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鲁怡洁连续敲了几下书房的房门,可是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她轻轻地扭了一下门上的把手,门没锁。透过门缝,看见一个背对着门口坐在书桌前的身影,书桌上摆着一一些书和一个相框,相框里面正是鲁恩泽。
“出去。”男人的语气还是那样的严肃没有商量的余地。
“爸,是……”
“我不想见任何人。”男人打断鲁怡洁的话。
鲁怡洁看了看男人的背影,吐了吐舌,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对不起,爸现在……”鲁怡洁说。
“没事。”她摇摇头说。
院子里的秋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她记得昨晚的时候还没有,在树荫投射下来的稀薄晨曦中,仿佛看见一个小孩正坐在荡秋千,随着她脚步的临近,那个身影慢慢地从她朦胧的视线里消失。
“这是二哥两年前亲手做的秋千。”身后不远处传来鲁怡洁的声音,“每年夏天,二哥一在家就会在这里挂上秋千。”
她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从房间里面出来的鲁妈妈。“看见房间的门开着,顺便来看一下孩子有没有醒来。”鲁妈妈说。
“嗯。”她注意到了鲁妈妈眼角皱纹处残留的泪花。看着鲁妈妈的走廊里离开时疲惫的背影,她很想叫她一声妈,那怕是替他叫,可她始终开不了口。
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半个月之久的鲁爸爸总算在下午的时候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从书房里走出来,并径直地朝早已停在门前的车子走去。大哥拉开后面的车门,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上后车厢,一旁的田嫂给他递上一个包和一顶毡帽后,随即小跑去开外面的铁门。
她透过房间的窗看见车子从大门驶出,绕着院子外的铁栅栏往外面开去,然后问正在逗鲁佑恩的鲁怡洁:“他们去哪?”
鲁怡洁站起来顺着她的视线看着远离的车子说:“爸可能去她家,是二哥之前的……”鲁怡洁没有明说。
从鲁恩泽之前的女朋友家后,鲁爸爸依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还是不让任何人进入。在他回来的第三天的中午,在房间里照看孩子的她听见外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透过窗看见车子绕着外面铁栅栏朝大门的方向驶去。她急忙地跑出房间,最先看见一个提着白色箱子的护士下车,接着是一个男医生,他们跟着田嫂大步地走进来,男医生还不时地问田嫂一些问题。一开始她以为是鲁妈妈的心脏病又犯了,可是她看见的是田嫂正把医生往鲁爸爸的书房方向引。
“田嫂,出了什么事?”她着急地向前问。
“老爷身体不舒服。”田嫂回答。
“哪里不舒服?”她着急地问。
“现在还不知道,医生在检查。”田嫂回答。
“小洁她们呢?”她问。
“小洁陪夫人去做礼拜。”田嫂说完又急着走开。自从她们知道鲁恩泽离开后,她们每个星期天都会到附近的教堂去做礼拜,为他祷告。
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显得有些慌张,。
“麻烦来一盆温水。”没一会,里面的医生开门说。
“哦,好。”她回应一声,然后急忙转身跑开。
她盛了一盆温水端到鲁爸爸的书房,医生正在把一支体温计举在眼前,查看里面显示的度数,护士在给鲁爸爸测血压。书房很大,里面摆着好几个书架,每一个书架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鲁爸爸闭着眼睛平躺书房角落处的一张小床上,脸上正渗着细细的汗珠。
“用温水泡湿毛巾,擦一下他脸上的汗。”医生正在调配药水,护士在一旁配合着医生。
她把毛巾在温水里泡了一下,然后拧干擦拭了一下鲁爸爸脸上的汗。
“把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医生说。
她按照医生的说的做。
“帮他解开胸口的纽扣。”医生说。
这回她顿了一下,犹豫着不知道如何下手。
“怎么了?你不是家属吗?”医生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她,“现在病人需要透气。”
“哦。”她抿了抿唇,急忙解开他胸口的纽扣。
“把所有的门窗打开,通风。”医生说。
没多久,田嫂急忙地从外面进来,和她一起把书房里的窗户都打开。“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夫人和大少爷,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田嫂说。
鲁爸爸还没有醒来,医生在给他做进一步的检查。
“医生,老爷怎么样了?”田嫂着急地问。
“有休克的迹象,得马上送医院。”医生表情凝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