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喜欢过一个人,
我总是等他很久,可是他让我等他很久都不来。
我希望,我和他可以是一个人,
这样照着镜子,就忘了其实还是两个世界的两个人。
很就以后的一天,梦还是不期而至地碎掉,
我能知道,他总还是需要忘了我,
就像当初说好的约定,做一辈子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我做到了,做到了笑着离开就不流一滴泪,
在背过身去的瞬间,却在破碎的回忆看到我曾哭花的脸。
那不是第一次的狼狈,我恍惚记得,他说过,他真的有想我一整天。
这样子的话太好听,以至于我发高烧一般地发了他一整天信息:
因为傻,才信以为真。
日子的幸福,三个月我当成了一天。
钟长在了心里,像芽儿一样的发出来,
我期待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能这么慢一些,
却没想过没有他的岁月里,我会因为这短不了的漫长,而哭黑了天。摘自汪洋的博客——《喜欢你》
这是很晚了,晚到连滴答声,都像是钟忘了敲响,反被遗忘的时刻。我的视觉像猫一样地醒过来,画室里头的幕布暴露着很惨白的脸,而天却没有完全黑下来。“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江沁,江……”我看着江沁从旋转的楼梯上蹭蹭地往下跑着,我没有再叫住她。
于是她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像是不怕摔跤的不倒翁,忽然之间长出了脚。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眼泪,也在啪啪地打着窗户边的碎玻璃,那噼里啪啦的声响很凝重,有小雨一样地:难过的情绪。
“她很爱你吧?”
萝丝把卷卷的发梢绕到了手指上,同我一样地望向江沁背影的方向。
她说:“我能感觉得得到。”
话里头,我听到了带着又酸又涩的挖苦。
“为什么要乱说话?”
我掉开头去,一面问她,一面用很慢的速度收拾着画板。
不经意间,我又嗅到了一股灰色的忧伤。这是画里散发出来的,我望着江沁看过的这画里唯一的人海,忽然间迷茫地觉得,有可能连妹妹小点儿,都能从画得那头,望得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哈哈,我说错什么了么?”
很嗔怪的笑,我再次循着笑声望向萝丝,这才看到拿着口红的她,正在轻车熟练地画着嘴唇。
“我觉得没错呀,我不过是说了我是你女朋友而已,你没否认,就说明,你也想她这么觉得,不是吗?”
她在补妆,看到我正在看着她,她便瘪瘪她比樱桃还要红的吓人的嘴唇,口红在这时候溜溜地划回了她的化妆包里。我把头偏过去,朝向另一边。不想否认,我是第一次觉得,她说得话也可以是这么歪打正着地有道理。
就好像当初,小点儿数落我做人不可以是假好人一样。哦,小点儿,我的小点儿。
我又开始想她了,像每天一看到画满人海的画就会想起她一样。可是——她会怪我吗?曾经真的有那么一,我真的有把对她的思念,加注到一个叫做江沁的女孩儿身上。
忽略名字名字不说,她和她,真的是一般大的女孩子,像妹妹一样,讨人喜欢。
可是江沁却有着一个令人厌恶的名字,这曾让我一度陷入情绪的恐慌。我憎恨,也时刻憎恨着一个叫做李沁的女人,她毁了两个女孩儿的幸福,一个是她素未蒙面的小点儿,一个,就是她一直避而不谈的江沁。如果说我认识的江沁和她所认识的,是同一个人,那么江沁大抵还是有那么幸福的,起码,她不像我的小点儿,除却埋没在杳无音信的人海,就找不到第二个可以
安居的家。
我的思绪陷入一片无边的静谧,像是不曾流动的一潭死水,连波澜,都成了不敢想的奢侈。
“哟,哎哟哎~”
然后正当我整个的灵魂都要从身体里抽离的那一刻,一嗓子叫声像钟一样把人重新
拉回到画室里逼仄的空间。“哟,这儿还真有副画呢~”大吼大叫的那个人,是萝丝,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而她的眼睛正滴溜溜地转着,不晓得什么时候竟然瞄上了我正在收的画板:有半面灰色的世界绝望地探出头来,那是现实和虚幻里同样如出一撤的颜色。
“我观察你们很久喽,不会真的在聊画吧?”
她好奇地朝着画板的那头张望,像一个探头探脑地贼一样猫着身子走过去。
“老实交代嘎~”
她捂着嘴闷闷的笑,笑完以后话不经大脑就说出了口:“画里头的裸体艺术们,是处男,还是处女呢?”
“请你自重,不要亵渎艺术。”
我厌恶地看着她,很快地就把画板给扣上。这是个讨厌的人,和所有没脑子的女人一样,让我恶心。
“哟哟哟,干啥子生气嘛,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她那红的讨厌的嘴唇吧唧得响,随机又补充了一句:“可我说得多半是老实话嘎。”
我深深地觉得,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哪怕是说话,也别想提上什么劲儿。那时候我就开始想,这个萝丝,多半是上帝一不小心多捏出来的一个忘了长心的人,多了很多心眼儿的她,却怎么看都不是个东西。事实也多半是这样的,不久前在面包工坊
里的她,就是故意多塞我几片面包罢了,她是怎么认识的李小舟,我多半也能猜个个把而已,不管怎么说,这接二连三的糖衣爆弹,现在想来其实是早有预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