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玄早早起床。昨天他没有到空间中休息,而是在庄园自己的房中过的夜。现在他把这个房间叫做工作室。他花了一番精力打点布置,弄得很赏心悦目的,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安安稳稳的睡觉。以前,除了在空间中外,无论哪里都不能给他一点安全感,与时代脱轨,穿进一个长长的空间隧道,使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一种深深地不合和无可名状的惧怕,真不希望与它有太多交集,可是来到了这里,又无法抽身……
起床后,陈玄便做着每天都要做的功课,洗脸刷牙,是早课的开始,接着便准备给自己做早餐。做这样一些琐碎事,实在太过无聊,以前自己是从来不做的,中小学的读书时代是不必说了,母亲要帮我把我的一切做得条直顺心,有时还会无事生非地找点麻烦,不然我会用罢学来抗议,只要我一****罢学,奶奶和爷爷就像遭到五雷轰顶,六神不安,爸爸也就发急,妈妈自不用说,首先就会向我让步,谁敢得罪小皇帝,大学时期,更是大洗父母钱财的时代,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不狠用父母的钱,一旦自己工作了,有了一份工作收入,想用老头子老太婆的钱,那你就等着挤牙膏吧,后来拿到一张化钱开后门的文凭,也不想工作,不是我不想工作,是没有好工作,为什么不给我个白领干干,考公务员最好,考上了就笃定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是那样好考的?一个公务员的名额,那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考好了,初取十名,可最后呢?只要一人便可,面试作最后一选,这十名就看谁有背景,谁有关系,谁的钱多,即使你考分排到第一也是枉然,我一无背景,二无关系,又没有大把大把的钱,公务员不用奢想,。一般的工作是我干的?我就一头钻进网吧,这里才是我阳光灿烂的天地,要吃了,只要拇指和食指打一个脆响,服务员就知道该给我送什么,困了就往电脑前一倒,连衣服都不用脱,更省去每天累赘的洗脸刷牙,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千不该、万不该,嗨!算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既成事实,如此而己矣!现在老子有钱了,拥有一座庄园且不说,金库里还十四万贯,十四万贯能做多少事?在我那二十一世纪的社会里,总能用几个亿来衡量,够办一个上市公司的,绿色空间又会为我集取能量,空间商店里有满目琳琅供我选取的实物,老子真可以像石崇那样杀妓佐酒了,还不该请个厨师来帮着打点打点。就是包几个二奶玩玩也行。
早餐是粥,只有自己一个孤家寡人嘛!而且还要自己亲自动手,当然是越简单越好,勤劳哪有赖舒服?
艰苦总是能锻造人的,几个月的艰险苦难和孜孜不倦地求生,倒让自己养成了一个勤劳的习惯,早饭吃好,就自己对自己说;“要干点什么呀?这样无所事事的挺没劲的。”
真的,还懂得什么叫没有劲,有长进的了。既然知道挺没有劲的,那就先把碗筷清洗干净吧,有人说;吃饭不洗碗,天下第一懒,还能做天下第一懒吗?到时候讨不到老婆,找不到对象,真就阿弥陀佛了。陈玄喃喃地嘀咕了一大套,突然想起;不是说,该在这里买些地呀!这里的地好买,也不用走那些审批,塞红包,开后门,拜大佛的烦琐过程,昨天秦胜老先生就同陈玄说过,只要他想买地,一句话,就能帮自己搞定,进京的那位贪爷,呵呵,就是自己这个院落的原主人,他在这里就强zhan有没天没沿的一片土地,而且还要说明一点,那些个土地,是这一带伸大拇指的好版块,整个儿黄金地段,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糊涂!”
想到这些,陈玄马上要采取行动。整个成阳城,他认识的人也就是那个当铺掌柜的秦胜老先生,还有一个就是他身边的主事小朝奉秦岚,处在现在的社会,关系学又是不能不学的,像自己这样一个初来乍到的另类社会者,就更要处好方方面面的关系,他考虑再三,决定去拜访成阳县令。
要去拜访县令,空着一双手,是绝对行不通的,人情世故且不说,有的人还认为你空手套白狼,想把县令作白狼来套,那就错莫大焉,所以他首先就要考虑好送什么礼,送礼又大有讲究,送得不好,就像马屁拍在马腿上一样,反会被马腿踢一跟斗。今天是他第一次去拜访县令,准备带两包白糖外加一瓶二锅头,白糖就用透明膜包装的,二锅头的包也特精美。糖是最好甜嘴的东西,灶司菩萨吃了糖,都会上天帮你隐恶扬善,只言好事,何况凡夫俗子,这里的酒他也品尝过了,整个成阳城几乎没有好酒,因为粮食奇缺,用的都是代用品,什么蕃芋渣,金钢刺,葛藤根,酒匠师傅心又黑,论斤计工钱,能酿一斤酒,他给你酿三斤,味道淡得跟马尿差不多,他的二锅头可是空间出品,绝对正宗,保证有65度,不显眼又不失档次,丢开酒不说,就这包装的玻璃瓶,就能让县令刮目相看,再说了,要见县太爷,就要一层层往里报,大官好见,小鬼难挡么,这一层层往里报,又要一层层地往里送红包,陈玄决定,还是用糖甜人的嘴好,他又另外包了几包白糖揣在怀里,实在这地方人还没有发明白糖……
陈玄一路走一路问,问过两三个人,才来到县衙前,不巧,正赶上县令审案,衙门前挤了一堆人看热闹,两个管门的比看牢狱还看得紧,陈玄凑到身边给每个人塞过去一包糖,金钱社会谁都学得贼精,他们怕陈玄用一包破烂骗他们,特地转过身去打开包尝了一尝,那味道就像抽鸦片一样舒服,就悄悄放陈玄进了大门,进了县衙要上大堂,又有两个衙役过来挡住盘问,陈玄故伎重演,两包糖又把两个衙役搞定,他们跟陈玄说;“现在县令正在处理公事,过后我必给你禀报,“陈玄就立在大堂下。
县令带着师爷上堂,案桌前横躺竖卧着三个青年。原来这三个青年都是成阳城外,小秦庄的油条小痞&子,为首的叫龙步青,一个叫倪相庭,还有一个叫柏江,昨晚上在城里喝高了,就在大街上躺着,巡夜的皂快将他们拿进大堂,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皂快只好禀报,‘抓住了三个歹徒,’县令就火急急地升堂问案,他一拍警堂木指着龙步青问;“嘟!你这个不法歹徒,叫什么名字?”
龙步青磕睡未醒,言语不清,说;“龙步青,”
县令听成了“弄不清”,将警堂木一拍;“好哇!来到本大堂就没有我弄不清的,拉下去!扣留!”
他又指着倪相庭问;“说!叫什么名字?”
倪相庭也就糊里糊涂说一句;“倪相庭,”
县令又听成‘你想听’,他有点恼怒;“你夜扰街坊,将你抓获归案,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敢问我想不想听,我才不想听呐,拉下去,监禁!”
他再指着柏江问;“你呢,你想听,弄不清?”
柏江性倔口快,说;“柏江!”
县令又听成“不讲!”他怒发雷庭;“好哇!你不讲,我看你讲不讲!拉下去打!打到他讲为止!”
衙役就将他拉到边院打得鬼叫连天。
堂前的两个衙役赶快凑着这个缺口上前悄悄说;有一位陈公子求见,县令还在气头上,说;“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求见!”
衙役告诉他,就是买赵推官庄园的老倌,县令一想,这是个有钱的主,财大压死牛,他来找我未必不是好事,就吩咐师爷如此如此。
师爷带着陈玄走进后堂。
后堂布置得古韵典雅,挂着数篇笔锋刚劲的篆体序章,三幅缥缈细腻的仙女图,桌椅一色的雕花楠木,案上摆着古玩,师爷人品不俗,蓄着小山羊须,眼睛有深山老猴子那么灵溜,身穿灰鼠锦衫,虽然很旧,却无破损也无油渍,衬托出刀笔吏的艰辛和朴质,他先同陈玄寒暄一阵,那是绕圈子做八股文的套路,陈玄开始有点犯难;他带的礼物是送县太爷的,不曾想半路杀出个师爷,其实师爷那是几百年后才有的称呼,那时叫幕僚,就是幕后的策划者,比县令本人都难缠,幸好他带的白糖有两包,马上摸出一包递到师爷手上说;“区区薄仪,请师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