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头栽在夏若水跟前,泪水像决堤的洪流,夏若水伸手抱住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肩,“你这是何苦呢?用情至深,不若趁早抽身。”
我在夏若水的怀里狠命摇头。
爱上莫羽连自己都觉得不容易,为何要轻易言放弃。
我听到夏若水轻轻的叹息声。自觉失态,便缓缓起身,“走吧。”
我迈开步子,再次一头栽了下去,失去意识之前听到夏若水惊叫:“丽玲,你怎么了?”
“醒醒!”我听到有人粗暴地推我的脸。缓缓睁开眼睛,一室的富丽堂皇映入我的眼帘。侧头一看,一个不陌生的人坐在旁边,一脸不陌生的不耐烦。
“马光明,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晕过去之前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应该是夏若水,怎么一下子功夫,这个人便成了不招我待见的马光明了呢?
马光明撇嘴浅笑,“发生了什么事?”
我左摇右摆地转移话题,“看来你的名声也不咋滴,我上次去警局,居然没人知道你的名字哎。”为此我曾小得意了很久,一点名气也没有的小警察,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裹着脸。
马光明并不在意,只道,“或许不是一个分局里的。不过我可知道你因为遇到了抢劫犯差点就光荣牺牲了。”
我瞟眼,“治安问题可是人民警察的职责。”
马光明倒了酒,拿起优雅地喝了几口,“我目前的职责是你的案子,其它的关我什么事。”
这人是怎么当上警察的?我看他品酒的姿势,懒懒道,“光看你喝酒,还真不觉得你是警察。”
马光明手一抖,“何以见得?”
我浅笑,“直觉呗。像个商人。”
马光明一脸鄙视,“我真不该高估你的直觉。”他转身坐在我面前,露出警察的严肃,“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好气,“私事。”溜下床去找吃的。
我从马光明家的冰箱里搜出一包一包的泡面,我晕厥,“兄弟你营养不良是有原因的。”
“我哪里营养不良?”马光明瞪眼。
我回头陪笑,“你要是一天到晚都吃这个,营养不良那是迟早的事。”
马光明摸了摸肚子,从我手中拿了盒泡面过去,“我也饿了。”
我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泡面,“还吃?”
马光明一脸惊鄂,然后是他的咆哮,“你这是干什么?”
我也不服输,“你等着,我让你吃一顿营养餐。”
我转身在马光明的怒视下将泡面全扔进垃圾筒,然后一脸得意地出门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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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马光明盛了米饭,道,“我的手艺怎么样?”
马光明布满黑线的脸终于有了一丝阳光,“还不错。”他转身拿了瓶酒准备打开,我一把拿过酒,在他的怒目下悠然自得,“喝酒伤身。”
马光明的脸部表情抽了一下,首次没有起身怒喝我多管闲事。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手艺。”在我的印象里,马光明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夸我。
我小得意,“我可是苦水里长大的孩子,小时候要是稍微把菜烧得难吃点,免不了就是继父的一顿毒打。”
良久的沉默,我不解地回头,马光明看我的眼神已不在那般敌意,他没有说话。我讨厌别人可怜我,于是开口,“其实情况没你们想得那么糟,习惯就好。”
马光明缓缓开口,“我没有可怜你的意思。”
我突然住嘴,心里难受,没再开口说话。
饭后马光明没有再问我今天发生的事,直接送我回家,我摸着车痤道,“首先申明,以下言论本人没有任何特别的意思。但是我实在是好奇,以你警察的薪水能住得起这样的好房,开得起这样的好车?”
马光明继续鄙视我,“不走脑子,难道不允许我父母很有钱,留给我一大笔遗产?”
这话也对。想想那个郁闷啊,我父亲怎么不给我留一大笔遗产?
我不得不说,我很久没见到莫羽了,那女的除了是小至的母亲,还是什么身份?莫羽为何反应这般强烈,直接有了她就不理我了。我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不说小至是不是莫羽的儿子,再这样等下去,第二个娃都要横空出世了。
我起身准备往莫羽家赶去,钟玲玲起身撞了我一下,腻着眼叉着她自称的水柳腰说:“连点动静都没就被人甩了,果真是薄命的人哪!”
薄命?不用那么夸张吧。
我一个寒颤赶紧往外跑。拼了老命按莫羽家的门铃,开门的是卫可衣,穿着睡衣半和着。这状态儿,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冷静!冷静!
我倒抽气,“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对着我笑,满脸地纯容,“我一直都在莫羽哥家呀,怎么了?”
我深度呼吸,以表达我内心的高度不适。然后大喘气,“那么,莫羽呢?”
“上班去了。”卫可衣瞪着水润的大眼瞧我。
“你怎么来了?”身后响起熟悉而冷漠的声音,我一滞,身体僵硬,缓缓转身,看到面无表情的莫羽。
“这次来就是为了确定一下,我这一趟是来跟你白头偕老的,还是来祝你们白头偕老的?”我盯着莫羽,向他要答案。
“答案是后者,既然没事,你可以回去了。”卫可衣可不闲着,连忙赶人。
我盯着莫羽的眼睛一动未动,“说不定会是前者呢?这个世界奇妙着呢,说好了已经死的人,都能复生。”我就好奇,大家都认为这个女子已死,为何如今不仅活得好端端的,而且吃饭说话甚至是争风吃醋可都不比一个正常的活人差?起初知道她是小至的母亲,我也就对她评价为疑是活人,如今我对她的评价是:她根本就是活人。
卫可衣面色一变,莫羽的脸也有些许泛白,抬头看我,一字一句,“别闹了,马上回去!”
我只不过来讨个被甩的理由,怎奈何甩与不甩本身就不是问题,何来理由。
“我若说不呢?”遇到莫羽后,我是多久没用这牛脾气了?
“要我动手赶吗?”莫羽冷冷道。
为什么?我的心像被千刀万剐般刺得伤痕累累,每道伤口都流淌着汩汩的血迹,撕扯开了肉,裸露着被风化。
我想起钟玲玲昨日对我的嘲讽,“你以为人家玩真的,不过是涂一时新鲜罢了。”
还有她说,“不过是当场游戏玩罢了,你又何苦这么当真。”
最有未卜先知的一句她早些日子里也说过,“说不定怎么被甩了都不知道呢!”
首先就得夸她太有先见之明了,我的确是怎么被甩了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