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若离面前,若即当真乖得有如一只小鸡,说话娇娇嗲嗲,笑容一派天真浪漫,只差把头伸到若离怀里去蹭了。我无语看苍天:什么形容磊落,气质儒雅的古典美男子?第一印象果然是骗人的!骗人的!
始终还是好奇此事是否和重华有关,我轻咳一声:“若离姑娘,你认识重华么?”
若离的表情十分古怪:“相姑娘怎么会认识他?”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于是我长话短说:“偶遇,偶遇。”
若离笑了笑:“原来相姑娘是重华的朋友。这么说起来,倒真的是和水月妙境有些缘分。”
我摸了摸鼻子:“我被掳来,和重华有关系吗?”
若离摇摇头:“这个我却不知。”她起身道:“我去向长老禀告外人入境之事,相姑娘和束先生请坐一坐。”她扭头叮嘱若即:“若即,好好招待客人,不许淘气!”
若即一脸的不情不愿:“阿姐,我什么时候淘气过了?”
若离笑了笑:“你既然不淘气,还不赶紧去冲茶?”她看向我:“小弟虽然淘气,茶艺却是一流的。”
若离走出屋子之后,若即恢复到集微笑和冷笑于一体的死人脸,傲慢地取了茶具出来:“像你们这种人,只配喝碧水雪愿!”
“碧水雪愿?那是什么?”我笑了一下:“我们不懂茶,你也别麻烦了,给我们喝水就行了——当然,还是得要先烧开的。”
若即十分恼怒:“到我家来喝水?!岂有此理!”他蹬蹬冲回了后屋,过了好一阵子才抱着一个大坛子和一个小罐子出来,大坛子里装的是水——至少看起来是水,然而若即取水的态度郑重地好像那水是金子化的一样,小罐子里是茶叶,我自然也看不出好坏,但若即那个得意又陶醉的表情,都在说这是一罐绝世好茶。我和束晟继无奈地对视一眼:这家伙乍一看好像是个狂妄的儒生,原来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孩。
若即洋洋自得地斟了茶,用赏赐的口吻说道:“请用。”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努力回想看过的古代小言里都是怎么形容好茶的,书到用时方恨未曾细读,我想了半天,只蹦出两个字:“好茶。”
束晟继也不比我强:“好香。”
若即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要发飙”,我赶紧道:“对客人无礼的话,若离姑娘会生气哦!”
这一招居然真的有用,他深呼吸几下,露出一个不情不愿的笑容:“且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绕过你们这两个粗鄙无礼的家伙!”
若离去了许久也不回来,而若即不一会儿就撤了茶具,理由是“好茶叶不能叫猪嚼了”,他不知在做什么,进了后面的屋子也不出来了,我和束晟继无语地坐在椅子上对视一眼。束晟继有些惴惴不安地叹了一口气:“我要是没有把手机搁在茶几上就好了……”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玩贪吃蛇。
束晟继看到我有手机,十分激动:“你带了手机?有信号吗?”
我暂停游戏退出来看了一眼:“满格的。”
束晟继赶紧报了一个号码,我没动,他索性从我手上把手机抢过去打算拨号,然后他就傻了:“你的手机没上卡的?”
我点头:“是啊,我忘了我把SIM卡放到哪里去了——本来打算好好找一找的,结果老是忘记。”
束晟继一脸不敢置信:“你天天就是把这么个不能用的手机带在身上?”
我摇摇头:“谁说它不能用了?它不仅能当手表用,还能当闹钟用,此外还可以玩游戏、看小说、看视频,对了,拍照和摄像也可以的,虽说像素低了点。”
束晟继无奈地叹息一声:“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认识你这么久,还能发现更多的奇怪。”
“哪里奇怪了?手机不能当手表闹钟照相机游戏机用吗?”
“一般人是拿手机打电话的吧?”
我笑眯眯地瞥了他一眼:“我是二般的人。”
束晟继没说话,表情看上去有点生气。
我无奈地看他一眼:“手机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这玩意儿发明也不过十几年的功夫吧,之前几千年没这东西人类照样活下来了啊。”
束晟继不说话,我只好继续哄小孩一样说下去:“我特喜欢看人,大概是坐家的毛病吧——不过,没拿写文维生的时候我好像就有这个毛病了,打小开始我就喜欢看人。我曾经住的一个地方门口有个广场,广场上总有很多人,晚上有老头老太们练太极,跳交谊舞,也有十多岁的男孩子女孩子滑旱冰再过几年就是练滑板、跳街舞什么的,情侣们占住长椅卿卿我我,小孩子们嘻嘻哈哈往喷泉里头冲,逛街逛累了的人坐在花坛牙子上休息,我就在一边看着,看那些我不认识也不认识我的人,我看他们的穿着、表情、走路姿势,我猜他们的职业、生活经历、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今天心情好不好,我在心里给他们编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又过了几年,我看的那些人脖子上都挂了一个手机,如果脖子上没有,那就是揣在兜里,他们还是到广场上来,然而隔个三五分钟就要看看自己有没有短信,他们拿手机玩游戏、上网,他们运指如飞,把手机按得噼里啪啦响,他们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屏幕,只有等到他们抬头的时候我才能看到他们的脸。”
“有些三三两两来的人,很明显是朋友约好了见面,然而他们的心思至少分了一半到手机上,他们不看就在自己面前的人,他们拿手机打电话、发短信给不在这里的人——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约出来见面呢?像我一样,永远坐在电脑屏幕后面不就好了吗?”
束晟继的眉头渐渐皱到了一起,表情也有些凝重起来,他想了好半天,最后忍不住笑了:“我就是多说了两句话,怎么招出你一车话来了?”
“我和你推心置腹呢,你倒取笑起我来了。”我白了他一眼,他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我知道我们和解了,他对我的不满烟消云散了,我们真正成了朋友,他终于对我释然了,这份释然里不仅是对我的苛责更包括他对我的感情——人对关系亲密的人要求更高,当他退到朋友的立场时,反而不再看我这里那里都不顺眼。
我不明白他的感情是怎么来的,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这话我才对他说了一次呢,这么快就还给我了。我一直觉得“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应该还有个下句,“情不知所以逝无影无踪”,我没有谈过恋爱,然而常识告诉我,爱情是会消散的,说不清什么原因,也许根本不需要原因,就像你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何时来,你也猜不到它什么时候走往哪里走。
我不喜欢束晟继,可他不再喜欢我的时候,我似乎又有些伤感,虚荣心作祟?自尊心受挫?我说不清楚,然而注视着束晟继的脸,我终于可以毫无压力、澄澈地得意,曾经有一个赏心悦目的男孩喜欢过我。
变蜘蛛真的给我带来许多前所未有的体验,再说了,他还给了我初体验呢,嗯,他的初体验也是我——我们是互处啊。
这个略显猥琐的念头叫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若即端着一盘子水果出来了:“你们在笑什么?”我说他干嘛去了那么久,原来是忙着给水果切片摆造型。
若即依旧用那种恩典一般的语气请我们吃水果:“这个是……这个是……那个是……那个是……”我没仔细听,反正每一样都是了不得的好东西,营养丰富口感好活血养颜还能补气。
我忽然想起小说里都爱写XX果吃了就能一拳打死一头老虎,XX花蜜喝了就能飞天而去,好奇地问若即:“这些水果里有能增进道行、让人脱胎换骨的么?”
若即哼了一声:“就算有那种东西,我也是给阿姐留着,才不会便宜你这种粗鄙的、连茶道都不懂的女人。”
“……”这家伙是以懂不懂茶道来鉴定别人的么?这么说来,他说我“外热内冷,慧而无心,薄情寡恩,恐非佳偶”倒也不算刻薄,毕竟,以他这个标准来说,我别说佳偶了,嫁给他做十一房姨太太都不够资格的。
若即看见束晟继手上的手机,忽然来了兴趣:“这是什么?”
他居然忍住了没伸手,我佩服他。
稍微琢磨一下,我不禁纳闷了:他都看上《涅朵奇卡》了,怎么会没见过手机?
转念一想,重华也没见过电脑呢。也就是说,这个什么水月妙境要么只引进了异世界的文化,没引进异世界的科技,要么就是什么都引进了,但比人类世界要滞后个那么一两百年。
看若即的样子挺好奇的,他之前又招待了我们茶和水果——虽说都是不怎么情愿的,我还是把手机拿过来交到了他手上:“喏,这个叫手机。”
也许是蛇族的智商都很高,连我的指导都不用,若即瞎按一通就慢慢闹清楚这个东西是怎么用的,他一脸无聊地还给我:“还以为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高科技居然没咋呼到他?他不是该星星眼地把这个会发光会发声的东西当作神物么?我有些不甘心。
若即一样样数给我听:“日历?不用看,前后几万年的历法都在我脑子里;闹钟?我才不在意那种东西,我爱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起床,想什么时候出门就什么时候出门;你说的那个什么照相机摄像机,术法也可以做到;那个什么贪吃蛇倒有点意思,可是名字太难听了。”
看来我低估了妖怪对未知事物的包容能力,人类会把未知解释为神或者魔,但对神和魔心存的是一样的敬畏之心,妖族则坦荡平和得多。一开始还想拿手机在若即面前显摆,是我痴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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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一high起来就忘乎所以,跑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吐槽和寂寞的比重也很难把握——要是没吐槽只寂寞的话,不说这文还有没有人看,就是我自己也得沉得写不下去。调试ing。有什么意见的话请尽量拍砖,因为high高了自己很难察觉到。
不过别对我的RP抱太大指望,虽说我现在不会故意和读者较劲了(汗死,我承认我以前会故意拧着来),但我的原则还是那样:我写我想写的。另外我痛恨大修,要是能每写一章放上一个星期以不同心态进行多次调整,文章自然会好很多,可网文没这个条件,信马由缰之下难免把马骑到河里去……
不知所云地唠叨一场,总之请诸君监督,发现我写得水分太大情节太虚,千万记得提醒我……
另外,现代文会扑可以说是常识,但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文……PK成绩我其实没那么在意,但名次好一些的话对涨收藏应该帮助大一些,我的目标就是始终挂在榜上,要不拿更新换pk票,200分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