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谷底
阿政回到家放下东西后，才想起来寒假功课的事情，两天以后就开学了，他往房间走去。他登陆了bbs，才发现信箱积压了上百封的站内信，他有些惊讶，才出去一个礼拜，怎么会有这么多，以前完全没有过的情况。
上个星期受到婉娴的邀请，一群朋友去了邻市婉娴家的别墅里玩，度过了寒假的最后一个星期。奇怪的是，自从从船上回来，阿政开始觉得婉娴没有那么烦人和讨厌了，所以才会接受她的邀请。
阿政看到每封信的标题几乎都是‘快点把视频撤掉’，发件人竟然是何瑞哲，没有用其他什么奇怪的名字，就是何瑞哲。除了这些信以外，就是很多请求加为好友的人，附言都是什么：“介绍姜爱权给我认识吧。”或者“我想认识李爽”之类的话。阿政纳闷地点到“已发表内容”看到几天前自己发布的一个视频，点了进去看。
看了十多分钟，阿政就知道不对劲了，马上拨通了何瑞哲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阿政刚想问发生什么事，那边的何瑞哲劈头就骂。
“你妈的死去哪里了！！”
“啊，我、我刚回来啊。那个，论坛的视频是怎么回事？”阿政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你自己上传的不知道吗？”
“什么什么，先等等，视频是你们的同事帮忙上传的啊。”
“不是你上传的吗？我以为你只是没有看过。”电话那边的语气缓和了点。
“不是啊，这个礼拜我都在外地，我给了帐号密码你的同事让他帮忙上传的，对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姜爱权和李爽都在电影里？”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你先把帖子删掉吧。”
阿政还想问什么，但是对方挂掉了电话。想了一下，阿政还是把帖子删了。
“这么说，现在郭媛的男朋友就是我妹的前男友赖闵宣？”李爽问何瑞哲。
两个人坐在外面说了一整夜，似乎把事情理清楚了一点。
“按照你说，在机场看到的那样，郭媛这些日子说的男友应该就是赖闵宣了。”何瑞哲答道。
“阿哲，那你想办法帮我约赖闵宣出来。”
“啊？我？你要干嘛？”
“我想他去见见小谷。”李爽说：“他似乎不知道，对于小谷来说他是什么。”
“李爽，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小谷是不是想见到他呢？”
“就是小谷不想见，那我揍他一顿总可以吧？”李爽站了起来。
何瑞哲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何瑞哲当然知道他在气头上，但是毕竟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什么事都用拳头来解决，更何况，暴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李爽回到医院的时候李小谷似乎没有没有醒来过，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小谷的身体动了动，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李爽，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体，让自己离开他的手。李爽看到小谷的这一举动，愣了愣，但是他尽量冷静了下来。
“小谷，睡醒了吗，肚子饿吗？”李爽轻声地问到。
李小谷没有回答，扭过头没有再看李爽。
“李小谷，不想住医院就要好起来才行啊。”李爽望着李小谷的背影说。
李小谷的身体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豆大的眼泪滚出眼睛，滑到枕头上。
“李爽，可不可以走。”小谷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是从喉咙深处生硬挤出来的声音。
“啊？”李爽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可不可以走。”李小谷又重复了一次。
她叫他走。
李爽站了起来，绕过床走到李小谷面前，他看到李小谷在哭的时候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
“你现在这样到底是为了谁，你有没有想过爸妈生你出来你这样值不值得！！有没有意义！”
李小谷的身体被摇得快要散架，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李爽，眼泪像是开了开关一样簌簌流下来，接着她的脸上也感受到另一些冰凉的液体，与自己温热的不一样，李爽烧红了眼睛看着她。她有多久没有看到他哭了？
“你下来！你跟我回家！我带你去吃东西！”李爽说着拉扯着李小谷下床，本来插在手上的针管也被扯掉，血珠很快地从皮肤里冒出来，李小谷脚一下地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到地上，李爽并没有停下来，把她往走廊上拖。
“我们回家，哪里都不要去。我们哪里都不去。”李爽一边哭一边走，小谷手上的血和他的眼泪几乎要混合在一起，脚下踩出一个个脚印。小谷被拖到走廊上，其他病人看到这样吓了一跳，都纷纷避开，一个端着饭菜的护士走过，看到这样正想叫其他医务人员支援，李爽甩开了紧抓着小谷的手，抢过那盘饭菜，跪在小谷面前，抓起饭就往她嘴上塞。其他人见到这样惊呼起来。
“你吃！你给我吃！我不要你这样子！你这样算什么！我算什么！”
李小谷的脸被饭糊到一塌糊涂，她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爽，跪坐在地上，手上的血也没有止住，白色的病服被蹭到血迹斑斑。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李爽被人拉开，接着李爽的脸被揍了一拳。
“妈的你干什么啊！”姜爱权揪起跌在地上的李爽，朝他脸上又是一拳，李爽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姜爱权转过身扶起地上的李小谷，帮她帮脸上的饭抹掉，又抓起自己的衣服擦着她手上的血：“怎么样？你没事吧？”
李小谷的眼睛慢慢把聚焦，她看着姜爱权，然后用力地推开了他，踉跄走到李爽身边，帮他抹掉鼻子上的血，又抹了抹他的眼泪，什么话也没说，然后紧紧地抱着李爽。
经过多少年的光景，这里的景象如此熟悉，当时爸爸妈妈被盖上了白布然后往殓房推，两兄妹死死地抓住床脚不让爸妈被推走，就在走廊嚎啕大哭起来。因为爸爸妈妈被推走了，从此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