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真要答应卢龙那边的求亲?您明明知道这次咱们全军覆没,就是朱滔那厮搞的鬼!”李宝俊胖胖的脸上全是不忿。
李纳拍拍儿子的肩:“爹,这次怕是,要真的退下来了。咳咳。”
“父亲!”李宝俊心疼地扶住父亲。
“爹年纪大了,也想在家颐养天年。你跟着爹出征这么多年,也到时候该独当一面。明知你是个优秀的孩子,爹还是担心你,担心你担不起这副担子。”
“是孩儿让父亲担心了。”李宝俊低下头。
李纳摆摆手:“不是你的原因。你做的很好。爹一辈子向着朝廷,虽没什么大功,可论这忠心,爹在整个大魏也算得上号。可这回兵败,爹对不起皇上啊。”说到这,老人一行浊泪沿着轮廓,下滴。他抓着儿子的胳膊,“你记着,一定要忠于朝廷,忠于皇上啊。”
“父亲,宫里传来消息,皇上派了巡御使杨亿,要纠你上京问罪。这样忠奸不分的皇帝,咱们凭什么听他的?!”李宝俊反驳。
李纳听了气的浑身发抖,抄起身边的茶盏一把砸在李宝俊脚上:“你不听他的,你听谁的?!是不是卢宴植那混小子?”
“仕安兄的确比今上贤明得多,孩儿自然要择良木而栖。再说,若是父亲不认为他是好的,也不会把大姐嫁给他了。”李宝俊偷偷瞥了眼父亲的脸色,继续说,“若不是因为皇上要削藩,要拿咱家当鸡杀,咱家也不会走上和范阳联姻这条路。”
“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错信了黄无水这个奸邪小人,也不会弄得全军覆没,川西失守,皇上猜疑。”李纳悔的肠子都青了。
“黄无水原本是朱滔给大娘的人,若说卢龙跟这事无关,晚上能出太阳。只是儿子不懂,为什么父亲还要把二姐嫁到卢龙去。”李宝俊再次说出心里的疑问。
“哎~为父担心的就是这点。你以为范阳卢氏跟咱们联姻为的是什么?山南东道已经是日薄西山,无兵无钱,他们能图咱们什么?”
“咱们还有,地盘。”李宝俊苦涩道,“但是,从卢龙的前后行径看,他们也是想占了山南东道。难道父亲的意思是,要同时和两家联姻,以牵制他们,保下这块地?”李宝俊豁然开朗。
李纳默默点了点头。
李兮言自从禁了足以后,天天不是吃就是睡,虽然无聊,但因为小宁生气故意不理她的原因,耳根清静了不少。这种清净日子过一天两天还好,到第三天,李兮言就待不住了。以前无聊的时候上网,逛街,现在,哎~~还是睡吧。
但是仿佛上帝听到了李兮言对无聊的怒吼,睡到半夜两三点时,她就惊醒了。惊醒她的不是恶梦,而是一股不祥的预感。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李兮言偷偷睁看眼,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要叫起来。一个满身鲜血的男人站在自己床前,为什么是差点叫起来呢?她刚想叫,嘴就被那人捂住了。
“是我。”男人虚弱地在她耳边说。低沉的发声外加虚弱使得男人的声音有种诱惑的味道,气息喷在李兮言耳畔,她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她也听出来了,他是卢宴植!这混蛋!
确定他对自己没有恶意,李兮言奋力推开他。
“你干什么!?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你~~啊~你干什么!?”李兮言吓得闭上眼。
他竟然当着李兮言的面,慢条斯理地脱衣服,虽说动作优雅,体态风liu,可是在半夜的女子房中,李兮言不得不胡思乱想:“看你白天道貌岸然,没想到,到了晚上竟然是个采花大盗!!!你要是再脱,我可要喊人了!”
“你喊吧。若是有人看到你我这样,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卢宴植淡淡的口气仿佛是英国佬在谈论天气一样。
“你!”李兮言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这里除了自己以外,谁都认为自家是个想吃卢宴植这个天鹅的癞蛤蟆。
卢宴植停下脱衣服的动作,事实上他也脱得差不多了,就剩条纨裤。他顺手把脱下的衣服扔进了床底。按说,李兮言在现代也见过不少夏天满街跑的膀爷们,可是她还是叫了起来。因为卢宴植的腹上长长的一条刀口,还不停地冒血,这样也就算了,他竟然还爬上chuang,一下子压在只穿睡衣的李兮言的身上。不但如此,还直接用唇封了她的叫声。李兮言立马愣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他在干什么?脑子里也晕晕乱乱的,四肢僵硬。
就在这时,外面乱哄哄涌进来,有人高喊;“刺客一定跑来这里了!”
“唔唔~~”李兮言口不能言,推他又推不动,被压的结结实实。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她都快哭出来了,订婚前夜,姐夫跟小姨子,这叫怎么回事!自己以后在府里还怎么混啊!
可是,她的那个不详的第六感还是准了。
“三小姐,在里面么?小的们可要进来了。”
李兮言“唔唔”两声想阻止他们,哪知卢宴植这混蛋像是昏过去似的,一动不动。
里间门帘被掀开,所有人都呆愣愣的发不出一丝声音,只傻看着床上这对衣衫半褪的男女。
李兮言羞愤欲死,不由无声哭了出来。
这时,卢宴植的眼睛睁开了,扫视了一眼众侍卫,冰冷的眼光令众人均觉,有股凉意从骨髓渗透到表面:“滚下去。”
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却无一人敢在这里多留,立马做猢狲散。
“二哥,你说卢小公爷明明只看了我一眼,我怎么就觉得全身凉嗖嗖的?”一个侍卫问旁边与自己关系甚好的侍卫。
“那可是百胜将军的眼神。卢小公爷自幼跟随老公爷东征西讨,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知道多少回了。看人呐,指不定就是看死人的眼神。”被称为“二哥”的侍卫得意洋洋地卖弄自己的“博学”。
房内,李兮言还在哭,不过没了卢晏植的“封口”,便成嚎啕大哭。卢宴植依然趴在上面一动不动。
门开了,进来个清秀书童,侧身,行礼道:“三小姐,小的是小公爷的书童,来接公子。失礼了。”说完便上前来扶卢宴植。
这个时候,李兮言才发现,卢宴植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是真的晕了。混蛋混蛋!李兮言气得便要给他一拳,哪知拳头还没碰上他的脸,手臂一麻,一丝力气也没有。
“三小姐,你过分了!”书童阴测测地说。
没想到这个书童竟是个高手,清秀的脸配上他侧测测的表情,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卢宴植这时又转醒了,看着房内的两人,了然,对李兮言说:“今天的事情,不可对第三个人说。”
淡淡的语气使得命令显得尤其刺耳,李兮言恨声:“你做梦!你半夜潜入我房中,对我意图不轨,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没脸做人。还想让我帮你圆谎?当个刺客的帮凶?”
“条件。”卢宴植似是虚弱地闭了眼睛。
“嗯?”什么意思?李兮言有点迷糊。
“你~证明我今晚一直在你房中,条件。”
“不可能!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出卖我的,人格!”
“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