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要在这山上做猎户吗?”李兮言烤着吱吱作响的狍子肉,香气四溢,让人垂涎三尺。
“嗯。你不是喜欢这里吗?”卢宴植看李兮言烤的不亦乐呼,不由夸道:“你虽说女红做的不行,做菜倒没想到是一把好手。”
李兮言掐了他的胳膊,咬牙切齿:“你就不能夸我之前不损我么?!”
卢宴植夸张地喊疼,李兮言以为自己真是下手重了,赶忙松开他。哪知他撕下块袍狍肉,美美地吃起来,吃得满嘴流油,见一旁李兮言还怒瞪自己,笑眯眯:“很好吃。”
李兮言本来被耍了,正要发怒,见卢宴植吃得香,还不断地夸好吃,也就不计较了,自豪地说:“我爸爸可是我们那有名的大厨。我这叫家学渊源。”
“你爸爸?是父亲的意思吧。”卢宴植皱皱好看的眉毛,“我记得梦里面见过你的小时候,不太像厨子的女儿。”
李兮言心说一句糟糕,忘了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李纳怎么看也不像个厨子,不过也不得不死鸭子嘴硬,“我爹他很喜欢美食,但谁规定做菜做得好,就必须得当厨子了?”
卢宴植嘻嘻一笑,“也对。”
“嗯,下次你跟着大伙去镇上的时候,买点碱回来。”李兮言有一句没一句。每次叫卢宴植去买东西,或者去打猎前他问自己有什么想要的,李兮言总觉得怪怪的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新婚夫妇似的。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卢宴植的脸突然凑近她,“难道,你意淫我?”
“呸呸呸!”李兮言推开他,扯着嗓子,涨红了脸,“谁,谁意淫你来着?!咦,你怎么知道意淫这个词?”
“跟你学的。”
“好的不学,学坏的!”李兮言受不了卢宴植仿佛抓着贼的眼神,尤其这个贼是自己,连忙岔话题,“我刚刚叫你去买碱,记住没?”
“买碱?”卢宴植一下惊喜起来,“你要做蛋糕?要不要再多换点鸡蛋、牛奶?”
自从上次李兮言在他面前露了一手,愣是在小煤炉上烤出了蛋糕,卢宴植就爱上了这二十一世纪的食物。
李兮言鄙夷道:“就知道吃!也不看看我们的衣服已经单薄了吗?”
“我打来的鹿、狍子、狐狸,不都给了你。昨天四牡她娘还问,说你怎么还没给我做皮袍。”卢宴植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仿佛真受了李兮言的虐待。
李兮言听到四牡她娘,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你没看村里的人穿的皮袍都又丑又难看吗?颜色再好的皮子最后都变得灰不拉及的,摸上去又硬,穿上肯定不舒服!”
“那,我去镇上给你买一件好的袍子吧”卢宴植刚说完就被李兮言敲了一个爆栗,“你干嘛?”
“我敲你这个败家子!你那些银票不许动!以后我们俩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怎么可以随便乱花?我叫你买碱回来就是要为你做袍子呀,笨蛋。”
“兮言~”卢宴植似乎有点感动了,不过还是迷惑,“为什么做袍子得用碱呢?”
“你化学学的可真差。”李兮言自语,“知道为什么外面的袍子都很软,村民自己做的就很硬,很难看?”
“应该用了糅剂吧。”
“对,我可以把碱制成火碱,火碱可是最好的糅剂啊。到时候不要说,你那些新鲜皮子,就是阿鲁大叔家那些陈年老皮,都能又软又滑。”李兮言陷入了美梦,“到时候,我们开家皮革厂,专门低价收进老皮,揉了之后,再高价卖出,可就发财啦!”说着就抓住卢宴植的胳膊,做梦道:“这样不出两年,我们就可以完全脱离生产,盖个大房子,还可以请佣人~~呵呵,生活真是太美妙了!”
要知道现代社会哪来的这么多新鲜好皮,全都是用火碱糅的,整个让皮子旧貌换新颜,颜色更鲜艳。古代社会一件好的皮袍不知要费多少工夫,现在自己有了现代工艺,不发横财就奇了怪了。李兮言越想越开心。哪知那卢宴植竟然说了一句让她又雷又酸的话。
他说;“若像你说的这么好,我们就帮大家糅皮子,一定能改善村民的生活。”
这是两面三刀、信口雌黄、铁石心肠的卢宴植说的话么?!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了?
“我们就要发财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李兮言试探。
“这样也不错啊。”卢宴植莫名其妙。
李兮言更加莫名其妙,还有不想发财的人?“这样的生活哪里不错了?我天天洗衣服做饭,都快变主妇手了!”说完把手伸到卢宴植面前,“看,我又不会用搓板,都出水泡了。你还怪我洗的不干净。”越说越伤心,李兮言眼泪都快出来了。
卢宴植握住她的手,听她说得可怜,怜惜地吹她手上的水泡:“你怎么早不跟我说呢?大不了,穿过的衣服不要就是了,我们买新的···”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还没发财就想着败家了?”李兮言打断他的话,“我就不信了,一个小搓板就难到了我,不过···”
转念一想,自己怎么没想到肥皂呢?有了火碱,肥皂不是小case么。自己真是太笨了!
“仕安,我又有一个发财大计!”兴冲冲。
卢宴植看李兮言跟着自己吃苦,自己还一直没留意,着实心疼,现在看她为了什么发财大计,兴奋的样子又十分好笑,也非常感动。伸手摸摸她的头发,道:“好,你说什么都好。告诉我,我要做些什么。我听你的。”
虽说卢宴植的听话让李兮言很满意,但是被他这样摸,感觉自己像条狗,心里很不痛快。可看到他温暖的眼睛里怜惜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晕晕的,也就不理会他的手了。
两天后。
“真的有用么?”阿鲁大叔有些迟疑,这发烫的水可以把自己的陈年老皮变成新鲜皮子?
“当然。”卢宴植的话还是让人很信服的。配上这份气度和相貌,很难让人怀疑他。
阿鲁大叔迟疑地找出一张最老的皮,一张老虎皮。当时一直想卖个好价钱,哪知一拖再拖,竟成了卖不出去的老皮。
在水里揉了揉,拿出来,李兮言和卢宴植笑着看,阿鲁大叔张大嘴惊讶万分的表情。
“这,这怎么可能?!”阿鲁大叔惊讶地看自己陈年的虎皮竟然又油亮了起来。
“大叔,您再揉几遍,就真跟刚剥下来一个样啦。”李兮言嘴里说着喜庆话,心里还在腹俳卢宴植。本来她要低价收购村民的皮子,卢宴植却不肯答应,说是他们在这里白吃白住,麻烦人家太多,不可以发他们的财。反正有了糅剂,到镇上收购也一样。
见证过阿鲁大叔家的“奇迹”,村民们疯狂了,把家里面所有存货都拿了来,李兮言这才见识到这村里什么动物都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总之能剥下皮的,全都来泡一边。泡完之后,卢宴植便带着几个年轻人去了镇上卖皮子。
临走之前,李兮言送他们到了村口(当然很多人都送到了村口),卢宴植拉着李兮言到了一边。
“干嘛?这么多人,很不好意思啦。”李兮言低头红脸。刚刚卢宴植的一拉算是在众人面前公开了他们的关系,看到村里几个村花嫉妒和不甘的眼神,李兮言又得意又害羞。
“怕什么,”卢宴植轻笑,“你脸皮这么厚。啊!疼!放手~~我的耳朵!”
李兮言松手,笑:“看你下次敢不敢!”
糅剂的效果使得皮子一卖而空,要知道这样新鲜的皮子只卖市价的三分之二的价格。村民们笑得合不拢嘴,这刚入深秋,就像过年似的,到处放鞭炮。对卢宴植李兮言他们更是感激不尽。
灯下,李兮言算着收支,拨弄着铜钱。这可是自己在古代赚的一笔钱,对这些古钱更是爱不释手。被卢宴植笑贪财,李兮言也开心接受。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阿鲁大叔那里?虽说我们现在谈恋爱,也不能在一起待得太晚的。”看卢宴植都到现在还不走,李兮言直接赶客。
卢宴植却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胭脂盒,递过来。
这还是确立关系以来卢宴植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李兮言一把抢过来,嘴里还说着什么:“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李兮言挑着胭脂对着镜子便往脸上抹,但是这把破铜镜哪看得出什么?于是转过身,叫卢宴植帮帮忙。
谁知卢宴植一看,立马笑喷了。李兮言又是一番不依不饶,要去扯卢宴植的耳朵。
“好了。”卢宴植拉下她的手,将她环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兮言,我们成亲吧。”
李兮言被他环着又是一阵心脏乱跳,轻声问:“你喜欢我哪里?你不觉得我不太漂亮?要不是我给他们糅皮子,村里很多大娘都认为我配不上你。”李兮言越说越委屈,这帮外貌系的!
“唔,”卢宴植舔了李兮言的耳蜗,逗得她一颤,轻笑:“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知道你不好看。”
“你!”李兮言正待发作,却被卢宴植环得紧紧的动弹不了。
“但我就喜欢你。不知道喜欢你哪里,但就是喜欢你。你跟我吵,跟我闹,掐我的胳膊,扯我的耳朵,对我糟糕透了,但我,还是喜欢你。只要看不到你就会想着你。你说,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蛊?”卢宴植抬起李兮言的下巴,吻了下去。
李兮言听了卢宴植的话,心里的欢喜的连一丝不安都挤得无影无踪,原来他跟自己一样,不是自己一个人为他变得奇奇怪怪,知道这个事情,李兮言高兴地想笑,却突然被卢宴植吻得迷迷糊糊。
半饷,卢宴植才松开她。李兮言还晕晕乎乎的,恍惚中听到卢宴植好像说了一句,“今晚,我留下。”李兮言下意识地要说好,但一下子绕了回来,咬住舌头,“滚开!色狼!”连推带拉地把卢宴植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