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五个月的谎言者
你让我猜一千遍一万遍，我都想不到是你。说什么没关系有我在，说什么我就是想对你好，说什么要为自己多着想的人，你赢了。
何瑞哲看到李爽的来电显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快两点，何瑞哲也一直没有睡，他知道李爽会找他，他毫不犹豫地按了通话键。
“我在你楼下，你开门。”李爽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情绪。
“好。”何瑞哲挂了电话，马上跑到楼下，刚拧开锁，门就迫不及待地被推开，何瑞哲没反应过来，李爽就推门而进，两只手用力地揪着何瑞哲的衣领，何瑞哲往后踉跄了几步，差一点要跌倒。何瑞哲眼前的李爽似乎不是他，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睛烧得通红，像要流出血来，果然，何瑞哲还没来得及说话，李爽的眼睛就有液体流了下来，不是血，是眼泪。
“妈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李爽大声地嘶吼着，这个时候的他像个孩子一样，眼泪簌簌落下。坐在角落的看更大叔有点慌神地站了起来。
“何先生，需要报警吗？”
“没事、没事，我朋友。”何瑞哲艰难地回头应了句，然后对李爽说：“我们出去再说。”
“视频本来不是这样的，我……”何瑞哲本来想说其实事情也不全部是他的责任，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毕竟事情是自己亲自交代阿忠那个崽子去干的，现在也脱不了关系。
“李爽，你先冷静一点，视频本来只是按剧本拍到的东西，但是昨天我事情多，就把剪好的视频交给小谷，但是小谷好像没有空，她叫我交给阿政，于是我就让我的同事给阿政，但是我不知道他会把自己偷偷拍的东西给阿政了，阿政可能也没有看就上传上去了，现在也联系不了他。李爽，我帮你想过的了，你先和公司解释一下，反正帮学生拍片也是很正面的事情啊，小谷是你妹妹那方面，公开也没有什么啊，反正迟早还是会被大家发现的。对吧？”
何瑞哲有点惊讶李爽竟然会为视频的事情这么大反应，他想他生气是应该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李爽会这么伤心，伤心到这种地步。面前的李爽慢慢地抬起头，月光下他的面孔异常苍白，泪痕一道道干在脸上，他嘴唇动了动，何瑞哲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视频？视频算什么……那种视频即使出现一百个一千个我都不觉得有什么解决不了，但是，那些照片你知不知道会毁了小谷？”
“照片？什么照片？”何瑞哲想不起来有什么照片。
“和视频一起发布的照片啊！！！难道不是你吗？！还是又是你那些愚蠢的同事的恶作剧吗！”
“等等等等，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两个人在原地相互对峙着，李爽才慢慢冷静下来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哎！查到咯，真是想不到耶，文学编剧系的李小谷真的是李爽的妹妹！有图为证呢，在一个李爽fans的blog里面看到的，好像是住在同一区，开始见到的时候以为是女朋友啊。”
留言下面是一张像素不太高的照片，李小谷走在李爽旁边，李爽把帽子压得低低的，小谷手上提着超市的袋子，两人一起走近一幢大楼。
论坛已经专门有人开了一张讨论帖，话题离不开李小谷是李爽的妹妹和李小谷曾经在精神病院待过之类的事情，不停有新的照片或者以前认识当事人的人跳出来说话，事情越演越烈。
“啊啊啊！竟然是真的，会不会是同父异母之类的事啊，不然两兄妹怎么会完全不像？”
“不是啊，你没有看视频嘛？李小谷不戴眼镜是个正妹哎，所以你就不要不相信事实了，我倒是对李小谷有精神病史觉得很意外。”
“不知道好了没有，没有的话会很可怕吧，要不要联名去校长那里让校长劝退啊？”
姜爱权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公司的人已经下班了，事情已经快过去一整天了，他想什么头也痛得快裂开一样，他不知道顾均把事情告诉了李小谷没有。
一开始见到李小谷的时候就是觉得她很讨厌，做什么事都讨厌，然后才有了这个要好好整她一回的计划，五个月前，姜爱权就叫林航去调查那个叫赖闵宣的人，三年前赖闵宣因为得了喉癌就和他的家人移民到加拿大，他和李小谷分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不知道赖闵宣怎么想的，但是他知道李小谷还是很喜欢他，所以就有了这个计划，叫人假装从澳大利亚寄东西给她，让她以为重新联系上了，后来的msn，电话，都是假的，根本就不是赖闵宣，顾均也不是什么在国外认识的同学，只是一个经常在夜店混的糜烂少年，一方面想让这个游戏更加真实，另一方面想让顾均留在李小谷身边随时观察她。那条裙子也是叫林航随便在一家大卖场的处理商品那里挑的，本来是想看看李小谷怎样出糗。但是后来，没想到顾均会突然变成这样，还把赖闵宣真的要回国的消息告诉李小谷，然后一切都失控了。
这原本不是什么，该死的是姜爱权发现时间越久，他并没有那么讨厌她了，叫顾均停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门被敲响，林航走了进来：“总经理，查到了，李小姐现在在Y大医院。”
姜爱权听到愣了一愣：“发生什么事吗？”
“医生说情绪有点失控，昨晚打了镇静剂以后就一直睡到现在了。”
他又想到了白天****给他看的那些照片，他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过去，如果她几年前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赖闵宣，而她现在好不容易好了，他还用这么卑劣的把戏玩弄她，让她以为赖闵宣还是一直爱着她的，那天却在机场看到几年没见没联络的赖闵宣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她当时该有怎样的心情？姜爱权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卑鄙地伤害一个人，用这么肮脏的手段。
如果她知道一切都是他做的，那他们应该就这样了吧。
我睁大眼睛，一个人也没有，脑里又马上浮现刚刚看到的听到的，头痛欲裂，这时房门被敲响，我迅速地闭上了眼睛。脚步声越走越近，然后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小谷……小谷？”
是顾均的声音。
“你还好吧？虽然知道你很痛苦，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很抱歉，不知道你现在听不听得到，但是我很抱歉，为我这几个月来做的事情。我其实不是赖闵宣的同学，我本来也没有要进你们的学校读书，一切都是为了接近你，和你在msn上说话的是我，打电话给你的也是我，根本就不是赖闵宣……是姜爱权给了钱我，要我这样做的，昨天在机场，我也是想让你看清楚姜爱权是个怎样的人……”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他有钱，所以他觉得这样很好玩很有趣，我……很抱歉。”
我听到他站起来以后被推后的声音，然后是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最后房间又安静得离奇。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均他说什么？还是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他说，是姜爱权，是顾均？不是赖闵宣？
根本没有赖闵宣。
帮我找书的姜爱权，送我回家安慰我的姜爱权，帮我解围的姜爱权，帮我澄清的姜爱权，帮我完成假期功课的姜爱权，让我找自己幸福的姜爱权。
这几个月除了这个大话，没有一件事是真的，没有一句话是真的，没有一份感情，一份情绪是真的。
全部都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