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武弟迫不急等地想知道,这天方夜谭般的一切,到底缘何而起?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与人说话,飘飘然,心里的小尾巴翘着“大郎腿”,爽得不可言喻。
“你先去把那两条五步蛇装起来!把身洗干净了,回到你家再讲!”棍棍王后建议,口吻不再是刚刚的泼辣,柔情脉脉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非分之想。
“五步蛇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长到二十多斤两米多长,那是千载难得一有啊。还是让其自生自灭吧!”武弟当着美棍的面,没敢把身子脱得一丝不挂,那太糗了,泡在齐膝深的溪水中,享受着夏日的清凉,舒服地搓洗着身上的泥垢。
“靠!瞅你看到第一条五步蛇那见猎心喜的模样儿,你还舍得把这它们丢弃。”棍棍王后好现学现用国骂,在虚无中鄙视着他,“到底刚刚还是把你吓傻了,胆儿都变得那么小。”
一针溅血!武弟脸一红,刚刚在生死危急关头,他确实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那种感觉,四肢百骸,都是轻飘飘的,完全没了意识。
“快去啦,那么大两条,即使吃几天也吃不完啦。不抓纯浪费了。”棍棍王后怂恿着,说得倒也入理入情。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濒危品种,还是,别那么残忍了吧!”武弟找着借口,怕两位死神爷突然醒来啊,随随便便与他亲密一接触,膈屁无疑,他可不愿冒这个险。
棍棍王后不悦了:“狗屁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都老得掉牙的两条大蛇了,又不能繁殖后代,接下来还不是化为尘土。抓来吃了,还算对世界有点奉献。瞧你男子汉顶天立地,形单影只的,夜里敢一人在坟山里坐,还怕两条死蛇。”
“去就去。”武弟倒不是被她激怒了,而是他“良心”发现,认同了她的言论,与其让它化为尘土,真不如拿来食了呢。
…………
再见到两条大蛇时,武弟还是深深地倒抽了两口凉气,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土人,与父一样,步没踏出过县门,对蛇的见识,一点也不比老人们差。
二米多长、二十多斤的五步蛇,若拿到蛇类专家那里去,保准他们的眼镜也受不了。
“这蛇身比我大N倍。”棍棍王后咋舌不已。
武弟懒得理她,皱皱眉,踩住袋里那条五步蛇的头,耗时半个钟,费力三千石,小心翼翼地,总算把两条巨无霸五步蛇请进口袋。
切!布袋撑得鼓鼓的,那种充实感,棒极了。
武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摸了家伙,大步跑到藏货的地点,扯去“此地无蛙十三斤”。鱼网一横,左边篮来蛙,右边挂蛇蛇,这一夜,收获多多啊!
外出的钱,终天有着落了,呵呵,还可以给爷老子留几百,好让他打酒买烟喝!
武弟步履轻盈,喜孜孜走着,所有的闷气一扫而光,口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流,嘀嗒有声。
“看你就这点出息,两条蛇就把你美成这样!”棍棍王后悠然挂在网把上,打击他。
好男不跟女斗,女棍棍也在此例!武弟不以为然,反击:“别吹风啦,只知道隐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尊容啊,棍棍棍棍,两根棍棍加一条铁链,灰不溜秋的,丑得树枝都不如。”
“是啊,要不是刚巧你在田里经过,我即使不被淹死,也会被泡烂。”棍棍女王感慨不已,不再秀逗,晃晃悠悠亮出自己的真身。
果然是今天害武弟在田里摔一大马趴的那棍稀奇古怪的棍子,瞅她那棍色,质滑顺溜,色泽光润,比今天被从田里挖出来时,美观多了!武弟想,若是它变身成人,肯定艳绝天下,闭月羞花。
少年怀春!武弟正值花季雨季,淫雨霏霏时期,美丽的幻想岂能不多些!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微微颤动的棍棍,突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下体有一种鼓胀胀的感觉,低头一瞅,糗到家了,小弟弟居然反应大大,顶着个帐逢呢。
武弟连忙松开棍来,突然,她又消失了,棍棍王后,这家伙。
抬头,家里昏黄的灯光,仍亮着,透过纱窗布,一条竹躺椅上,父亲打着盹儿,一把老掉牙的“钻石”牌风扇摇啊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了还在摇。显然,他是在等儿子回来,毕竟,深更半夜的,他不放心。
武弟眼角湿润了,轻轻拭去,镇定心绪,推了推门。
…………
武汉人虽睡着,可他的神经却绷得紧紧,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惊醒。
他神情疲惫地打开门来,帮忙取下儿子身上的装备,口中关切地念念叨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全湿了,是不是摔到塘里了,快换去。”
“没事,回来的路上,在溪里顺便洗了身上的脏东西。”武弟脱掉长筒雨靴,卸下矿灯,微微一笑,进了卧房。那种沉沉的父爱,他铭感五内。
从卧内出来,见父亲看着两个布袋发着呆,笑道:“这里面装的都是蛇。”
武汉愕然,嘴巴惊张,足足里一辆火车可以从此遂道通行。他诧异地看着儿子,儿子从没对他撒过谎,他也很相信他,但他想不明白,在武威村,有什么蛇能长到如此之大?
“三条五步蛇,一条百步蛇。”武弟掩饰不住喜悦地说,父亲的惊讶他能理解,自己刚开始看到蛇时,还不是同样的反应?
“五步蛇?”武汉不再惊讶,而是后怕,试想,这么大几条五步蛇,是人所能降服的吗?他已经联想到了儿子所经历的险境,单薄瘦弱的身板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没事啦!”武弟也是心有余悸,轻轻把手轻轻搭在父亲肩上,从小到大,第一次向父亲撒了谎,轻松淡定地说,“今晚上运气很好,接连碰到四条大蛇,除了百步蛇外,那三条五步蛇都躺在路上睡觉,我把它们打晕了再抓的。”
“那就好,碰到这种蛇啊,最好打死它,唉,作恶多端。”武汉后怕完毕,感慨地结论,在房中翻出几个布袋,把装有三条五步蛇的袋子又包了几层,完了拍拍手,脸上也有了几丝笑容,为儿子高兴呗!
虽然捉蛇捕蛙不是个好事情,可在农村里,也相当于一门手艺啊!虽政府打击,但只要不明目张胆的,还是默许的。
“爹,明早我去镇上一趟,把蛙卖了。蛇一起带过去。”武弟长长打了个呵欠,好困。
“对了,今晚上王媒婆来过,说后天早上才去看妹子。”
狗娘养的!武弟心里恨恨地咒骂一句,那人忒不要脸了,老子拒绝得如此明朗,还纠缠不休,来此左右。
武汉缄默无言,干瘪的手在裤袋里抖擞了几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人民币:“明早上,你就到镇里买几个包子吃。都十二点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插田呢。”
皱巴巴的十块钱,这是一份深深的父爱,一份千金亿银难求的父爱!
有钱有爱的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无钱有爱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敬的人;无钱无爱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有钱无爱的人,则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武弟是第二者,一个精神上的富有者,囊中羞羞涩涩,他不满足,他要做,第一者,世界上最富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