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仙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让我绝倒的话:“长生想什么,我没兴趣。”
我莫名地想起了一句名言,“我死后哪管那洪水滔天”,孔雀仙的心思,算是和这句话异曲同工么?然而想一想,孔雀仙的冷漠似乎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二十多万年的寿命,实在很难不做一个无情人,啊不,无情妖——估计人类在她眼里,就和蚍蜉差不多吧?妖族的事情,她大概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吧?我陡然想起一件事:“那个……重华和你是什么关系?”
“故人之后。”孔雀仙的语气十分冷漠,看来,这位故人,她也不怎么愿意提起。
我想问的事情似乎都问完了,而孔雀仙端起牛奶小口地啜吸着,屋子里很寂静,笔记本的风扇吹得呜呜响都听得很清楚,我扭头看向窗外,正思忖着怎么开口跟她说借小电去沙滩上体验一把富贵的写作,孔雀仙忽然抛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问我重华在哪里?”
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啊?”
孔雀仙伸出手覆在我的胸上,我浑身僵直——最近流行非礼咩?既老板被阿Cat和束晟继上下其手后,我要被孔雀仙那啥啥么?接下来的事情告诉我,我纯属是想多了。孔雀仙的手放在我胸上轻轻一按就收了回去,而她的手心里多出了一个红色的水滴形的坠子,孔雀仙笑着摇摇坠子:“重华怎么把这个给你了?”
不好意思,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玩意儿。
孔雀仙笑了笑,把坠子抛回给我,我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接,坠子穿透我的手掌飞过,径直落进我的身体,然后消失了,胸口传来的微微疼痛告诉我,那个坠子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我想起重华之前对我说,他饮了我的心头血从此我走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我,这个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放进来的吗?我走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我,他离去之后我却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
“虽然要费一点功夫,但我可以告诉你重华在哪里。你想知道吗?”
孔雀仙笑吟吟地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的回答,我摇摇头:“不必了。”
“哦?”她没有问我理由,我很感激她。
眼珠子转一转,孔雀仙又道:“你不想知道重华的行踪的话,我也可以对你说说重华小时候的事情。”
我坚决地摇摇头:“不要。”
“为什么?”这一次孔雀仙没有按捺住好奇心。
“重华的事情,我自己编排的版本绝对更精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有人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到处去翻我的旧事,我不会觉得高兴,重华和我的相处中,决口不谈过去,他的清冷和神秘,犹如一道不命题作文,我能天马行空地为他安上一百种可能。
孔雀仙笑了一下:“你倒是很有趣。”她忽然一翻手,一股气流把我卷了起来:“你可以回去了。”
“……”我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已经被丢进了电脑……从屏幕里钻出来,我讶异地发现束晟继正站在我的房间里:“你怎么进来的?”我赶紧看向我的门:“你该不会又踹门吧?”我心疼死了:“我才花了50块换了锁呀!”
束晟继的嘴角抽搐一下,好一会儿之后才道:“放心,我拿身份证划开的。”
“……”我看了他一眼:“你会拿身份证开锁?”
束晟继点了点头。
我更加郁闷不平了:“那你为什么要踹我的门?”
“不是你叫我踹的吗?”
“那个时候我不是不知道你会拿身份证开锁么?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拿身份证开锁?”我悲摧啊,白白浪费50块,简直就是大出血。
束晟继笑了一下,语气很难过地说:“那个时候不是太紧张了么?下次你有事情的时候,我会更镇定一些的。”
“别。”我赶紧摇头:“虽说我不迷信,但还是不喜欢听到别人咒我的。阿米豆腐,千万不要有下次。”
束晟继的表情十分受伤,我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在我家?”
束晟继解释道:“我回去之后想了想,你现在的状况很不稳定,还是有个人在你身边看着的好。”
我刚想拒绝,束晟继补充道:“你也不想在睡梦里变身然后跑出去杀人吧?”
“我可没干过那种事。”
“第一次动妄对心性的影响力是很大的。”束晟继语重心长地道:“还是有个人在旁边看着的好。”
我还是不乐意,束晟继索性把话摊开来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抗拒,但你不应该故意把自己和别人置于险境。”
他都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啥?我点点头:“好吧。”我想了想,道:“到老板家里去吧,三个人还可以斗地主呢。”
束晟继:“……”
我是不怎么介意孤男寡女的问题的,但也不想和束晟继单独呆在一个屋子里过夜,有阿Cat在场的话,气氛会缓和很多吧?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阿Cat还深深地记恨着束晟继没有帮老板的忙。果不其然,打牌本来应该是一件放松的娱乐,在阿Cat夹枪夹棒剑拔弩张的锋利言辞中,我深刻地觉得我们不是在斗地主,而是在开批斗大会。
在我看来,束晟继已经帮了忙了,他向我们确认了那只螃蟹就是老板,也告诉了我们老板现出原形是因为受了伤,可是,当他不肯付出再多的时候,阿Cat就开始怨恨他,人心就是这么玄妙的东西,“恩”和“仇”并不总是站在对立面,更多的时候,它们手牵着手站在一起,一不小心,手伸过了界,“恩”变成了“仇”。可是阿Cat是关心则乱,也不能说她做错了什么。我叹口气:所以我才讨厌和人面对面交流,人际关系中除了黑白,更多的是灰。
我清清嗓子:“那个,阿Cat,老板该吃宵夜了。”
阿Cat莫名其妙:“不是说一天吃两顿就够了吗?”
“那你去给他换个水。”
支开阿Cat之后,我向束晟继道歉:“不好意思啊。阿Cat比较天真活泼。”又不是我得罪了人,却要我道歉,我深刻地感觉到了,和人打交道,真累,以前做坐家的时候多爽啊,我连读者都不甩的,只要讨好自己就够了。
束晟继笑着摇摇头:“我不会和小孩子计较的。”
“你看得开就好。”我赶紧给束晟继戴高帽子。
阿Cat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接下来安静了许多,打牌打到12点多,阿Cat贴了一脸的纸条子——我们没赌钱,就赌了贴条子。我打个哈欠:“睡吧。”
我和阿Cat睡卧室,老板在床头柜上(用饭盒装着),束晟继睡客厅里的沙发。关了灯躺在床上,阿Cat忽然问我:“梦梦,我是不是很孩子气很幼稚?”
我不置可否地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
“老板喜欢成熟大方的女人。”
“……”我就知道,这家伙哪里有这么高的觉悟会主动反省自己的言行。
“我也想做那样的女人,可是好难。”阿Cat幽幽地道:“老板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同。”
“等老板恢复了,你自己对他说去。”我打个哈欠:“我真困了。明早再倾听你倾诉恋爱烦恼。”
阿Cat没再说什么。
我的确困了。孔雀仙对我说的那些话,在黑暗中自动被反刍,我有些晕晕乎乎:神之子?杀戮的本性?鲜血的渴望?她说的,是我吗?情感上我觉得那些东西离我十分遥远,理智则告诉我,我不敢接受也罢不想承认也罢,的确有些东西改变了。
晚上我又做梦了。这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梦,就像是古墓丽影嫁给聊斋志异之余顺便还和生化危机发展了一段纯洁的男女友谊,我奔跑在一个基本轰成了渣的城市废墟中,被一大群牛头马面的妖怪追得鸡飞狗跳,前方忽然出现一大群摇摇摆摆肢体僵硬的僵尸,小巷和破屋里还有国籍不明的特种兵对我开枪。我烦躁地直想杀人。
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来一个人跳到我面前,我直觉地就要对那人动手,那人却一把拉住我挥出去的手,带着我灵活地跳跃在路障之间,我们跑得很快,风刮着我的脸,世界被甩到了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轻盈的奔跑里我们最终停在了一片迷雾之中,那人用一双悲伤的眼睛看住我,看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想问他是谁,一阵风吹过,雾散去了,那人也散去了,我被遗留在空寂的梦中,独自走过荒烟蔓草,秋月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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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票票的话俺可以考虑让重华提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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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其实
这书的前面两三章简直给人一种惊艳之感,后面除了相梦梦与重华那段短暂的同居有些狗血外,都还是很不错的,可是,可惜的是,追文到现在除了能在本书中看到寂寞还能看到吐糟,特别是上山后的那段,简直就是大片大片的吐糟,或许这是作者的风格,但是但这种风格已经超越这书中的故事又或者凌驾与故事的话,那就是糟蹋!!
发表人:海伦吴(初级VIP)发表时间:2010-3-61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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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颜,好像都在说我越写越差……我承认开头十八章是反复大修,精雕细琢过的,而且那个时候我比较抑郁,写东西比较收,最近好像high过头了,正在努力收回来,多谢支持,欢迎继续砸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