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露沾履只,扶摇百千级。苏子走走停停,有时站在路中间挡了上山香客的道,半个时辰的山路苏子竟然走了三个时辰还未走到,半山腰上苏子靠着石壁。
“你去哪了?”,祝合萌小声的问。苏子收回心神从她身边走过,道:“他丢不了,你怕什么。”,苏子腾云往山顶方向飞,由于驾驭不好竟然错过了禅智寺,三番五次后苏子索性躺在云彩上,就让云朵在禅智山上飘着,苏子的脸上湿润不是泪水而是云彩上的水雾,雪鹰绕着她飞了三圈她竟也察觉不到,元神似乎飘走了,雪鹰见时机已到啄走了苏子脚上的一块肉,苏子睁开眼睛眉头相聚明显感觉到痛却也不查看,穿上鞋子继续躺下。
山谷中传来祝合萌的声音,“苏子……,你快回来……”,苏子知道午时到了,翻身便睡去。云哪里承受的住非仙的身体,刑莪术还未睁眼就掉了下去,一根木杖在半空中接住了他,刑莪术落到林子里,一身的冷汗湿透内衫,一个温暖的拥抱将冷颤打了回去。
“我没事。”,刑莪术道。
“回去吧,我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祝合萌道。
黄柏收回木杖化成白狐先跑了回去。刑莪术吃的有些撑了还要往嘴里塞,祝合萌阻拦道:“这一碗是给你妹妹留下的。”,刑莪术放下碗筷,道:“对,她也爱吃你的菜。”,“是,她每次都是狼吞虎咽的,希望她尽快从四弟的死中脱离出来。”,祝合萌鼻子发酸,她劝别人自己却也陷在里面。刑莪术安慰道:“我虽然在他临终时没见到他,可我相信他不希望你们为他太过伤心。”,姜半夏从门外走来,道:“你又不是他,如何知道的?”。
“姜姐姐,你来了,我做了饭菜,你吃一点吧。”,祝合萌马上迎了上去。姜半夏坐下道:“三妹,你也坐,我来是奉我爹的吩咐请刑公子去一趟。”,祝合萌觉得出奇,疑问:“是辩世大师要见莪术?”,姜半夏道:“正是,请刑公子跟着门口的小僧去吧。”,刑莪术也觉得奇怪,辩世从不见外人今日倒是水往西流太阳东落。
刑莪术还未进禅院便闻到臭味,问:“敢问小师父,这院内是否有什么东西腐烂了?”,小和尚道:“是师父房间里的醉菊。”,刑莪术心想:原来姜姑娘把他放到这了,怪不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师父,刑施主到了。”,小和尚禀报道。
辩世敲了一下木鱼,刑莪术便自己走进去。姜厚朴的双眼上有一层厚厚的痂,他躺在床上手中拿着木鱼,姜厚朴的风湿越来越严重已经下不了床,刑莪术跪下,道:“从前都不得见辩世大师,知道您当年救了我和妹妹,一直都不得亲自谢您,您已避世便一直不敢打搅,想必凡事之物大师不会喜欢,我叩头谢恩。”,刑莪术立即磕了三个头,姜厚朴举手让他起来,刑莪术走到姜厚朴床边蹲下,问道:“大师叫我来可有什么吩咐。”,姜厚朴闷着笑了几声,“不配。”,姜厚朴破天荒说了话令刑莪术受宠若惊,“大师您?”。
“我不开口难道叫你看我这个瞎子睡觉?”,姜厚朴又多说了数个字。刑莪术笑道:“若是姜姑娘听见一定高兴坏了。”。
“我就要去了。”
“那您不留些话与她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的日子她自然幸福,而我一个老人家去了就去了,她会看开的。”
“那您叫我来可有什么嘱托?”
姜厚朴想挣扎着坐起,刑莪术立刻扶他起来,“我这一生泄露了太多,有此惩罚也应该,当年做了一件错事,我也无颜再见老友,将我的女儿托付给他也算了了,我只嘱托一句,有一个道士名叫公羊三分三,要小心他。”,刑莪术似乎在洞庭湖君府上听过这个名字,道:“小心他什么?”。
“诸事已定,自有定数,小心提防他可能救你心爱之人的性命,只是那件大事恐怕不可为之,天命啊天命,告诉你也算偿了我的过错,去吧,回去吧。”,姜厚朴又躺下不再开口,刑莪术本来想问清楚,想必姜厚朴也不可能多说,祝合萌能遇到什么危险呢?,刑莪术退出去一路走一路想,祝合萌已出来找他,刑莪术迎上去将她抱起,道:“我不会再离开你。”,祝合萌笑道:“你说的,不要食言。”。
禅智寺的钟声敲了七十四下,姜半夏吓得手里的药碗掉在地上,药汤洒在地上,碗碎成一片一片。苏子从院子里出来正好看到姜半夏随着和尚的人流跑,有的和尚跌倒,手里的灯笼摔出去自己将自己烧了。苏子跟着跑看出了什么事,全部的僧人都跪在姜厚朴的院中,姜半夏已经冲了进去,苏子一只脚踏进门里就这样站着。
“辩世大师已经圆寂。”,一个老僧讣告众人,所有的和尚都痛哭流涕,姜半夏跪在床前搂着姜厚朴的头,“爹,你走好。”,黄柏也赶来了,他将剑扔掉一瘸一拐走向床头,“当年黄山之情仍在,黄山崖边的迎客松还在,半生知音,再也觅不到了。”,黄柏竟也跪下,姜半夏扑到黄柏的怀里。苏子也被这悲泣场面感染,只是内心愈加痛苦眼泪越是发不出来。苏子退回屋里的哪只脚一个慌神晕厥过去。
“无妨,她是伤心过度从而导致触景伤情,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老柏,你去给你的小主人去熬一碗安神汤来,我去料理我爹的后事。”
“我也去帮忙。”
“黄柏,苏子不会让三妹妹照料,我爹那儿有和尚们帮我料理。”
三十六场超度法会之后姜半夏已是形神疲惫,在药房里已经躺了三天,祝合萌进出照顾,黄柏守在门口不敢离开半步。
“什么时候去长安?”,苏子问道。
“小公主想通了?”
“我还能去哪里?在人间我走到哪儿良姜的影子就跟到哪儿。”,苏子说话的时候眼皮也不抬。
“明日一早,等姜小姑娘醒来。”
“她要与我们同行?”,苏子推开窗看了藤床之上的姜半夏一眼,又道:“她的父亲去了,也只剩下你这个爷爷,她也该跟着你。”,苏子竟然看不出他们二人之间的端倪,只当同自己一样与黄柏是爷孙之情。
黄柏干笑着真应该找个苏子清醒的时机跟她说清楚,不然苏子还惦记着撮合他与知母在一起。
姜半夏走到山门口回头看看:“这里我生活了近二十年,还真的舍不得。”,苏子心中也不舍,禅智寺的钟声从此住在苏子的心里。下了山苏子骑着自己的红马,白狐睡在马肚子旁的布袋子里,姜半夏与祝合萌同骑刑莪术的黑马,一路奔走从未停息。
长安城的街景仍旧繁华,各国的人都来朝拜大唐,希望自己在这里能够创下自己的一番天地,红胡子绿眼睛的人苏子还从未见过,还当他们是妖怪呢。到了黄宅黄柏带着几人绕道后门,黄芩已经在那里等了。
“黄老爷,怎敢劳烦亲自出来迎接。”,黄柏道。
苏子跳下马,走到跟前直接道:“你就是大伯?”,黄柏施礼赔罪:“黄老爷别见怪,这是我家三小姐向来没什么规矩,您别见怪。”,黄芩笑道:“无妨,早就听刑大少爷提起过,她自小淘气的很,都进来吧。”
黄芩的府邸竟然有三座大宅院,如果战神庄没有仙术劈出层来是绝对没有这里大的,苏子被引领进入大堂,从后门这一路就走了三四盏茶的功夫,苏子坐定,黄芩开口道:“请各位先喝杯茶,一路劳顿,饭食马上准备好。”,苏子看了茶杯一眼没有从丫鬟手里接过去,黄芩见了道:“看来刑小姐不喜茶,来人,把今晨新进贡的酪乳分倒几碗来。”。
苏子问道:“不知我大哥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不见他。”,黄柏忙道:“大少爷应该是与黄公子出去采办了。”,黄芩道:“恐怕要明日才能见。”,苏子起身道:“我确实累了,想去休息。”,黄芩跟着起身,道:“来人,送几位姑娘去内宅休息。”,从大堂到内宅竟然有众多侍卫层层把守,京城中的小小黄宅竟然比皇宫的戒备还要森严,苏子心想:战神庄的所有狐狸加上崽子也没有这里人数的一半,大伯这么多年过的要比在战神庄要逍遥快活吧,连丫鬟都环肥燕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