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得南宫袭襄心中忐忑非常,一直不安的看着容轻羽过于安静的容颜,欲言又止。
“你放心好了,我看虽然你父皇如今不知所踪,但是应该安全无虞。等会儿我吩咐人,让他们收拾一下,即刻回帝都吧!”
“羽儿!”南宫袭襄听得容轻羽这样主动的安排,一时间心情复杂。
原来,她早就看出他担心父皇,即使知道父皇曾经对她不利,依旧可以为了他不计前嫌……心底动容间,南宫袭襄下意识的就想抬手拥容轻羽入怀,手一动,却无意牵动了伤口。
容轻羽听见他的呼吸短暂一滞,然后微微皱眉,纤手轻按上他完好的肩膀开口:“我帮你把之前封住的穴道解开,那麻药对人没有多大伤害,也至多让你可以舒服的睡上一觉。你有伤在身,也正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
“不能化解吗?”如果要回帝都的话,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他怎么舍得让她操劳?
“不能……我知道你担心我,不是还有凤总管在,你就好好休息吧!”容轻羽知道南宫袭襄的顾及,柔声安慰道。说着,一指已经出其不意的戳中南宫袭襄的穴道。
南宫袭襄眸光一鄂,压制在一处的麻药终究是发挥了作用,侵袭上他的意识。可闭上眼睛前,他依旧不放心的锁着眼前人清绝的容颜,直到沉入梦乡,也仿佛一并将她的音容笑貌带了进去。
容轻羽在南宫袭襄软倒在床边前,就及时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任他的头有一半斜靠在自己身上,容轻羽没有任他滑落床内,而是揽着他的脖颈,埋首在他的颈项。嗅着南宫袭襄身上熟悉的气息,不得不承认,因为他而沉淀许久的安心,终究是会有沸点的。
此次回京,福祸不知,但是她却深知自己的路……南宫穹宇是什么样的人,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如今回归,无疑是在救一只被囚禁的猛虎。当铁笼打开的瞬间,虎爪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而又因为那个人是她挚爱男人的至亲,为了顾及心爱之人的感受,她不能去反击伤害。
原来这一世,他们依旧爱的如此之难。
容轻羽不禁回想之前,她逼再世的他去爱她接受她。如今她得偿所愿,又不得不承认,原来能不能在一起,不是爱不爱就可以了。
她多么想不顾一切,可是,他却始终放不下亲情,总希望两全。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世事两难全!
而她其实可以狠心一点,逼迫他选择她希望的路。可是,却不忍心看他不开心。
“哎……”幽幽轻输了口气,容轻羽忍住眼眶的湿热,在身边人的唇瓣轻轻落下一吻。却觉着一吻落下,心一阵阵的酸楚疼痛。
接着尝到咸咸的味道,容轻羽蒙睛丝带下的羽睫微微轻颤了下,才起身将南宫袭襄安置在床铺里,细心的为他盖好被褥。之后,自己静坐在床边,纤指一下下的临摹过他曲线完美的轮廓。
仿佛想借此一并将他的身影,与音容在心底的那些痕迹上再加深刻度。
哪怕将来要换别时空,再也不见,也依旧可以回味无穷,伴她不寂寞……
上次是容轻羽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南宫袭襄装上马车。而这次,南宫袭襄一觉醒来,境况不尽相同,但是目的地却无法让人感到愉快。马车停停走走,也不过两日的功夫,便抵达帝都。容轻羽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半年来都在帝都附近的城镇安养,从来就没有走远过。
这无疑也说明了南宫袭襄对东楚实际上的担忧,无论对于南宫穹宇如何怪罪,终究是难敌父子亲情。
主要原因,也是始终担心南宫穹宇的身体是不是真的生病吧……
容轻羽随南宫袭襄回到帝都,除了南宫穹宇的事情外,听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有关司空寅月的:原来司空寅月与一个月前在一处山谷里找到。疑似身体残疾,而想不开,所以想自寻短见。
可是,人虽然是找到了,但是神智已经不清,据说是受到刺激过大,又被伤及脑部,所以痴傻掉了。
原本世人皆以为司空寅月后半辈子便就此无望,一下子从准和王妃的身份变成一个未嫁弃妇,继而痴傻终身。
却没有想到,和王南宫袭铮依旧对司空寅月始终不渝,婚期已经定在下月初六。
“小姐,你吃这个!”容轻羽静靠在窗边的躺椅上,一旁半年不见主子的容欢不时的递上各种剥壳去核的水果点心,睁着亮晶晶的眼,殷勤不断。
“小姐,你尝尝这个核桃肉,据说对世子的大脑发育特别好!”
“小姐,你吃吃这个,据说吃多了,将来孩子出世也是白白嫩嫩的……”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容姐姐不吃你那劳什子的果子,生出来的孩子就是黑不溜秋的咯!”
戏谑的声音突兀的在房门外响起,容轻羽听得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而一旁的容欢已然跳了起来,冲到了房门外,当看见吊儿郎当的斜倚在窗外栏杆上的清秀少年时,顿时眼眶又是一阵发热。
“臭菊花,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些日子,你都死哪里去了?”
容秋回听得容欢动容的声音,眸光微闪,却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你不是一直嫌我臭吗?所以我才特意闪的远远的,以免熏到某人啊!”
“那好啊,你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那还回来做什么?”容欢听得一阵气结,凶巴巴的扬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