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了,伊甸园并没有因为冬天的寒冷而冷清,而是更加热闹了。特别是许万朴从美国回来,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物——手表。
叶茂草看着罗工在网上一边点击,一边说:“茂草,送给你的是瑞士劳力士镶钻日志型红宝石手表,近五万,我的是瑞士劳力士18K金圈原装正品自动古董男士表,一万三千多。大哥的是全自动机械表,三千多,嫂子的是一千多的,刘处和老王的是情侣机械对表,近六百吧。”
“那王胖子他们的呢?”
“看看啊,王胖子他们的是瑞士男士全自动机械表,他们那个型号的——几百吧。”罗工说完,回头望着叶茂草一脸的忧郁,笑着说,“你啊,有人送钱你,让你哭得稀里哗啦;有人送礼物,又把你扰得愁肠百结,你这是为什么啊?”
叶茂草满脸的疑惑,问:“他这是为什么呢?”
“他不是出了一次国,高兴了吧,嗯,别想了。”罗工说,“嗳,我们一起去买菜,好吗?”
叶茂草就一起去了。
回来之后,罗工把菜洗了,说:“茂草,老王要我过去杀二盘的,等会,你先做鱼,你烧的鱼好吃些,我再回来做菜,行吗。”
“行啊,等会你自己回啊。”
罗工一走,叶茂草把两块表拿着,微笑着进了许万朴家里,张琦热情的说:“哟,稀客啊,叶老师。”
叶茂草环顾了一下,问:“许代表在家吗?”
“不在,有事吗?”
“啊,是这样,你们大老远的从美国给我们带来了礼物,我们打心眼里高兴,可是这礼物太贵重了,”叶茂草说着把两块表放在桌子上,又说,“你们的情意我们领了,这表,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张琦说:“嗳嗳嗳,叶老师,你别这样啊……”
叶茂草笑着摆了摆手,说:“别客气,就这样吧,张琦,告诉许代表一声就行了。”叶茂草说着就走出了门。
叶茂草回来之后,正在拖地,许万朴佯笑着进来了。
叶茂草问:“嗳,有事吗?”
“有事啊,怎么,罗工不在家啊?”
“老王约他下棋去了,”叶茂草放下拖把,说,“坐吧。”
其实,罗工正在书房的电脑上下棋。
许万朴在沙发上坐下来,把两块手表放在茶几上,说:“我怎么得罪你了,你们结婚,我送礼祝贺一下,你居然把礼物跟我退回来了,你这是么意思啊?”
“有谁象你这样送贺礼的,你这是么意思啊?”
“祝贺啊!”
“这么贵的东西,我敢收吗?”
“你又没当官,我又没行贿,你怕什么?”
“我怕欠别人的人情。我们之间,有这么贵重的深交吗?”
许万朴干笑了笑,说:“这问题嘛,要说有也有,要说没有,也没有,可我对你的敬重,你是知道的。”
“那是另一个问题了,那也用不着送礼啊!”
“嗳嗳嗳,我这就奇怪了,不就是送个礼吗,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我还真不高兴,你要是真尊重我,你就收回去。”
许万朴较真了:“不收,也请你尊重我一下!我追你追了一辈子,你不嫁给我也就算了;你结婚了,我送个礼,你还不收,你要我的脸往哪搁啊?!”
“你送一棒花啊,你送一句话啊,我都乐意接受,你别送这么贵的啊!”
许万朴见叶茂草生气了,他笑了笑,缓和着气氛说:“这是我跟张琦俩人的心意,你受之无愧。这事就不谈了,好不好。”许万朴说到这儿,马上转换话题说,“嗳,我到想问你一件事。”
“问啊。”
“我追了你一辈子,你不嫁;罗工追了你一阵子,你就嫁了,他哪里比我好啊?”
叶茂草一笑,说:“要说好啊,都好。可是,有的人只可以做朋友,有的人就适合做丈夫。”
“为什么,他到底哪一点吸引了你?”
叶茂草想了想,说:“嗯,他具有令人敬仰的谦恭,令人感动的真诚,特别是他那令人惊羡的高贵,就是八旗后代的那种不可抗拒的贵气。”
“那我也是八旗后代,我还不是有贵气。”许万朴不服气的说。
叶茂草微笑着说:“不不,你有的是官气。比如,你常常说的‘没有什么事是我许万朴做不到的事’,‘我许万朴想做什么事,就一定能把什么事做成!’。啊哟,这气魄啊,不是人人都有的。”
“好了,你就别鄙我了,还有呢?”
“还有就是——罗工儒雅十足,豁达仁厚……”
“那我呢?”
“你,嘿嘿嘿,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我不生气。我儒雅不足,俗媚有余,是吗?”
“啊呵呵……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有说啊!你想想,官场上的哪一个人,不会阿谀奉承,不是八面玲珑,你能另外吗?”叶茂草收住笑容又说,“这样说吧,我喜欢做学问的人,我活到六十岁多了,我才知道罗工就是我想要的人,他真诚稳重,着实给了我一种安全感。”
“要是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怎么办?”
“不会的。”
“比如说,他身边的那个陈阿妹,你就一点不计较?”
叶茂草一笑,说:“你成天在他眼皮底下晃荡,他都不计较,我为什么要计较,你忘了,我是坚决不同意你在这里买房子的,还是他同意的,是不是?”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现在对你好,以后又不好了呢,你怎么办?”
“那我也认了,只要他活得好,即或是我慢慢的忧郁而死,我也决不会妨碍他的生活。但是我百分之百的相信,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是真心对我好的人。”
“嘿嘿嘿,那我就不是了吗?”
“唉呀,你总是逼着我讲我不愿意讲,而你又不喜欢听的话。”
“讲吧。”
“你想吧,丢了家庭的男人,我敢要吗?”
“唉,在同学眼里,你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哪晓得你还有这么多的不敢啊,人也不敢要,礼也不敢收,好了,我自愧不如,我失败了,我走了。”
“哎,东西拿走啊!”
许万朴回过头来,说:“我败也败了,你不会让我一败涂地吧?收下吧,我以后还会送更多的礼!”
“你疯了,你再送,我就都跟你甩出去!”
罗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很是感动。他还从来没听到叶茂草这么夸耀他,尊贵他,赞美他,至死的爱恋他。他感到一股热流暖遍全身,他更是庆幸自己怎么就邂逅了这么一位贤德、忠贞、智慧的伴侣,这真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啊!
人们常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可他却连赢了几盘,他感到非常爽心。突然,他闻到了一股剌鼻的糊味,连忙起身到厨房里一看,只见厨房里烟雾迷漫,糊焦味呛喉,叶茂草呆呆地站在炉前。
他赶紧问:“茂草,火关了没有?”
“关了。”
“关了好,关了就好……”罗工说着又紧了紧阀门,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望着叶茂草,只见叶茂草闪着泪花,他吃惊的问:“你怎么啦,嗳……”
“我把鱼烧糊了。”叶茂草自责的说。
罗工看了看锅里烧得黑糊糊的鱼,抚着她的肩膀,说:“嗳,糊了算了,没关系,没关系的……”
“那我们吃什么?”
“吃菜啊,不是还有白菜吗,你看看,我都洗好了,等会,我来炒,白菜我炒得还可以的。”
“那我来洗锅。”
“嗳嗳,这锅一下子是洗不出来的,走走,我们出去,出去坐会……”罗工说着,就把叶茂草拥到厅里沙发上坐下来,又说;“你坐会,我去把厨房的窗子打开,透透气。”
罗工让厨房里通了风,把灶台上清理了一下,走到厅里,见叶茂草闭着眼睛疲软的靠在沙发上,他挨着她坐下来问:“茂草,你在想什么?”
“我好象想了很多,又好象什么也没有想……”叶茂草仍然闭着眼睛痛苦的说。
“那就别想了,啊,不就是许代表送了两块手表吗,嗯?我们不用,把它放着,以后还给他就行了;如果还不了,我们还钱也行啊。这点小事,你紧张什么?我去用那个不锈钢的小锅,把青菜焯个水,捞起来一样好吃,好不好?”
叶茂草说:“唉,我真不该让我二嫂把我那边的锅瓢碗盏都拿走了的,要不然现在还可以替换一下啊。”
罗工微笑着说:“嗳,拿就拿了吧,没拿走,也生锈了,是吧。”
叶茂草靠在罗工的肩上,说:“罗树……”
罗工说:“嗳,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吧,茂草。”
叶茂草说:“不仅仅是这事,我的麻烦就要来了,就是风情花园的房子要拆……”
“那是好事啊,你担心什么?”
“艾茜一定要来闹的,这事我来处理,你就不掺和,行吗?”
“嗳,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罗工停了一下又说,“这样吧,她要,你就把了算了。”
叶茂草说:“把了,杨青怎么办?”
“那,把我的那套旧房子把给杨青,行吗?旧是旧了点,可是面积比风情花园的那一套还要大一点,地段也好一些……”罗工说。
叶茂草叹了口气,说:“罗树,你可千万别这样做,对孩子,不能要什么就把什么,即或是有,也不能这样把。如果这样把了,他们还以为他们的行为是对的,他们还会得一尺要一丈的。对于贪婪的人,你把得越多,他越不会感到满足;我也会因为这样的妥协而郁闷终日,不得解脱,行吗,罗树?”
罗工抚着她的肩,说:“当然,我听你的。但是,我必须帮你,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有难处,我不能袖手旁观的,是不是?”
“那你得向我保证,在没有得到我同意的情况下,不能给他们任何东西,你做得到吗?如果你做不到,就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罗树,我不想失去你,你知道吗?”
“嗳嗳,你怎么这样悲观啊?你刚才在许代表面前是那样的赞赏我,难道是说说而已?”
“怎么,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嗳嗳,怎么叫偷听呢?无意中听到的。我到老王家去了,老王家来客人了,我就回来了,我回来就在书房的电脑上下棋,你回来了以为我不在家,接着是许代表来了,我想回避,也回避不了。”罗工感动的拥着她,又说:“你怎么从来就不跟我这样表达一下呢,你知道我听了有多高兴吗。茂草,没有什么能把我们俩分开的,即或是对事物的看法不同,我们之间也会协调解决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想想,我们都是不糊涂的人,不是吗?”
叶茂草说:“唉,你不糊涂,可我糊涂啊?”
“你要是糊涂了,那明白人就不多了啊。”罗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说,“我去做菜去,一会就吃饭。”
正吃着,王胖子敲门进来说:“嗨,你们俩这节约做么事啊,两个人的午餐,就吃一盘白菜,你们这是真缺钱呢,还是做做样子要我还钱呢?”
叶茂草笑着说:“与你相干吗?我们这是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今天是我们忆苦思甜的日子。”
王胖子说:“你真想‘二万五’啊,那我把我老伴特地为你们做的黄豆酱烧排骨拿走的啊?”
“嗳,别拿走啊,我们正好缺一样荤菜。”罗工连忙接过王胖子手上一盘热气腾腾的排骨,笑着说,“来来来,坐下来一起吃,你的饭也端来了嘛。”
杨桃花听见了,连忙端着饭跑过来,夹了一块,边吃边说:“哟,好吃,好吃!”并大声叫着,“老叶,快过来吃酱烧排骨啊!”
叶茂长笑呵呵的跑了过来连吃了两块,叶茂草连忙说:“那还怕不好吃,又是酱又是肉的。哎,好了,好了,每人只准吃两块,其它的给莲莲端过去。”
王胖子笑着说:“莲莲的,我已经送过去了。”
杨桃花和叶茂草两人相视一笑。王胖子说:“嗳,你们俩笑么事笑的?”
杨桃花说:“怎么,我们俩连笑都不能笑了吗?”
“看看你俩这不怀好意的样子,看看,”王胖子翻着小眼睛说,“不就是笑我跟莲莲送了排骨吗?”
“送了排骨好啊,你送过了,我们就可以多吃一点,这是好事啊,送了就送了呗,你心虚什么?”叶茂草笑着说。
杨桃花逗笑的说:“是的唦,不就是一个暗恋唦!”
王胖子说,“你们还别笑,我要暗恋就暗恋叶茂草,我怎么……”
杨桃花说:“哎哎哎……罗工在这里啊,可别瞎说啊!”
罗工笑着说:“没什么,我只有高兴的。我的老伴,明恋的也有,暗恋的也有,可她陪着的就是我,怎么说也没有关系。”
叶茂草一笑,说:“那不见得,等会,我就跟胖子私奔,看你这话怎么收场。”
罗工轻巧的说:“那就别私奔了,我买飞机票送你们走得了。”
叶茂长说:“噫哟,罗工也过傲了啊,应付这种场面也脸不红,心不跳了啊?!”
王胖子说:“是啊,这叫学坏容易学好难啊!”
罗工笑着说:“王行长此话差矣,你这不是承认你自己坏了吗?实际上,我这是实话实说,我怎么会让茂草离开我呢,我就是把她的人送走了,她的心还在我这里,我前脚回来,我负责她后脚就进门了。”
叶茂草嗔怪的说:“嗳嗳,罗树,你这个迂腐子,别人在逗乐,你倒认起真来了。吃吃吃,吃排骨!”然后对王胖子说,“你啊你,你这个王胖子哪是送红烧排骨啊,你这简直是送迷魂汤,迷得这位罗先生尽瞎说。”
王胖子嘿嘿嘿直笑的说:“就要这效果,这效果好啊!”等他说完了,再去拈菜时,盘子里都光了。
叶茂草笑着说:“这效果还好些,你就吃白饭吧。”
大家都笑了。
罗工拿出一瓶腐乳说:“怎么能让王行长吃白饭呢,来,吃这腐乳,蛮好吃的,你尝尝。”然后对叶茂草说:“茂草,你把碗放着,我等会洗,我现在去你屋里把音响调好,等会你们好唱歌,任班长他们来了,就在我这里下棋,我跟大哥一起去帮他的同事办点事就回来,茶我都沏好了……”
“哎呀,别客气唦,你只管走,搞得我们这些人连茶都不会泡一样。”王胖子笑着又说,“不过,你快去快回啊!”
罗工跟叶茂长刚走,任班长他们就来了,男同胞就在罗工屋里下棋,因为有人抽烟,就把大门打开通风。女同胞就在对门叶茂草屋里唱歌,杨桃花是洋嗓子,高吭激越,她喜欢唱外国歌曲。刘春莲是金嗓子,她唱民族歌曲,荡气回肠。叶茂草是银嗓子,她在她选唱的歌曲里,淋漓尽致地洒落着她一生的情感失落,一辈子抛不开的惆怅以及马不停蹄忙碌的忧伤和对真爱的渴望。张琦扯着沙哑的嗓子,把摇滚曲唱得狂滥无比。杨桃花霸着麦克风,张琦三不时的去抢,俩人嘻嘻哈哈的推来抢去的。叶茂草跟刘春莲就坐在沙发上一边谈着话,一边望着她俩笑。
这时对面屋里老王在喊:“春莲,何生来了!”
“啊,他一个人来的吗,他的病好了?”刘春莲奇怪地问。
“哪晓得呢,门卫问我放不放他进来,说是找叶老师的?”老王说。
刘春莲看着叶茂草,叶茂草微笑着说:“来都来了,哪能不要他进来呢。”
正说着,何生已站在门口,傻笑着说:“叶,叶老师,你,你请我吃饭,吃饭,那好啊好啊……”
“好,我请你吃大餐……”叶茂草正笑容满面的说着,突然看见了他身后的杨虎,脸色立马一沉,又听见艾茜的声音:“哎哟喂,这些老家伙们还蛮会享受的呐,下棋的下棋,唱歌的唱歌,这还玩不死的玩啊……”
叶茂草知道,战斗即将开始,她连忙站了起来,对杨桃花说:“桃子,别唱了,快把何会计带到你屋里去,弄点好吃的他吃。”
随即,听到走廊里人声嘈杂,物件撞击的砰砰声,又听到艾茜说:“哎哎哎……这里,这里,往这里搬,这里搬!”
叶茂草连忙到门口一看,七八上十个人,抬的抬柜子,搬的搬箱子,背的背棉被,拎的拎旅行包,浩浩荡荡的直往这里涌。她的心不觉嘭嘭直跳,她告戒自己一定要沉着冷静,她气愤地逼视着艾茜问:“你这是干什么,嗯,光天化日之下,强占啊你?!”
“强什么占啊?我没有地方住,你这里空着还不是空着,我搬来住几天,怎么啦!?”艾茜扭头强颈,横眉竖眼的对着她叫。
杨虎向那些搬东西的人挥着手喊:“这里,这里,进进进……”
刘春莲一看这架式,大喊:“老王,老王,快点,快点,把何生接到我们家里去,弄点好吃的他吃!”
然后对何生说:“小何,走,叶老师有事,改天再请你,现在要大哥帮你做好吃的去,走走走……”说着就把何生搀了出去,老王立即把何生领走了。
下棋的人都出来站在走廊里。
王胖子风趣的说:“哟,叶茂草,你人丁兴旺啊?”
叶茂草看了王胖子一眼,正想说什么,可是一个大柜子已经抬到门口了,她用力抵着柜子不让进,说:“哎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我的房子,你们这是强占啊,是私闯民宅,这是违法的!”
当王胖子帮着她抵挡时,她小声说:“胖子,做做样子,以不出事为原则。”
王胖子说:“知道,你稳着点。”
艾茜大叫着:“强占啦,强占就强占;违法啦,违法就违法!我到要看看老子违几大个法!?”
“你还无法无天啊,你……”叶茂草一边说,一边眼看着抵挡不住,就往门边一闪,那个大柜子就抬进厅里了。
许万朴厉声说:“杨虎,你这是干什么?!”
杨虎吼道:“你管我呢,我要房子,要不得?!”
叶茂草说:“你要什么房子,我又不该你的房子!”
艾茜说:“怎么不该啊,你儿子成家了这多年,你不该把一个房子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啊,儿子没房子住,当妈的把房子空着不把!”
“把了唦,这套房子把给杨豹了,你抢也是白抢!”许万朴说。
“白抢也要抢,凭么事啊,把一个不把一个的,杨豹住得,我们就住不得!搬搬搬……大家搬快点!”艾茜么喝着。
余进早就不声不响的在录象。
王胖子知道叶茂草的意思,他跟任班长几个人一起,站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杨桃花蹭到叶茂草跟前说:“茂草,这怎么好啊?!”
叶茂草小声说:“桃子,不怕,机警点,你快去把我那临街的窗子都关紧。”
杨桃花看着这阵势,脸都吓白了,说:“唉,怎么是这样的啊,这,这过抢啊这……”
看到那些人直往屋里搬,叶茂草索性叉着腰看着他们搬。
刘春莲堵在门口,说:“唉唉,别搬了,别搬了……放不下了,放不下了,别搬了……”
艾茜更大声地叫道:“搬,搬……看哪个敢挡路!”
眼看着几个人把刘春莲挤歪了,叶茂草扶住刘春莲,说:“莲莲,别受伤了,让她搬,她是怎么样搬进来的,我会怎么样要她搬出去的!”
叶茂长回来,一看这架势,气愤得冲了上去,把那几个雇工猛力的往外推。
那几个雇佣会过神来了,不顾一切的涌了过来,王胖子和许万朴见状,连忙去阻拦,看见两方面的人推推搡搡的,叶茂草拿起一个大包袱猛然丢过去,卡在两方面的人之间……
刘春莲大叫:“打人啊,打人了啊……”
张琦拿根鸡毛掸子,站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的照着冲过来的人头刷……
这是叶茂草最担心的,她大叫着:“110,110……”
杨虎连忙把叶茂草的手机抢过来摔了。
艾茜怕警察来干涉,就喊:“不打了,不打了,搬东西,搬东西!”
那些“雇工”,个个流里流气的,但很听话的就不打了,只把东西往屋里搬。
叶茂长踢腿出拳的去阻止,叶茂草拉住他,小声说,“别硬来,让他们搬,占不去的……”
艾茜见状,横了叶茂草一眼,狠狠的哼了一声,说:“商量对策,是吗?我搬也搬了,你能怎么样呢!?”随即看到小区的保安来了,她把嘴巴一歪,坏笑了一下,对叶茂草说,“哼!你还真做得出来啊你!”然后对两个保安一笑,说:“没事,没事,这是我婆婆,我们这是家务事,你们去忙吧。”
叶茂长说:“什么家务事啊,青天白日的抢占民房,保安,把这伙人哄出去!”
艾茜假装轻松的说,“妈——你看见我们来了,茶不茶烟不烟的,还要赶我们走吗?!”说着走进厅里,搬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一保安问:“叶老师?这……”
叶茂草指着那些雇工对保安说:“这群人在这里打架闹事,谢谢你们,把他们都‘请’出去!”
“那,他们……”艾茜指着王胖子他们说,“他们也打了的,也要把他们都赶出去!”
叶茂草对两保安说:“这些人都这大的年龄了,是经常来玩的朋友,你们也认识的,是吧,只赶其它的人。”
艾茜大叫着:“凭么事啊,凭么事啊……”
叶茂草霸气十足的对艾茜说:“凭我是这里的业主!保安,把她也清理出去,清,连同她搬来的这些破烂!”
杨虎说:“你敢,你敢……”
叶茂草不看杨虎,但更强硬的说:“我还就敢了,保安,把这些人都跟我赶了!”
两保安对那些雇工说:“你们搬完了,走吧,走吧!”
那些雇工看着艾茜,不肯走。
叶茂草说:“不走?打110!”
艾茜指着叶茂草,愤愤的说:“好啊,你狠,你够狠的,呃?我让你狠!”说着一摆手,要那些“雇工”走了。
叶茂草不知叶茂长受伤了没有,也不知道事态还将会怎样发展,她立马说:“哥,你伤着了吗?你去休息一会,我一个人足够了。”王胖子和任班长连忙把叶茂长拉走了。叶茂草才松了一口气,靠在门框上。
艾茜一脸的得意,说:“叶老师——请坐啊。”
叶茂草喘着气,靠着不动,她在想,怎样才能把今天平安的度过去。
只听到艾茜说:“杨虎,把律师们请进来!”
一会,杨虎领着三个人进来了。
王胖子他们也进来了。
艾茜说:“哎,妈,你么意思啊,你站着,我请来的这些客人们怎么坐啊?”
叶茂草冷冷的说:“我没有请,谁请的到谁的家里去坐!”
“哎,问题是别人来也来了,这,你家也招呼一下吧。”艾茜指着这三个人说,“这,这位高个的是张律师,这位瘦一点的是李律师,这位帅哥是公正处的郑处长。”
叶茂草一看,不可回避,她就进来堂堂正正的坐在长桌的上方,打量着这三个人。
艾茜说:“怎么,看样子,叶老师你是在怀疑他们?”
这话一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叶茂草好笑的说:“不怀疑,冒充司法机关人员是犯法行为,谁敢啊?”叶茂草说着,看那高个的张律师低着头,瘦个的李律师的手不知往哪里搁才好,又看到公正处的那位帅哥的腿在不停的有规律的抖动,又说,“是啊,一看就是‘律师’和‘公正’的样儿。”
艾茜听出味儿了,就说:“妈,你这说的是么话啊,本来就是律师和公正员。”
叶茂草问:“什么,又公正员了,不是公正处的郑处长吗?”
杨虎说:“妈,你怎么这裹经呢,你管他是公正员也好,公正处长也好,能公正就行!”
艾茜见叶茂草不接腔,就说:“妈,公正吧!”
叶茂草还是不问“公正什么”,就说:“你们要是有事,就出去办,我还要招呼何会计吃饭去。”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杨虎说:“哎,妈,你别走啊,我这是请来跟你办事的。”
叶茂草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把双手搁在膝盖上,平淡的说:“我没有事可办,你们请来的,你们办吧。”
艾茜说:“妈,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不好。这,我们搬也搬来了,或者,你就把这套房子把给我们住;或者,你就把那套房子过户给我们,当然,你最好是把那套房子过户算了,那容易一些。你看,为了不麻烦你,不让你跑路,我们把律师和公正人员都请到家里来了,你只签个字,这么方便你,是吧,你这还谈么事呢!”
叶茂草淡然的说:“么事都不谈,关于房子过户的问题我还没考虑,等我考虑好了再说。”
“你家这说的是么话啊,你家把这套房子把给杨豹时,你没有考虑,你没有考虑就偷偷摸摸的把给他了?!这套房子把给了杨豹,那么那套房子就肯定是我们的了,这还用得着考虑吗?!”艾茜理所当然的说。
“那套房子还正在谈,我在考虑是要钱划算,还是还建划算……”叶茂草说。
“你家不能再划算了,你家再一划算,我们就么事都没有了。这套房子,你家就是这样划算来,那样划算去的,就划算给杨豹了,那套房子还用得着划算吗?”艾茜说。
“照你这意思,我的房子就非你莫属?”叶茂草问。
“那当然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一个儿子一套房子,不是我们的,也是我们的!”艾茜面朝着天花板,翻着白眼说。
“那杨青呢?”
“嗨,杨青要个么房子唦?!”艾茜说,“我们家的两套房子都把给我弟弟,就没把给我,儿子嘛,肯定是继承人,对吧。”
“那是你们家,你们家的规矩在你们家里算数。”叶茂草淡淡的说。
“你这才好笑啊,杨青有房子,她又没有要,你也要把;我们要得累死了的,你又不把,你这不是歪搞吗?”艾茜鄙夷的说。
“新社会男女都一样,手掌是肉,手背也是肉;她不要,说明她思想好,我不把,那就是我偏心了。你不是总说我一碗水没有端平吗,如果一点都不把给杨青,那不是更不平了?”叶茂草说。
艾茜轻薄的一笑说:“那还不好办,这两套房子把给我们两个儿子,你的退休费你又用不完,你以后攒的钱都是杨青的,这总该可以了唦!”
叶茂草也笑着说:“一套房子现在少说百把万吧,就我这点工资,我还能攒一百万给杨青?”
“那你这也不行,那也不中,那你打算么样办呢?!”杨虎右手背直拍着左手掌,焦躁不安又愤愤不平的围着叶茂草走来走去。
气氛沉重,大家都看着叶茂草,叶茂草手心里都是汗,她不怕艾茜的吵闹,她怕的是杨虎的冲动。但她镇定自若地看着杨虎,和缓的说:“杨虎,别人不懂你妈,难道你也不懂,就你这态度,我怎么把啊?‘把’是心甘情愿的事,你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把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硬挤进来胁迫我,你想,我就是要把,我现在还会把吗?”
艾茜叫开了:“哎呀,你别说这么多好不好,这就是因为你不把,才把事情搞成这样的。我跟你说了它,你今天不把也要把,我把律师和公证处的人都请来了,你不把,那以后还要请一次啊?你不怕麻烦,我还怕哩!”
叶茂草冷冷的说:“那你就别麻烦了。”
艾茜的一个眼神,杨虎连忙从张律师手上夺过合同表,气势汹汹的拍在叶茂草面前的桌子上,说:“唉呀,么事都莫讲了,签字,签字!”杨虎说着,又把张律师手上的笔拿过来塞在叶茂草手上,恨恨的叫着,“签——你就签了算了,我的——妈!”
叶茂草瞥了杨虎一眼,慢腾腾的把表拿起来仔细的看着。艾茜的脖子伸得长长的,一双贪婪的眼睛紧张地看着叶茂草手上的那支笔。她看到叶茂草又慢腾腾的把笔放了下来,把表也放了下来,她手直摇,脚直跳的狂叫着:“你放下来做么事呢,呃?我们把我们双方的信息都填好了,你只签个名字就这么难吗?签啊,签啊……”
叶茂草慢悠悠的说:“你这填的不符合事实,这表上填的是丧偶,但是我已经结婚了,所以不能签。”
艾茜惊慌地大叫:“啊!你结婚了,你真的结婚了?那不算,那不算……连我们晓都不晓得,那哪能算呢。再说,这房子是你婚前的财产,又不是你们现在共有的,签签签……你签了,保证没错!”
杨虎也连连说:“是啊是啊,我们都搞好了,你只管签就行了。你管他是个么事实呢,反正这房子是我们的,谁也别想有份!”
见叶茂草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吭,艾茜气得眼珠都要暴出来,她那双眼皮的眼睛恶狠狠地滴溜了一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向杨虎使了个眼色,杨虎无可奈何的扭着头,愤恨的拍着叶茂草面前的桌子,大叫:“你是为么事呢,呃?不就是个房子吗,迟把早把,你总不是要把的,你就不能把了算了吗,呃!?”
看着暴跳如雷的儿子,叶茂草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她想,这是儿子吗,这分明是债主啊!她不可理喻地直楞楞地打量着他。
看到叶茂草没有一点要签字的意思,杨虎焦躁地围着她团团转,然后捶胸顿足的大叫:“你到底要怎么样唦,你放个屁唦,你以为你不做声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姓叶的,你能不能跟老子搞快点呢……”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空气似乎是凝固了,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叶茂草,只见叶茂草的脸色苍白得象一座石膏象一样安然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王胖子向她捏了捏拳头,任班长向她示意了要不要帮忙的眼神,许万朴动了动询问的嘴唇。
叶茂草都看在眼里,这时的她压抑着的怒气在肚子里直翻腾,搅得满腹阵阵发痛,接着是化作一丝丝凉气直往上窜,渐渐地膨胀在心里,慢慢地扩散到头脑,到四肢,她感觉到自己从头凉到了脚,整个身子似乎是僵化了。
为了稳定自己,减轻压力,她让人毫无察觉的慢慢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向王胖子他们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都不要动。然后,她泰然自若地双手托腮,淡定的平视着前方,但她却是在极力的思考着,如何来平定这局面。
这时,才赶得来的王腊娇挤进来说:“哎哎……杨虎,你怎么这样跟你妈说话啊,你……”
杨虎不管不顾的指着叶茂草骂开了:“叶茂草,你******真不是个东西,你看看,你把个事情弄成个么样子了,你******……”
叶茂草看着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的儿子,她故作轻松的慢慢往后一靠,悄悄的搓着冰冷的手指,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已经忍耐得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欲哭无泪,欲罢不能。她望着那三个人,语速缓慢,语气却凌厉的说:“你们这三位同志都见过这样的公证场面吗,你们都是懂法的,是不是,这样的场面能公证吗?”
艾茜跳起来,指着叶茂草叫道:“哎哎哎……你这说的是么话啊,么事场面不场面的啊,白纸黑字,你签个名就算数!”
叶茂草对艾茜厉声的说:“把手放下来,你指什么指的!如果出了问题,首先坐牢的就是你,你懂不懂啊,你是事件的始作俑者!”
艾茜楞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茂草缓和着语气看着那三个人,又说,“如果我现在签了字,这明显是被逼迫的,这以后也是不能算数的,是不是?为了避免造成你们工作上的失误,所以现在还是不签的好。如果我现在不签,你们也看到了这局势,你们愿意蹚这个浑水吗?我现在不想追究你们什么,但是,一旦出了什么事,你们跑得脱吗?到那时候,你们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你们说呢?”叶茂草说完既期待又凛然地看着他们。
那三个人对视了一下,瘦个李律师一脸的尴尬,望了一眼艾茜,连忙起身说:“我,我上个洗手间……”说着就溜了。
那个高个的张律师一看,对艾茜说:“看来,今天办不合适,改天吧。”说着也起身走了。那个什么公正处的郑处长也慌忙的尾随而出了门。
艾茜连忙起身,说:“哎哎哎,你们……你们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当艾茜追出去时,连人影都没了。
艾茜气得脸拉得老长,眼珠暴得象个铜钱,回过头来,把门踢得“嘣咚嘣咚……”大响,大叫:“杨虎,你看,你看你妈这个老妖婆,她还真有本事啊,把那些搬家的人赶走了不说,还竟然把我们好容易请来的二个律师和一个公证处的人,也几句话就打发走了。哎,杨虎,你******!看来这个老妖婆是真不想把房子我们了。你个****养的,你是不是你妈生的啊,她就这样不管你了,那老子还跟你做么事啊,你个王八蛋,你今天不把房子要到手,你就别进老子的门!”
张琦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说:“那是,哪个男人有房子,你就要哪个男人进你的门!。”
艾茜更恼火的说:“你是哪一个啊,我们这是家事,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岔么事岔的,滚?!”
叶茂草制止道:“艾茜,你骂我是老妖婆也就罢了,可是张阿姨,她是我的客人,是你的上辈,你跟你妈也是这样讲话的吗?请你注意礼貌!”
“我不注意礼貌!你把房子,我就注意礼貌,你不把房子,我就这样了,你还把我吃了不成!?”
“这是一个人的教养问题,这跟房子没有关系。”叶茂草说教着。
杨虎连忙说:“哎呀,现在谈么事教养不教养的,只谈房子,跟房子没关系的事就不谈了,不谈了!!”
艾茜说:“现在谈房子有么用呢,她把人都搞走了?!”
杨虎就指着叶茂草又骂了起来:“你看你******是不是个东西,你的一个房子就这么难得把出来吗……”
叶茂草微微的张开嘴唇,让胀得满腔疼痛的冷气一丝丝地往外吐,她慢慢地搓着手指,极力的控制着快要暴炸的怒火,凛然的坐着不动。
王腊娇拉着杨虎制止道:“哎,你怎么这样啊虎子,蛮好的伢呢,你怎么这样无……”
杨虎甩开王腊娇的手,一下子冲到窗台下,迅速地打开窗子,双手一扒,撑到窗台上坐着,叫道:“老子今天拼了,你如果不把房子,老子就死得你看!”
许万朴慌忙说:“哎,杨虎,你,你无非就是要房子唦,要房子好说唦,下来下来,我负责你有一套房子,怎么样?”
“你负责,你看她那样,她压根就不想把,你能负个么责啊?!”杨虎叫着。
“这样,好不好,我许叔叔说话算话,我说把一套房子你,就把一套房子你,如果你妈不把,我把,行不行?!”
艾茜鄙视地一笑,说:“你把,一套房子啊,你跟她是么关系啊,她不把,你把?哈哈哈……”
杨虎坐在窗台上,指着许万朴说:“你哄苕货啊,你把,你凭么事把啊?!”
许万朴还想保证着说:“我……”叶茂草做着暂停的手势,阻拦着许万朴,说:“是啊,你凭么事把啊,要把嘛,也是我把,我要把嘛,也要坐下来慢慢的商量……”
杨虎歇斯底里的大叫:“那你把啊,你还商个么量啊,还慢慢的?你要是不把,老子就跳下去,你信不信?!”
一片静默,所有人的眼光又聚集在叶茂草脸上。
脸色惨白,头上微微渗汗的叶茂草慢条斯理的说:“我信,我养的儿子,我怎么不信呢。只是有一个问题,你要想好,那就是你要是跳下去了,那——我的房子把给谁呢?你也知道,我迟迟不把房子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我的房子只想把给我的儿子,不想好算任何人,你要是跳了,那事情就一了百了了。你好好想想!”
艾茜说:“你看啊,你这是说的么话啊,啊,你心里就只有你儿子,就没有媳妇,是吧?杨虎,你跳,你就跳,我看她把不把?!”
叶茂草说:“这,大家都看到了,大家也都听到了,是这个女人要杨虎跳的!”然后指着艾茜严厉的说,“如果杨虎在你的威逼下跳下去死了,法律一定会要你死的,你还别不信!”
“我还就不信,要死大家一起死,你也脱不了干系!”艾茜毫不示弱的说.
叶茂长忍不住的冲出来,气愤的吼道:“哼,杨虎,你这个臭小子,你要房子还要出你的鬼来了,你坐在那里就要到了,你跳下去就要到了?!”
叶茂草连忙说:“哥,他坐在那里要,也要不到,他跳下去死了,他还要房子做什么呢?杨虎又不苕,你别管他,你去休息吧。”
“这么闹法,我去休息?!”叶茂长愤怒的说。
叶茂草对杨桃花说:“嫂子,你把哥送回去歇会儿。”
艾茜怪笑着,跳起来高叫着:“哎哟喂,这才好笑啊,这一个二个的老家伙们,都还玩出鬼来了啊,都这么大的年龄,都还这么的不安份,还一个人找一个皮绊,这是不是疯得板啊你们!你们这是……”
叶茂长怒气冲冲的问:“这是什么,说,你说这是什么,呃?!”叶茂长气得捏着拳头就要冲过去打。
叶茂草命令似的说:“嫂子,把哥拉进去!”
杨桃花和任班长死拉硬拽地把叶茂长拉到厨房里去了。
艾茜冷笑着说:“哼!这才是好笑啊,这一个二个的,还真是中了邪了,都不管自己的伢,都去快活自己的。一个把雷雨赶出了门,一个把房子死命的拽着就是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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