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我一想到莫羽那张张牙舞爪的脸和我那天一脸正义凛然的说词,我觉得我就应该坚持不去,这才是正道,才能体现我足够藐视那张掩饰在别墅和金钱下的罪恶的脸。然而一想到我囊中的羞涩,再一想到那丰厚的报酬,Oh,mygod!那绝对是诱惑,赤罗裸的诱惑。
我挣扎,再牛B的歌德,也写不出少年的我的烦恼。正当我犹豫不决之时,我的耳朵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噪音的冲击,尖叫声一路延袭过来,直至我的宿舍门口划上休止符。曼妙的夏若水从另一个宿舍走出来,轻声细雨大方得体温文尔雅地叫了声“表哥”。
我抬起头瞪着来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出一句在场女生朋友们意料之中的话,而且停顿,标点符号皆与女生朋友们想象的一致,我说:“你,你找谁?”
我个天杀的对着夏若水表哥莫羽这般帅气的男人只能脑子短路、语无伦次还差点狗屁不通。而女生朋友们却非常满意我的回答,一致认为这个帅气的男人找错人一点也不可笑,要是这个开着宝马车来我们学校,而且帅得一塌糊涂的人认识我的话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
夏若水的一句“表哥”也让女生朋友们很满意,就应该是夏若水的表哥才符合社会经济学的逻辑嘛。
哎,最令女生们满意的莫过于抢手货莫羽了。全场气氛呈现出一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皆大欢喜的场面。夏若水表哥扬起嘴角再次令围在走道上的女生们尖叫,然后尖叫声顿停,冷场。
莫羽说:“彭丽玲,去我家吧。”
这句话没听好真的很有歧义,看着门外一张张呆愣的脸我不禁寒毛直竖,她们完全在这句话里面听出了歧义。然后我从众多眼神里看到了愤怒、嫉妒、鄙视和冷漠,还有夏若水嘴角勾起的那点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狠狠地瞪着莫羽,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我想在我杀死莫羽之前,早就被门外那一双双机关枪似的眼睛扫射而亡,尸骨无存。
莫羽一脚踏进宿舍,竟无视于我的愤怒,不顾我的严重反对,一把抓起我的手将呆若木鸡的我拉了出去。然后我刚好听到从人群中奋力挤进来的本宿舍成员钟玲玲在三秒钟的呆愣后,双手合十,一脸地花痴的声音:“彭丽玲,把你男朋友介绍给我吧。”
钟铃铃这个脑子被门卡了的。
我被莫羽拉出人群,差点挤成四季豆。到楼下时,莫羽打开车门,我感觉身后被人结结实实地拉住,突然有种拖着一麻袋沙子的沉重感。我转头,原来是钟铃铃再次从人群中奋斗出来,拉住我的衣角,声嘶力竭地告诉我:“彭丽玲,把他给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那敢情好。我在莫羽鄙夷的眼神下由刚才地气愤转为欣喜,一脸奸笑地准备问钟铃铃给我多少。突然看到钟铃铃一脸期待地扯着我的衣角,我心下一惊,赶忙冲钟铃铃大喊:“别这样,我的衣服质量不是很好……”
我的衣服哪有质量可言。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嗞”的一声,衣服被扯下了一大块,我的背坦露在空气里,凉嗖嗖的。从楼上跟着下楼的人群发出一声声地暴笑,我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我羞愤地站在阳光底下,看着莫羽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人群笑得跟中秋节的浪潮似的滚动着。我真想仰天长啸:“老天爷,把前面那一段格式化掉吧!”
钟铃铃拿着那一大半“烂菜叶”似的衣服呆住了。莫羽低下头,嘴角再次抹起一弯弧度,我想象着这个世界上所有难听的词语从莫羽嘴里出来,然后我那裸露的背和洗旧了的胸罩带在和空气里碰撞,发出轻轻地难堪地“砰砰”声。
我难堪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莫羽在我耳边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还不快上车?我给你买最好的衣服。”声音温柔的流脓。
我再次竖起一阵寒毛,看着莫羽悄悄对我眨了眨眼睛。我才知道,他是在帮我,让我不至于窘迫。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牵起我的手将我送上了车。然后他上车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