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抚着胳膊上被绳索勒出来的淤青,一脸不忿:“这便是李大人的待客之道?想必娘娘也要重新考虑与李大人的合作了··啊!”
江寒月上去狠狠给了常喜一脚,喝道:“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常喜被江寒月一顿收拾,不敢再说什么威胁的话了,只萎顿着,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李兮言。
“带我们进宫。”李兮言也不多话。
“啥??”常喜大惊失色,“卢妃都被送去乐山了,你们还进去干嘛?我带你们进去?都是大男人啊···我还要脑袋不?”
江寒月微微一笑,手又抚上了常喜的脖子,吓得常喜直发抖,扯着嗓子喊:“李大人,李大人···不是奴才我不愿意,是不能啊···奴才要从宫门走,你们根本进不去啊!”
李兮言也忍不住了,一脚狠狠踢在了常喜的腹部,吼道:“从宫门走?!从宫门走!?你这阉货当本官是乡巴佬?连宫门落锁都不知道!行,你要从宫门走是不是?我现在就把你送到宫门口,让门正大人来认认你!”说完已是怒不可谒。
“李大人···奴才真没那能耐···”常喜说着说着都快哭了,想想今天晚上自己真是倒霉。充当李兮言和杨敬嫔的联络人一直吃力不讨好,敬嫔本就是刻薄的人,因为李兮言下药失败,已然十分恼火。本想着这李兮言找自己,说不定自个儿能有机会立功,哪知一出宫就被眼前这个乞丐书生给捆起来一顿好揍,现在还要被刑讯逼供······
李兮言见常喜那怂包样,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便对江寒月使了使眼色。
江寒月对常喜龇牙一笑,吓得常喜汗毛直竖,接着阴测测地说:“常公公不必害怕,我家大人不会对你如何的。只不过得了瘟疫的人怎么能留在京城呢?”
常喜心惊胆战,结结巴巴道:“什···么···什么,瘟···疫?瘟疫!你们想干什么?!我不去乐山!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呃······”
巨大的疼痛让常喜一时说不出话来,嘴唇像火烧般,满嘴的血液一下子全吐出来,不想还带出十几颗牙齿,一片鲜红中几点米白,着实可怖···
常喜顿时疼得哭了,脸部肌肉一耸一耸地疼得直哆嗦。
李兮言皱皱眉,方才在铜雀大街上砍一个下人时,溅在自己青色官袍上的血,已经干成黑色看不见了,现在被常喜的血一激,似乎又闻得到那若有似无的令人作呕的腥味。
“带我们进宫。”李兮言努力平静道,“不然苦头有的是。”
常喜边哭边点头,被江寒月拎起来,在前面跌跌撞撞带路。
李兮言有些心软,谈谈道:“你带我们到宫里就可以走了。宫里的路我熟得很。”
常喜抽噎着,这才心下轻松些。
------------------------------------------
“呸!这死太监跑得比兔子还快。妈的这什么鬼地方?!”江寒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尽力拨开面前的杂草。
江寒月没想到常喜带他们走的密道竟是狗洞!眼见着常喜和李兮言都钻了过去,自己只能咬咬牙跟上去,心情却是大坏。
李兮言四周望了望,道:“应该是冷宫,你跟我来。”
七转八转还是认不出这是哪,似冷宫却不敢肯定是冷宫的哪段。
冷风萧瑟,李兮言又是在雨里跑,又是骑马来回,此刻越发觉得寒冷不已。
江寒月也是缩着脖子,直哈气,“大人,你听没听见有女人在唱歌?”
李兮言一听,脖子立刻粗了起来,汗毛直涨:“江寒月!子不语怪力乱神。”
江寒月瞅了一眼隐隐发抖的李兮言,心中有些好笑,故作正经说:“你听,真有。我有武功,听得远。”
“你!”李兮言又怒又怕,自己快速向前走,把江寒月远远甩下。却不想,真的隐约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年轻的很,歌声却是断断续续,若有似无。
难道真的碰上不干净的了?“江···江寒月!”李兮言低声喊,看天色,现在差不多算是23点多,恐怖片标准时间。
江寒月皱着眉道:“我们找她去。”一边说一边拉着李兮言的胳膊。
“不行!”李兮言死命不肯动脚,“你们不是该很迷信的吗?!”古代人迷信还不怕?!
江寒月表情却凝重了,低声道:“她是人!应该是冷宫里的妃子,找到她,就能找到宫女什么的,不就找到路了?”
“冷宫的妃子?”李兮言有些奇怪了,赵煦的老婆只有卢妃和杨敬嫔,而这个年轻女人似乎并不像老皇帝留下来的。毕竟赵煦已经即位十来年了,当年就算是loli妃子,也应该是中年妇人了。
寻声走了一段,却是越走越荒,越不像有人住的样子。要不是那断断续续的歌声越来越大,李兮言甚至都怀疑自己来了北大荒。
不多一会儿,前面出现一个破旧不堪的房子。
李兮言有些毛骨悚然,皇宫中哪来的如此房屋,竟是土坯茅草?不由向江寒月望去,却不期碰上江寒月同样疑惑的眸子。
两人轻手轻脚走近茅屋,空旷的屋子没有一丝灯光,月光也不能透过那扇破烂的窗户。低低的吟唱断断续续,似是吟哦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