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一个大夫推门而出,见到元禧立刻给她跪下:“太后,恕臣无能。”
元禧第一次对着大臣怒吼:“什么叫无能?你们拿着国俸都干了些什么?接生一个孩子都不会吗?柳总管呢,怎么不见他来?”
“微臣这就去请,去请。”大夫吓得浑身哆嗦而去。
“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统统去陪了葬。”元禧尖叫。
邺炀君按住她的双肩:“禧儿,你冷静一些。”
“我无法冷静。”元禧几乎要疯狂,“里面躺的是茉妺,是茉妺。”
邺炀君心痛的松开身,背过身去。他又如何不是万箭穿心的痛?
柳静安随后到来,大冷天的却是满头大汗的进进出出。元禧看见家仆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她惊了,她骇了。她想起了柳恩莹。也是这样流血,流呀流的,命都流没了。
“茉妺。”元禧像一头受惊的小猫抓狂的冲进淮樱的产房,撞上了柳静安。
柳静安一脸悲伤,扶正元禧说:“太后,去说说话吧。”
元禧泪光盈动,一把掀开柳静安的身子,冲到淮樱的床边,伏在她的身旁,拉起她的手:“茉妺,茉妺。”
床上的淮樱,早已发髻蓬乱,脸苍白得如同米浆,许多头发随了汗水粘在她的脸上。这是有着明媚笑容的茉妺吗?明明是一活尸。
“我,我生的,是,是女孩还是男,男孩。”淮樱虚气而问,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是男孩。”元禧毫无犹豫的说,“一个漂亮的男孩,长得像炀君。”
淮樱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她的手在元禧的手中动了动,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我不后,不后悔,生,生这个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元禧不住的点头。
“其实,我,我早,早原谅你,你了。只,只是放不下面子。禧儿,我,我们永远是姐妹的。”
“当然,我从不曾怪你。茉妺,无论我们吵架还是互相不理会,可我们在彼此心里。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不,下辈子还做好姐妹。”
淮樱笑了,嘴唇白得像覆了一层霜。
“炀君……”她喃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