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产生,大大推动了历史的发展进程。可是,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中,文字有的时候却被统治者用作铲除异己、迫害文人的工具。洪武年间的文字狱断送了数十万人性命,一向受人尊敬的读书人,在这一时期竟然成为了朱元璋进行杀戮的主要对象。
文字中的讲究
文字狱是封建社会特有的产物,很多朝代都发生过此类事件。虽说文字狱在历代律法上并没有相关条款,可是一旦皇帝认为某些文字犯了他的禁忌,追究起来,那就是掉脑袋的重罪。这些文人书生们,因为几个小小的文字,竟然被成批地屠杀,灭族流放也是他们常有的下场。
所谓帝王们的禁忌,其定义相当广泛,洪武年间的禁忌主要是朱元璋的出身。众所周知,朱元璋出身贫寒,少年时因生存所迫,出家当了和尚。和尚从外表来看与常人最为不同的地方是没有头发,俗称光头,因此在洪武年间“光”、“秃”这类的文字就是犯了禁忌的。随着文字狱的升级,后来就连“僧”字也被列入了禁忌之列,更加夸张的是,连和“僧”字同音的“生”字也被人们关注起来。
朱元璋早年是红巾军的小兵,红巾军在元朝政府和地主、士大夫的嘴里以及文书上,都被称为红贼、红寇。人们都知道做过贼的人最恨“贼”字,不管这个“贼”字说的是谁,总觉得是在骂自己。因此,“贼”和与之相近的“则”字也被列入到了洪武年间的禁忌名单之中。
著名的事例
洪武年间因为文字狱而遭杀身之祸的人很多,如常州府学训导蒋镇为本府作的《正旦贺表》中有“睿性生知”一句,“生”字被解释为“僧”;怀庆府学训导吕睿为本府作的《谢赐马表》中“遥瞻帝扉”一句,“帝扉”被解读成“帝非”;祥符县学教谕贾翥为本县作的《正旦贺表》中的“取法象魏”,“取法”被读成“去发”;另有德安府县训导吴宪为本府作的《贺立太孙表》中“永诏亿年,天下有道,望拜青门”一句,“有道”变成“有盗”,“青门”当然指的就是和尚庙了。以上之类,一概都要处死,就连陈州学训导周冕为本州作的《贺万寿表》中的“寿域千秋”念不出什么花样也要被杀。
杭州教授徐一夔贺表中一句“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朱元璋读了之后大怒,认为“生”为“僧”,“光”为剃发,“则”音近“贼”,这些都是在骂他做过和尚,是秃子,后来做了强盗,于是徐一夔马上被从杭州抓到京城砍了头。这样一来,礼部官员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求皇帝降一道表式,好让百姓和官员们有所遵循。洪武二十九年(1396)七月,朱元璋令翰林院学士刘三吾、左春坊等人撰庆贺恩表笺成式,颁布天下,以后凡是有贺谢的表笺,均依照这个格式录进。
大明王朝初年的这场文字狱从洪武十七年至二十九年(1384~1396)历经十三年之久,能够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文人,实在是值得庆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