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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东征初败

周围民众此刻全从巨大的心灵震撼中反应过来,无不自发为这救下一十四条人命的萝莉侍女,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面对乔沛儿的喝问,门捷列夫心中的皇权法理支柱轰然倒塌,连连抗争道:“不,不可能,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年纪又轻,怎么可能是地位仅次于皇族和功勋贵族的特等荣誉公民!”

这不懂变通只认死理的下属,着实让身为空港最高指挥官的坎特少将在郡主尊驾前大失颜面,当下强压怒气,大为光火道:“适可而止罢!我可作证,这位沛儿姑娘的特等荣誉公民身份,不但货真价实,还是陛下金口钦赐。门捷列夫,难道你连本指挥官的话也要怀疑?”

周边众人听到坎特少将的话语,均是心中大为骇然——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不过才15、6岁年纪的萝莉侍女,怎会拥有这么高的公民衔级!但看她方才出手教训门捷列夫时的不凡身手,想必也配得上这称谓。只是这后面,却多半也和南部星区乔氏在帝国权贵阶层势如中天的深厚背景有关。

门捷列夫见坎特少将居然亲自为乔沛儿作证,表情一愣,霎时明白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亦不得不接受现实,心底一声悲叹,魁梧的身形耷拉下去,沮丧道:“属下...,不敢。”

坎特少将面色铁青,吩咐警卫道:“好了,将少尉带下去,袭击皇族的罪行禀明帝国军法部后,便按例处决。”

虽然门捷列夫一再刁难乔怡姿和这些希莱族人,但乔怡姿却丝毫不怀疑这脾性耿直的检查站少尉对帝国的忠诚和满腔热血,当即出面求情道:“贝罗斯少将,既然这场突发骚乱已经解决,也请饶过门捷列夫少尉无意之中冒犯我的罪责。”

门捷列夫虽然两次让贝罗斯·坎特下不了台,但作为空港的指挥官,他亦十分清楚行事正派的门捷列夫对帝国皇权的忠心不二,当即顺着郡主的话语,面色稍缓道:“门捷列夫少尉,袭击皇族乃是死罪!不过鉴于郡主大人为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赦,现将你的职衔降为下士,禁闭三月。可有异议?”

原本以为今日难逃一死的门捷列夫,此刻听得这番峰回路转的处理结果,哪还有半分异议,当即扑通一声跪下,心境复杂地冲乔怡姿行礼道:“谢郡主赦免之恩!”

命警卫将门捷列夫带走,又暂且在中转滞留室安顿好十来个捡回一条命的希莱族人后,坎特少将恭敬地将乔怡姿主仆二人请进了空港贵宾室。

郡主才方坐定,乔沛儿便望向站在一侧的贝罗斯·坎特,冷声道:“一条希莱族老人的命,才值三个月禁闭?少将治军是否太偏袒部下了。”

乔怡姿无比熟悉帝国军法条例,亦十分清楚今日在帝国境内希莱族人与帝国军人身份地位的巨大悬殊,刚才事件的处理,坎特少将实则已经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当即出声制止道:“沛儿休得无礼。”

乔沛儿见小姐发话,不得不将已到嘴边的讥讽之言咽了回去,不过此刻任谁看来,皆能体会到这瞪眼噘嘴萝莉侍女心中满腔的愤懑。

坎特少将面色尴尬地一笑,耐心地解释道:“沛儿姑娘,恕我直言,希莱族贱民的命又怎可和帝国忠心耿耿将士相提并论?看在郡主的面上,我已经算是重罚。况且门捷列夫少尉的父母皆是在雅典娜星系战役中为国捐躯的烈士,按照当初特别抚恤法令的隐藏条款,他亦有豁免一次重罪的机会。”

乔沛儿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伶牙俐齿地反驳道:“如此说来,在少将大人的眼中,门捷列夫少尉的命是命,希莱族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坎特少将神色甚为窘迫,乔怡姿只得再次出声打圆场道:“好了沛儿,别再和少将争论这话题了。”顿了顿又道:“你替我去看看多蒙还有那些希莱族妇孺罢,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有些事情要和少将谈谈。”

“可是小姐...”乔沛儿警惕地瞧了坎特少将一眼,后半句犹疑着没说出来。

除了服侍乔怡姿的日常起居,她的第一职责,乃是保卫星鸾郡主的安全,所以不论身在何处,都绝少离开乔家三小姐的视野。

乔怡姿微笑安抚道:“难道有坎特少将在,还不能打消你的顾虑么?在南部玄武星区,还有谁比三代都是我乔氏家将的坎特家族更值得信任呢?”

贝罗斯·坎特的心中涌起一股热流,望向迟迟不肯离去的乔沛儿,拍着胸脯道:“沛儿姑娘,请放心,我以生命保证,绝不会让三小姐有一丝危险。”

“那...,好罢,小姐,我尽快回来。”

乔沛儿领命退出之后,乔怡姿瞧向贝罗斯·坎特,优雅地道:“少将切莫见怪,沛儿跟随我多年,天生便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她心地善良行事阳光,只是太不了解这个复杂的帝国了。”这天姿国色的南国郡主叹息一声,似是向坎特抱怨,又似自言自语般道:“可惜,现实毕竟是现实,和理想世界,自然是有不得不妥协的差异。”

显然,刚才的8号检查站希莱族事件,给了这终年难出玄武星都督府一步的千金小姐极大的心理震撼,亦使她之前认为帝国全境都是人间乐土的世界观开始崩塌重塑。

“下官自然明白沛儿姑娘是出于好意,亦能体会到三小姐对那些希莱族人的善意。”贝罗斯·坎特和这绝美的南郡佳人共处一室,心中激荡,只觉今日着实幸运万分,不过作为乔氏忠心耿耿的家将,他心底只有纯粹的敬仰倾慕之情,绝不敢对这优雅佳人冒出哪怕半分亵渎的想法。

乔怡姿道:“那么,请问坎特少将,打算如何处置这十来个希莱族人呢?”

贝罗斯·坎特凝滞心神,面色肃然道:“三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方才沛儿姑娘临时升格公民的举动,并不符合帝国法例程序。即便这些希莱族人现在是二等公民,在此之前,以他们四等贱民的身份,仍然违反了携带星鸾圣物的罪行。当然,若郡主不再为难下官,允许下官送走这些希莱族人当中的5个男性去白虎星区担当徭役,我亦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走那些剩余的希莱族妇孺。”

“徭役?”乔怡姿心中一惊,追问道:“帝国的公民徭役法令不是已经废除多时,怎地又突然冒了出来?”她心思机敏才识卓绝,旋即反应过来,补充道:“啊...,少将提及白虎星区徭役?莫非皇帝陛下正在进行的第四次东征,遇到了什么问题?我听闻希莱自治领的叛军,已在白虎暗黑回廊边缘侵扰帝国远征军的侧翼,是否和此有关呢?”

贝罗斯·坎特恭敬地答道:“三小姐请勿多想,皇帝陛下神勇,只消在仙女座取得对美特欧联邦西部星域驻守舰队的决定性胜利,便腾得出手来收拾希莱自治领的叛徒们。不过据我军校同学传来的消息,白虎星区的战事,眼下却不那么顺利。”

乔怡姿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喃喃道:“莫非...,陛下出师不利?”

“唉...想必都督大人和两位侯爷也不会向三小姐提及此事。”贝罗斯·坎特叹息一声道:“皇帝陛下的东征行动半月前遭受了开战以来巨大的惨败,至今战线已经后撤至帝国境内200光年有余,最要命的是,帝国前线的五座大型远航星门要塞,如今已被美特欧联邦奇袭舰队彻底毁坏了三座,皇帝陛下已下令征集帝国全境范围内三等公民以下的劳力前去参与重建星门要塞的苦役。”

乔怡姿呆坐在座椅之上,在她从小耳濡目染根深蒂固的认知之中,神圣华夏帝国不论疆域范围和经济军备实力,都是当今河系实至名归的第一超级强国,其爷爷和父亲叔伯参与过的帝国前三次东征,虽然谈不上大胜,但大规模战事都发生在美特欧联邦境内,所谓拒敌于国门之外,足可见帝国的实力强盛。此次东征竟然溃败至帝国境内,却是近百年来的头一遭!

贝罗斯·坎特面露难色地接着道:“所谓皇命难违,因此妇孺可以放走,但希莱族男丁,下官却是无能为力,恳求三小姐勿要使我为难。”

“罢了...”乔怡姿心绪难平,终究不愿相信强大的帝国会遭受这等惨败,若白虎星区战事继续朝不利于帝国的方向发展,只怕身为帝国良将的父亲和爷爷,也将再次披革上挂,踏上凶多吉少的征途,想到此处,更是担心万分。

良久,这绝色郡主才略微平复心绪,望向伫立在侧的贝罗斯·坎特道:“希莱族的事情,就按少将的意思办吧,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之前本来只想要张搭乘远距离民间飞船的特别通行证,可是眼下身份暴漏,怕是需要少将特别安排一艘去南星鸾州星域的直航星舰了。”

贝罗斯·坎特神色略惊,疑问道:“啊,三小姐您要去数千光年外的星鸾星系?那里南部毗邻上次大战后的玄武碎墟星域,不但时常有太空海盗和希莱族叛军侦查船侵扰,据说偶尔还有可怕的魔族残孽出没,小姐去那里做什么?”

乔怡姿勉强一笑道:“少将该不会忘了,我二伯平南侯的二公子定国哥哥乃是星鸾道南星鸾州的少守吧?我这个做妹妹的想去瞧瞧他散散心也不成么?”

贝罗斯·坎特正色道:“三小姐,我虽然不如你聪敏,但也不笨,还请如实告诉我此行的真实目的,否则为保证小姐安全,请原谅下官无法照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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