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仔细一听,声音很陌生。
我一震,几个人将我和莫羽团团围住,他们的手里,明晃晃地亮着几把几寸长的刀。我这乌鸦嘴,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我这才看到莫羽蹙着眉,示意我安静。
我伸了伸舌头,挪至莫羽身边,“果然有抢劫犯,还是团伙作案。”
“等下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莫羽低声道。然后抽开我紧拉住他的手,上前道,“钱我可以给你,但是得让我身边的女孩子先走。”
“行,我们只要钱。”为首的男人道。
我上前一把拉住莫羽,“要走一起走。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
“别闹了。叫你走你就走。”莫羽冲我道。
“你不走,我就不走。”
“叫你走你还不走?”
“你走我才走。”
“叫你走就赶紧给我走。”
“你不走我是死也不会走的。”
“你们俩还有完没完,挑这个时间绕口令呢。都别走了。”为首的男人面目狰狞。我都开始庆幸这辈子能死在莫羽身边了。
听到一声惨叫,我心一紧,恍惚间莫羽伸手快速的给了右边男子一拳,拉起我从空隙间逃了出去。
我们延着山路逃走,后面的人紧追不放。我的心狂跳着,汗水一滴一滴自全身冒出,水一样的汇聚流下。莫羽紧紧抓住我的手,对我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把他们引开。”
我捏紧他的手,“这种事,想都别想。”
莫羽急了,“彭丽玲,这可一点也不像你的性子。”
“为了你,我改了。”
我感受到莫羽的手心一紧,声音缓缓而出,“你不怕?”
我咬牙,“光天化日之下,我看他们还能追多久。再说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良久的沉默,我只听到我们凌乱的脚步声,能不凌乱嘛,那代表着我们逃命的声音。还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再跑下去,没等别人一刀砍死我,我就先自我毁灭了。
顺着小路快到山下时,人声便多了起来,几个巡警看到我们大喝,“大白天遇到强盗了还是怎样?跑成这样。”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至警察叔叔面前,“你怎么知道。”我和莫羽回头指向后面,那几个人见了警察赶紧收刀往回退。
巡警再次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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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莫羽,他的手臂上划着一道口子,鲜血直淌。我大叫,“你流血了。”
“一点小伤。”莫羽看向我,莫名地来一句,“傻丫头。”
傻丫头可不是好话,我疑惑的云里雾里。然而还是担心莫羽的伤口,便嚷道,“赶紧上医院。”
几辆警车赶来,警察上前要我们去录口供。莫羽向我道,“不上医院了,上次是我替你处理的伤口,这次,你来替我包扎。”
我浑身发抖,“我向你保证,三天后伤口绝对发炎。”
“那你就等着对我负责一辈子吧。”莫羽转身上警车。
我嘻嘻笑着跟上。
在警局里,我对着一个脸比马光明还臭的警察嘻笑,“警察叔叔原来都这么慈祥和蔼呀,不知道马光明同志是不是你们这里的。”碰到对方瞪着我的双眼,我老实到不行,“他为人也相当地和气。”呵呵呵呵……我傻笑。
那警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录完口供你们可以回去了,以后请随时配合我们工作。”
咋又是这句话。
出了门,莫羽已等在门口,他伸手拉起我出去,对我道,“彭丽玲,下次一定带你爬到山顶。”
“还爬?”我大惊。
“这只是偶然。”莫羽回头看我,“我觉得每个男人都应该带自己准备过完下半辈子的女友爬一次山,山路崎岖,就像人生,但我能保证我会牵着你的手,直到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就像今天一样,不离不弃。”
我感动,泪水盈满眼眶。
一路聊到莫羽家门口,一位背影极其好看的女生回头,我不禁一振,这女子称不上好看,却清纯亮丽,风轻轻吹过她的发丝,透着苹果般的纯香。她轻启朱唇,吹弹可破,眼里的晶莹楚楚动人,像是分离万年未见的情人,她道,“莫羽哥!”
莫羽一愣,放开紧抓着我的手。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羽是否真的会在任何时候牵住我的手,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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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倒杯水来。”莫羽头也不回地吩咐我。
“什么?”我呆愣。
“快点。”莫羽继续头也不回地吩咐我。
如今,他的眼里只允许存在眼前这位女子了吧。我低头去倒水,学着她温柔无比地端了出来,结果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打滑,我非常不雅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水散了一地。亏了那质地良好的玻璃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完好无损地趟在一旁。
效果一个劲地往反方向呈现,我自觉丢脸,不仅丢自己的脸,肯定还让莫羽丢了脸。我用手撑着起来,莫羽过来扶我站好,柔声道,“怎么那么不小心,有没有摔着哪里?”
我嘟着嘴满脸地委屈。
那女生走姿比夏若水还百里挑一,千娇百媚,万种风情。我在这些人面前的姿态永远保持一个,那就是低头。心态也永远保持一个,那就是惭愧。
“莫羽哥。还没有向我介绍她呢。”那女生百里挑一,千娇百媚,万种风情地走至莫羽面前,身姿紧贴莫羽。
谁允许他们俩友好到这地步的?
莫羽顿了顿,“小至的家教老师。”
就仅是家教老师吗?我不可思议地盯着莫羽,难道就只是家教老师吗?
女生走至我面前,满眼的水光泛滥,“小至的老师吗?你好!我是小至的母亲,卫可衣。”
这会子我的眼睛真要瞪得掉出来了,莫羽不是说,小至的母亲不在了吗?
还未待我反应过来,卫可衣便继续道,“感谢你对小至和莫羽的照顾,如今小至不在了,我想你也不必继续留在这儿了。”
莫羽微低头,表情有些尷尬,没有说话。
我的心甚乱,问:“小至,是你和莫羽的孩子?”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那要看莫羽的意思了。不过,你没必要知道这些吧?”她做出一副送客的姿势。
我赶紧调整呼吸,适应不了这样的回答。儿子是不是自己的也可以这么含糊?
我看向莫羽,轻呼,“莫羽。”我希望他能说话,不求他决定什么,不求他承诺什么,只要他能帮我解个围。我依旧可以相信,莫羽心里是有我的。
莫羽的眼神让我读不懂,轻声道,“你先回去吧。”
就只有这么简单?我的心一沉,失望地点头,“好。”说完拿起衣服,踉跄地仓惶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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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开始便是需要可笑去结束的。我几乎是被认识我的人鉴定为精神失常了,夏若水天天陪在我身边,钟玲玲每天幸灾乐祸地在我身边摇晃。
“不可能,”夏若水跳了起来,“小至的母亲早就去逝了,怎么可能还会在出现?”
我缓缓看向夏若水,“莫羽都承认这件事了,他就是小至的母亲。”
夏若水的眼睛瞪得不可至信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