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晟继告辞之后，我赶紧给孔雀仙发信息通气。从她的回复看，妖行天下魔道无双的存在挺光明正大的，她并不介意被任何人知晓，我顿时心安不少。
想了想，我和她说了我变身蜘蛛的事情还有我昨晚做的梦，孔雀仙不愧是资历最深的资深老妖怪之一，回复比先天宗那些人简单直接多了：“这个在网上说不清，我们面谈吧。”
我答道：“好。”
孔雀仙要了我的QQ号加为好友，然后给我发了个视频，我点了接受，一个长发披肩面容清秀穿着细格子睡衣的女孩从电脑屏幕里钻出来，我石化：孔雀仙是贞子的原型咩？
孔雀仙拉着我的手：“你发什么呆呀？”然后把我也拖进了电脑屏幕。
我是逆向版贞子咩？
孔雀仙拉住我极速飞行，我们身边有无数彩色光束穿来梭去，我好奇地四周看：“我们是在网线里跑还是在电线里跑？”
孔雀仙思忖了一会儿：“大概是电线吧，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是长生弄的。”
不知道飞了多久，眼前白光一闪，我们从电脑屏幕里飞出来，站在孔雀仙的房间里。
孔雀仙的房间比我漂亮很多，一台笔记本搁在木地板上，旁边是一杯牛奶，阳光懒洋洋地穿过落地窗洒进来，窗外是碧海蓝天银沙绿椰，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标准配备的笔记本电脑广告片。
我好奇地看向外头：“海南岛？”
孔雀仙摇摇头：“巴厘岛。”
“……”这就是大妖和小妖的区别么？束晟继如果能带我来欣赏这样的差距，说不定我早就答应修道了，虽说我不怎么在意外部世界，但坐在巴厘岛的沙滩上吹着海风喝着橙汁看着美男靓女写文的感觉一定很不错，虽说我现在已经写不出来了……但没准这么一刺激，我还又能写了呢，我决定等下向孔雀仙借笔记本出去试试。
孔雀仙以跌坐莲花的姿态优雅地坐下，我也只好一起跌坐莲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再是纯种人类，变异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我吃了道长给的小药丸变异了，反正这一次跌坐莲花，我居然丝毫不觉得费力。
孔雀仙开口就道：“你不是人。”
我点点头，这个已经知道了。
“你也不是妖。”
这个我也不怎么意外。
“你是神之子。”
我shock了。神之子，我没听错吧？我实在很难接受我爸or我妈是神。
孔雀仙笑了笑，解释道：“神之子的意思不是说你的父母是神。”
我松了一口气：“那神之子是什么？”
“其实说起来，人类都是神之子。”
我又迷糊了。
孔雀仙笑了笑：“人类就是凡间的神。”
我更加迷糊。
“反过来说可能比较好理解，神就是住在天界的人。”
嗯，这个好像比较容易听懂，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读书的时候学过。
“神以己身为原型在凡间造人。”
这个……达尔文大概不会同意……不过，奇幻小说一向忽视达尔文。我好像猜到了一点：“也就是说，人类其实都有神的血统，是吧？不过大部分人身上这个血统没有表现出来，我则是表现出来的那一个？”这和束晟继说的那个显性基因隐性基因差不多嘛。
孔雀仙点了点头：“就是这样。这个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不过天道在人间式微已久，而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已经没几个还混迹红尘了。”孔雀仙的语气十分怅惘，绝对的有故事有故事，不过我现在没心情给孔雀仙写传记，因为我不平，我愤怒，我怨念，为什么造我的那位大神不是花神水神蝴蝶神什么的而偏偏是蜘蛛神？我看向孔雀仙，孔雀神也不错呀，虽说雌孔雀一般长得都不咋的——孔雀仙和我想象中的大美女差距有点大——可孔雀总比蜘蛛好吧？怎么我就摊上了蜘蛛呢？
不过这个轮不到我做主。我抓抓头：“那‘动妄’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孔雀仙微微笑了笑：“你在屠城令里杀的是真人。”
我又被shock了：“真人？”
我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孔雀仙补充道：“真人的意思是说你在屠城令杀的不是游戏里提供的妖怪，而是玩家。你以前没试过杀玩家吧？”
那是，我这样奉公守法又和谐的小菜鸟从来不和人PK——我根本就没打开过PK状态。
“长生在游戏里做了一点点手脚，在游戏里杀人，对你来说，和在现实世界里杀人的效果是一样的。”
我跳了起来：“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在游戏里被我杀掉的玩家在现实世界里也死了？”
孔雀仙摇摇头：“当然不会。我不是说了吗，对你来说是一样的，但对那个被杀者来说不一样。”
我彻底晕菜了：“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孔雀仙耐心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听过吧？”
我点点头。不久之前老板还拿这句话向我解释过为什么妖族修行比人快呢。
“其实众生亦然，神亦然，神之子同样亦然，都要为自己活着。”孔雀仙看向我：“神和妖有一点共同之处，那就是嗜血好杀。”
“人类的数量远远多过神和妖的总和，你说这是为什么？”孔雀仙问我。
我怎么知道呀？认真想了想，我说：“……也许，大概是为了平衡？神也好妖也好力量都太强横霸道，这种等级的存在数量太多的话，地球熬不住，有说法认为恐龙就是这么灭绝的……”嗯，话题好像扯远了，我赶紧拉回来：“所以力量相对弱小的人类反而能繁衍生息，绵延不绝。”
孔雀仙赞许地点点头：“你说得很好。”
“……”看来我还真的挺有天分的，随Y随中，今天回去记得要买彩票，说不定能中500万呢。
“杀戮是众生的本性，人类因为力量的弱小，这种本性也就淡了，但对神和妖来说，杀戮的滋味实在甜美，无法戒除。”
我小心翼翼地问：“这个说法好像有点……离经叛道？那个……说杀戮是妖魔的本性还差不多，神仙也扯进来好像有点……”
孔雀仙笑了：“那你以为神仙也好，人间的修行者也好，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替天行道驱除妖魔？”
“……”我持续被shock中：“替天行道难道就是合法杀生的执照么？”
“这句话说得很妙。”孔雀仙微笑：“主人一定会喜欢这句话。”
“主人？”
孔雀仙笑了笑：“我的主人是个很有趣的神，不过你没什么机会见到他。他自封群玉山避世隐居了。”顿了顿，孔雀仙补充道：“其实大部分神仙都是这么干的。”
我想起一个问题：“那个，给你取名叫‘孔雀仙’的也是他吗？”
孔雀仙点了点头：“是的。”似乎是我多心了，孔雀仙好像不想多谈她的主人，很快地把话题扭了回来：“总之，神、妖、修行者的杀心都比人类强烈许多。那种刻在骨子里对鲜血的渴望正是力量的本源。”
我想我要好好消化一下我听到的内容。
孔雀仙好像也知道我有点跟不上节奏，休息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你是神之子却没有相应的力量，原因就在于你不曾杀生。”
我弱弱地道：“其实小时候我经常拿开水烫蚂蚁……”
孔雀仙笑了：“那种程度的杀生，别说神之子，我都看不上。”
“……”你这个程度在我看来已经很牛了，沿着电线旅游多自由自在啊，连机票钱都省了。我思考着孔雀仙的话：“那所谓的对游戏做了手脚，杀人对我来说的效果是一样，就是说，我在游戏里杀人，一样是杀戮，满足了对鲜血的渴望？”
孔雀仙点点头：“所以妖行天下魔道无双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和被杀——在游戏里杀的人越多，妖力进展越大，但在游戏里被杀了，却不会对现实世界的我们造成什么损害。”
难怪屠城令的时候一个个下饺子似的跳城楼。“……这样很好呀。”我挠挠头：“真的叫我杀生，我大概下不去手吧？”
孔雀仙微笑：“所以我不介意让先天宗知道妖行天下魔道无双的存在。”顿了顿，她补充道：“再说了，他们就算知道了又能奈我何？”这一笑她眼中光彩炽然，说不出的俊艳，看得我心中大赞，果然是资深老妖怪。
我摸了摸鼻子：“那你们应该广而告之，主动推广，让天下的妖啊修行人啊都来参加才对呀。”
孔雀仙笑了：“那种事情，我没兴趣。”
“那长生呢？长生也没兴趣吗？”我总觉得这个洛门的门主应该是有野心的。理由简单得很，没野心的话，她干嘛要对游戏做手脚？她自己并不来玩，也就是说，她并不想要靠在游戏里杀人晋升法力。那么她所求，一定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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