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两晋南北朝唐代是乐府诗的昌盛时代。乐府诗原指配合音乐歌唱的诗歌,歌辞题目和体式有其特点,后来文人按照乐府诗特点写作的许多歌辞并不配乐,也叫乐府诗。乐府诗大多数是五言诗、七言诗,也有少数是四言诗、杂言诗。唐代乐府诗很发达,大致可分为古题乐府、新题乐府、乐府新曲三类。
唐人把汉魏两晋南北朝时期的乐府诗称为古乐府,因此把沿用古乐府题目的诗叫作古题乐府。例如李白写的《将进酒》、《战城南》、《行路难》、《蜀道难》、《子夜春歌》等篇都是古题乐府。两晋南北朝以至初唐时期文人所写的许多拟古乐府,题材内容往往沿袭古辞,陈陈相因,缺少新意,只在文辞的华美上下工夫,因此很少有好作品。到盛唐时代,诗人们摆脱了这种格局,用乐府古题表现当代生活和亲身体验,艺术技巧又高超,因此产生了许多优秀篇章。例如《燕歌行》,过去诗篇都写闺中妇女思念在燕地征战的丈夫,而高适的《燕歌行》则以雄壮笔调描写当时唐军与边疆少数民族剧烈的战斗场面,写得悲壮动人,成为一首杰出的古题乐府诗。盛唐与中晚唐时期的不少优秀古题乐府诗,虽然是旧瓶装新酒,仍然体现出唐代诗人卓越的艺术创造力。
第二类新题乐府,是指采用乐府体式自制新题的乐府诗。唐人的古题乐府,虽然也表现当代情事,但毕竟受到题目的限制,例如《燕歌行》要讲与燕地有关的征夫思妇的事,《将进酒》要讲饮酒的事;新题乐府不受这种限制,可以根据所写的内容自立新题,表现更自由了,这就是所谓“即事名篇,无复倚傍”(元稹《乐府古题序》)。唐人新题乐府诗产生过许多优秀篇章,其内容着重反映政治社会的弊端和下层人民的痛苦,其中最著名的是白居易的《新乐府》50首组诗。
第三类乐府新曲,又叫近代曲,它是隋唐时代新兴的乐府诗。上面所述古题、新题乐府诗,实际都没有配乐演唱,这类新曲则是配合当时新兴音乐(燕乐)演唱的。它们在句式上可分为齐言、杂言两类。齐言大多数是七言绝句,刘禹锡、白居易的《竹枝》、《杨柳枝》、《浪淘沙》等是这方面的代表作品。这类诗歌渊源于当时的民歌,风格很新鲜活泼。杂言如白居易、刘禹锡的《忆江南》,韦应物、王建的《宫中调笑》,已形成固定的长短句格式,成为唐五代词的先驱。上述古题、新题两类乐府诗,多数采用古体诗形式,篇幅一般较长,便于表现外界情事;乐府新曲则大抵为抒情小诗。刘禹锡的《杨柳枝》云:“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意思就是要人家唱乐府新曲,而不要唱古代的乐府诗。
上述三类乐府诗,均有不少名篇佳作,成为唐诗中的瑰宝。这些篇章大抵都是著名诗人写的,文学史中介绍它们时分别系在各个作者名下;不像汉魏六朝时代的不少优秀乐府诗出自无名氏之手,因此要另外立“乐府民歌”一类标题来介绍。
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