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疑惑凤凝修突然倒戈的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听得南宫穹宇这话,当即心底一片明镜。
南宫袭襄原本因为亲情而跌落谷底的心,顿时又是惊喜又是惊痛。如果说,眼前方才几乎要活活废了他的人不是南宫穹宇,那真正的南宫穹宇在哪里?而且,就连凤凝修看样子也是事先不知情的,这么一说,真正的南宫穹宇如今又该在受什么样的苦?
“你将我父皇藏到了哪里?”南宫袭襄挣扎着叱问眼前的“南宫穹宇”,幸好方才容轻羽封了他几处大穴,抑制毒素的扩散,从而避免了他的晕厥。
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内庭侍卫,听见南宫袭襄这声质问,心中的天平再次动摇。
也惊醒到,原本南宫袭襄这位残王可是南宫穹宇最疼宠的儿子,但看他如今的伤势……那还缠在他手臂上的利器,分明是内庭最狠绝的兵器之一,如果是真的南宫穹宇随便打打骂骂自己的儿子也就算了,怎么就忍心如此对待刚刚康复没有多久的儿子,一副非要致他于死地的样子?
而且,贤王并没有犯上谋反大罪,只不过是和身为容氏东主的容轻羽出来躲懒一些日子而已。容家那么一个大摊子,容轻羽如今这样子也是有心无力去管的吧。就算他们偷懒不上工,在他们看来,东楚的秩序依旧井然。
最后的结论是南宫袭襄罪不至死,却被生父如此对待,显然,这个皇帝的身份当真让人难以信服。
想转到这点,内庭侍卫们纷纷松弛了手里的剑,改而虎视眈眈的望向被凤凝修剑逼着的南宫穹宇。而实际情况却是如此:如今的东楚除了国库入账相较于以往少了三成的进项。其他的所有作业依旧正常运作着,只因为,容轻羽不发布某些指令,容家所有的产业笑管事便心知世态的变化,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变通。有些事情不做的太绝,是因为容轻羽还是他们的东主。
虽说东楚是他们的大东家,但是容家手底下的人更知道,没有容轻羽,他们也无法太平在这盛世过着无忧的生活。
就像先今的员工,单位福利待遇好,首先想到的不是国家制度好,而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企业老板。先想到的是,我得好好工作报答老板,而不是如何报效祖国,建设和谐社会。
南宫袭襄想转到这点,也是越发笃定凤凝修的猜测。虽然说之前要晾一下父皇,但是容轻羽却没有做绝。父子亲情使然,让他终究宁愿去相信眼前的父皇是假的。
这时,凤凝修已然不和南宫穹宇争辩,直接上前,大掌在他面颊一拂,揭开了一层薄薄的面具。
之后,一张陌生中年男子的脸赫然在眼前。
内庭侍卫再不犹豫,纷纷举剑冷厉的指着假扮南宫穹宇的中年男子。
“哼,你们想知道那个老昏君在哪里?”中年男子身份被戳穿,却不见半分慌乱,依旧镇定如常。
“住口,你居然敢如此辱骂当今圣上!”之前差点误会生父的南宫袭襄听得中年男子对南宫穹宇的辱骂,当即沉了脸,琉璃色的眸光瞬间凝结出冻人的冰霜,直直瞪着中年男子。“你最好老实交代出本王父皇的下落,和主使者,否则的话……”
一旁的容轻羽一阵安静的站着,这会儿听见南宫袭襄的话,怎能不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对于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想开口说什么,但听南宫袭襄语气里的着急,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咽下了到了喉咙口的话。
“哈哈哈,我就是不说,你们能将我如何?你们当我是傻子吗,既然我敢坐这位置,就必然知道失败的后果。如过我当真怕死,那么我什么也不说,反而还有一线生机。反之,你们谁能给我活路?”中年男子一副雷打不动的傲然样,还轻蔑的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得意非常。
南宫袭襄听得这话,就觉一阵怒气攻心,却当真一时想不到撬开这人嘴巴的方法。
“不说是吗?”这时,一直沉默的容轻羽却出声,继而缓步走近中年男子身边。
中年男子听见容轻羽的声音,转眸淡撇了她一眼,轻轻一声嗤笑。
“我猜,你既没有在身份被揭露的时候选择自裁,原因或许有两个!”容轻羽也不恼,扶着肚子,慢慢踱着步。
容轻羽这话一出,正头疼焦急的想办法的南宫袭襄与凤凝修同时一怔,只觉一道灵光瞬间闪过脑海。
“襄,我先扶你进去,帮你包扎伤口!”容轻羽这时话锋却突然一转,不再逼问那中年男子,转而回到南宫袭襄身边,疼惜的开口。不待容轻羽动作,一旁的十三卫里有两人赶紧走出,扶住了南宫袭襄。容轻羽也不抢,也知道自己此时不方便,刚才却是着急了。
南宫袭襄也不再看那中年男子一眼,便随容轻羽的安排,准备去疗伤。
中年男子眼看着没有一个人有继续审问自己的意思,原本心底掂量好的计谋突然就有龟裂的趋势。唇瓣僵硬的扯了扯,最终忍住话,心想,这估计是容轻羽欲擒故纵的游戏。就看看,谁更沉得住气好了!中年男子缄默的被带走前,没有看见背对着他的容轻羽正对着南宫袭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凤凝修望了一眼一前一后离开的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却止住了步子,没有跟上去。容轻羽亲自小心翼翼的为南宫袭襄上好药,又为他精准细心的裹上绷带。
期间,一句话也没有问过南宫袭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