人之前,你对于男人的评论永远是主观多于客观。
我按照我的理论分析马光明应该是个成过家并且有孩子的人,马光明终于下定决心以后走鄙视彭丽玲的路线,坚决把我鄙视到底。我在马光明的人生里,被列为“无知女儒”那一类的。他很客气地告诉我,我分析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正确过,我做出的决定永远是错误的。
然后马光明很有耐心地跟我解释,他至今单身,他这种独特的魅力与女人无关,全都源于他本身。
马光明将我扶上车,冷冷道,“送你回学校,以后什么也别管,你的任务是只需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活多久呢?
马光明见我神游严重,便一个急刹车。我身子往前一倾,吓得清醒了一大半。
他看向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马光明那永远清冷的眸子,这时候或多或少都带着淡淡的读不懂的情愫。眼睛是心灵之窗,马光明的确是个人,我之前一度怀疑这个无血无肉的家伙是什么做的。因为他眼里的一丝表情,我确定,是肉做的。
脑袋瓜重重挨了一下,继而听到马光明不耐烦的声音:“在想什么呢?”
我气恼,“在想人的结构。”
马光明一脸地惊鄂,“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能偏题偏的这么严重?”
我傻笑,笑得马光明恨不得练就缩骨功,悄无声息地从这车里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