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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昭宣中兴(1)

公元前87年武帝死后,继位的是年仅八岁的刘弗陵,是为昭帝。刘弗陵是在武帝弥留之际才被立为太子的。

汉武帝之所以选中刘弗陵为太子,一方面是因为在武帝的六个儿子中:太子据因巫蛊之祸而自杀。齐怀王刘闳也早就死去。按次序应由燕王旦为太子,但燕王旦继位心切,主动要求进宫宿卫,后又犯法,故不得立。广陵厉王胥好倡乐逸游、目无法度,也不可能立。昌邑王髆因参与谋乱,当然也不可能立。结果就只能是选中刘弗陵了。另一方面,刘弗陵是武帝晚年宠幸的钩弋夫人所生。

公元前96年(武帝太始元年),相传武帝北巡渡过黄河,见有青紫气萦绕天空。武帝便询问随行的方术士是怎么回事。方术士回答说:“此间必有一奇女子。”武帝便派人查访,果然在河间访到一个赵家少女。赵女生的是艳丽绝伦,但自生下之日起,便生有怪病:手拳曲紧握不开。查访的官吏当即把这一情况报告了武帝。武帝亲往查看,并命人把赵女的拳头扒开,待打开后,人们发现她的手中握着一个玉钩。武帝感到十分惊异,便将她带回宫中。赵女从此得宠。武帝专门为她特建了一宫,名日“钩弋宫”,赵女也就被称之为钩弋夫人。一年以后,钩弋夫人有孕,十四个月后才生下一男,这就是刘弗陵。武帝听说远古时期尧的母亲生尧时也是怀孕十四个月,因此称钩弋宫门为“尧母门”,并且把钩弋夫人升为婕妤。

刘弗陵的降生就与众不同,同时又是武帝老年所得,再加上刘弗陵是天资聪颖、体伟面秀,和武帝特别像,因此深得武帝疼爱,就有把其立为太子之愿。但考虑到自己是为时不久了,而刘弗陵是年尚幼稚,因此一方面付霍光以托孤重任,另一方面为避免它日钩弋夫人干政,便要处置钩弋夫人。一天,武帝无缘无故地对钩弋大发雷霆,钩弋不知何故,忙摘下首饰,叩头请求宽恕。但武帝的火气却越来越大,并命令左右说:“快,把她给我拉出去,送到掖庭狱中关起来!”左右马上上前架起钩弋向外走去,钩弋不停地回头向武帝求饶,武帝理也不理,连连催道:“快走!快走!你不能活在世上!”最终武帝是处死了钩弋夫人。人们对武帝一方面要立刘弗陵为太子,另一方面又把其母亲处死感到不可理解,武帝说:“是啊,这不是你们这些愚笨之辈所能搞明白的。自古以来,之所以出现乱国之事,都是因为国君年幼而其母青春正盛。女主人一人独居,往往会骄横不法,做出荒淫秽乱的事来,而别人又无法制止。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吕后之事吗?所以朕不能不先将她除掉。”

昭帝即位后,以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碑为车骑将军,上官桀为左将军,桑弘羊为御史大夫,四人以武帝遗诏辅政。

昭帝即位后,所执掌的汉天下,已是一个经济凋敝、流民遍野的残破局面。所以他执行着武帝“罢轮台屯田诏”中的“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的既定方针,把迅速恢复和发展社会生产,作为首要任务。为此,昭帝提倡农耕,实行“轻徭薄赋”的政策。据史书记载,昭帝在即位当年就亲自主持了“籍田”仪式。当然,当时昭帝仅有九岁,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但这次“籍田”仪式的举行,表明了汉政府已经把发展社会生产放到了很重要的地位,是要天下都来重视、从事农耕生产。为了鼓励农业生产,昭帝于公元前85年(昭帝始元二年)下诏免除全国的田租,这是从公元前167年(文帝前元十三年)文帝免全国田租以来,七十二年间第一次免除全国田租。公元前81年(昭帝始元六年)又宣布凡制度以外的苛捐杂税一律免除。终昭帝一朝,一直在不断地提倡发展农业生产。直到昭帝死前的公元前74年(昭帝元平元年),还下诏宣布“天下以农桑为本”。

除减免田租外,昭帝对其他各种赋税也不断地宣布减免或废除。在汉代,百姓从七岁到五十六岁都要交纳口赋,即人头税。口赋是不论土地和财产的多寡的,所以是百姓尤其是少地和无地百姓的沉重负担。公元前77年(昭帝元凤四年),昭帝宣布免除当年和次年两年的口赋。公元前74年,昭帝又下诏口赋只收十分之三,对各种杂税和徭役也是如此。

为了更进一步发展农业生产,也为了解决流民问题,昭帝采取了一些赈赡穷乏及招引流民回归乡里的措施。为赈赡穷乏,昭帝派遣使者到各地赈贷贫民无种食者,并减免这些人的赋税和所欠国家的债务。为招引流民回归乡里,昭帝下令对回归乡里的农民借给公田耕种,并贷给口粮和种子,还免除算赋和徭役。

经过这些努力,“昭帝时,流民稍还,田野益辟,颇有蓄积”,社会生产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

在工商业方面,为了制订适合形势要求的工商业政策,公元前81年(昭帝始元六年)2月,昭帝下诏召集贤良文学六十余人议论武帝时期的工商业政策,主要是盐铁政策,历史上把这次会议称之为“盐铁会议”。这次会议经桓宽记录、整理而成《盐铁论》。盐铁会议对武帝时期所实行的盐铁、平准、均输等政策进行了广泛的讨论,并涉及到了武帝对匈奴政策的得失等方方面面,可以说,盐铁会议是对武帝时期的“若干历史问题的总结”。盐铁会后,尽管人们认为武帝时期的一些工商政策存在着“与民争利”等问题,但盐铁官营等政策关系到国家的财政收入,因此,只取消了酒的专卖,对其他政策则大都保留了下来。

昭帝在位十四年,公元前73年(昭帝元平元年),二十二岁的昭帝病死,继位的是武帝的太子刘据之孙刘询,是为宣帝。

刘询之所以能够登上皇位,是汉王室内部斗争的结果。

昭帝继位后,在皇位问题上,一直存在着激烈的斗争,这种争权斗争主要来自燕王刘旦和盖长公主。

在武帝的诸子中,燕王刘旦是颇有才干的,史书上说他是“为人辩略,博学经书杂说”,又“好星历数术倡优射猎之事”。但同时野心最大的也是他。在武帝晚年,虽说最有可能立为太子的是他,但因他当太子心太急而引起武帝的不满,不仅未被立为太子,反而被武帝削去三县之地,以示警告。武帝死后,当刘旦接到昭帝继位的玺书后,大声喊道:“我当为帝!”于是和宗室刘长等人密谋叛乱。但没等举事而消息走漏,刘长等人被处以死刑,刘旦因是昭帝至亲,被昭帝特许勿治,但刘旦的野心并未因此而收敛,很快又和盖长公主、上官桀勾结了起来。

盖长公主是武帝的长女,昭帝继位时,因年龄尚幼,所以盖长公主和他一起住在宫中,负责对昭帝的抚养照顾。上官桀是武帝遗命辅佐昭帝的四大臣之一。开始,上官桀和霍光的关系是相当好的,每当霍光休假离朝时,他总是让上官桀代理入朝处理政务。同时,二人还是儿女亲家,霍光的女儿是上官桀儿子上官安的妻子。后上官安生下一个女儿,在还只有五岁的时候,上官安就想通过霍光的关系让女儿进入后宫,充当昭帝的妃嫔。霍光认为外孙女年龄太小,不肯答应。盖长公主与他儿子的门客丁外人私通,而丁外人和上官安的关系很好,因此,上官安便对丁外人说:“我的女儿长得容貌端正,如能得到长公主的帮助,入宫成为皇后,则我与父亲在朝为官,又有皇后做后盾,地位会更加巩固,此事的成功与否全在您的身上。再者,按汉室的制度,公主常嫁与列侯为妻,您又何愁不能封侯呢?”丁外人非常高兴,便在幽会时把这件事托给了长公主,长公主当即同意,回宫后即让昭帝颁诏,将上官安女儿召入宫中,并任命上官安为骑都尉,不久又升迁为车骑将军。上官桀和霍光也就此结怨。

上官安父子为报答丁外人的恩情,想为丁外人请求封侯,也被霍光阻挡,由此盖长公主也和霍光积怨。因此,盖长公主、上官桀父子便结成了反霍光的势力,并很快和刘旦结成了同盟,阴谋先除掉霍光,再废掉昭帝,立刘旦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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