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岳凤灭了木邦罕拔之后,罕拔之长子罕进忠镇守木邦,他不肯归附缅甸,有重新回归朝廷的意向。缅甸王莽应里派遣弟弟奇袭木邦,而罕拔的小儿罕凤串通岳凤与耿马土司等人,想要捉拿其兄献给缅甸王。罕进忠于是被迫携带妻儿仓皇逃离木邦,到达朝廷控制的区域以寻求庇护。岳凤等人一直追到姚关,焚烧顺宁街市后方才离开。
而干崖这边的罕氏,被禁之后一直拒绝交出官印信符,任凭岳凤使出百千招数,她就是往死里耗坚决不说。
岳凤开始极力劝说缅甸王攻打朝廷,于是莽应里派遣士卒战象数十万,多路出兵攻打朝廷西南边陲。而岳凤则联合其它几个已经归顺的土司,各率领象兵数十万攻打雷弄、盏达、南甸各地,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并进一步觇觎腾越、永昌、大理等地。
廖元在雷弄被攻之时带兵奋力抵御,身受重伤,雷弄终是不保被叛军攻破。
接着岳凤率军焚烧抢掠施甸,攻陷了重镇顺宁,其子领兵六万突袭孟淋寨,朝廷两名将领战死,紧接着岳凤又攻破盏达,盏达副使刀思定向周围地区求援,没得到及时的协助,盏达城破,刀思定和家人及族人全被杀害。
父母兄弟被杀,妻儿的消息又迟迟未见,刀思管痛切骨髓,心神日益烦乱。
罕氏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半句口风也不曾透露。岳凤也无可奈何,杀了她更是难以知晓这些东西的下落,只好也陪她耗着,唯有干着急的份。
刀思管开始对罕氏另眼相看,一介女流,能做到这份上,实属不易。于是在他当值的时候,常会利用职务之便给她多加一份荤菜,或者多增添些食物分量。罕氏对此很是感激。
一晚,罕氏刚想躺下歇息,忽见灰影一闪,有人沉声道:“全部都换上,要快!”接着扔进一个布包,然后一闪又不见了。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却一时半刻想不出会是谁。
罕氏解开布包,里面是一整套男装汉服,还有一包银锭,内夹有一张信笺,上写:“请将官印信符交由将此信函送达你处之人,他有能力用它解救干崖、木邦之百姓,甚至更多!”落款侄儿罕进忠,并按了朱砂指模。日期是他出逃的前三天,在信函右下角处,还加盖了木邦官印。
她认得这笔迹,确是出自亲侄儿罕进忠,也直觉来者不会加害于她。于是匆忙换好衣服鞋袜,那块方形黑布,拎起来看看,也一并蒙到脸上。
一切办妥,那人闪了进来,黑布蒙着脸。
“信看了么?”
“看了。你是谁?”
“日后你自会知道。东西在哪?”
“第四院正堂栗木横梁右端有个木盒子,里面是官印;右厢楸木横梁左端有一缎带红布包,里面是信符。”
“嗯,知道了。马匹已备在一院后门外,你自己可以出得去?”
“应该没问题。”
“那好,我们分头行动。罕进忠去了成都,你可以前去寻他。”
罕氏溜出后门,见墙外树林边上绑有两匹马。走过去刚牵过那匹红鬃马的缰绳,就听见院内呼声大作——“不好,罕氏跑了,快搜!~~~她应该还在府内,跑不远的。”吓得她一把扯下挂在鞍上的马鞭,飞快地跳上马背,回手用力一抽,身下那匹马箭也似的蹿了出去,在暗夜里拔开四蹄,舍命狂奔……
再说那灰衣人,到四院拿了东西,跃上墙头试图抄近路穿出府院,恰巧搜寻罕氏的兵丁打着火把经过,一眼瞧见,马上又四处响起另一喊话——“府里还有一名罕氏的同党,快追!~~~”
那灰衣人正想跃下,“嗖嗖嗖”几支利箭凌空射了过去,他躲闪不及,一支正中左肩,“哎哟”一声掉下墙头。
兵丁围了上来,他从腰间“噌”的抽出一把软刀,四向格挡围攻兵丁不断招呼过来的兵器。从他还手的招式看来,他似乎只试图冲出包围圈,而并非想真正伤人。
但情形很不乐观,越来越多的兵丁围了上来,一层层一圈圈地。灰衣人只防不攻地边打边退,身上受了几处重伤,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有人高声叫道:“快,冲上去将他拿下,他受伤了!”
他急了,一发狠,挥刀放倒几个最近的兵丁,突破重围杀了出去,纵身一跃翻过院墙往前院方向去了。稍顷听得一声马嘶,然后就是一串渐次远去的马蹄声。
很快两小队亲兵也策马追了出去。
他们很明白,罕氏跑了,官印信符自然也就跟着跑了。所以无论如何他们拼死也一定要给追回来,不然,岳凤大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于是,灰衣人一路跑一路跑,马不停蹄的;后面的兵丁一直追一直追,锲而不舍地。
(镜头转过来,似乎可以衔接上了。)
追啊跑啊天色近晚而且还漫天大雪,于是,出现了开头那一幕:一匹棕黄藏马从南面疾驰而来,倏地有个蒙面之人跃离马背“咚”一声跳进一户人家的院子天井……
由此,一个未知的故事即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