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企业在走出国门的同时也在逐渐加大海外研发活动的力度,20世纪90年代初上海的一些企业开始逐步到发达国家设立研发型企业,1991年2月上海复华与日本国际协力机构(JAIDO)合资成立上海中和软件有限公司,同时在东京成立研发公司——中和软件株式会社东京支社;1994年3月复华实业全额投资成立美国环球控制系统有限公司,致力于开发与生产UPS产品并将先进技术转移到国内,加速国内产品的更新换代;1998年,格兰仕集团投资1亿元进行自主技术开发,并在美国建立研发机构。1999年3月,格兰仕北美分公司成立,同时成立美国微波炉研究所;康佳集团1998年3月开始研究开发高清晰度数字电视,7月在美国硅谷正式成立由康佳美国分公司控股的康盛实验室;2000年,长虹与世界知名跨国公司组建九大联合实验室(长虹—微软联合实验室);而海尔目前在世界各地已拥有6个设计中心,19个合作伙伴并正致力于同时整合全球技术资源,建立全球技术联盟;2002年,首信集团在美国新泽西州投资组建的Mobicom公司,作为首信集团的海外研发机构,以跟踪世界最新数字技术和移动通信终端技术;华为集团不仅与摩托罗拉、IBM、英特尔、ALTERA、SUN等世界一流企业成立联合实验室,广泛开展技术与市场方面的合作,而且还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在海外设立了美国硅谷研究所、美国达拉斯研究所、瑞典研究所、印度研究所和俄罗斯研究所等5个研究所,2001年华为印度研究所成为中国第一个获得CMM四级国际认证的软件研究开发机构;联想集团则已建成全球化研发网络,这一网络以香港为轴心,横跨北京、深圳、美国硅谷;2001年,华立集团收购了飞利浦公司CDMA手机的核心制造技术,成为国内完整掌握IT产业核心技术的企业,以精彩的“美国式收购”完美演绎了中国民营企业购并世界五百强企业核心研发部门的传奇;方正、中兴通讯和华为等高科技企业纷纷在英国投资,研发它们的技术和产品;美的集团业已将部分研发机构迁至欧洲,下一步也将考虑在法国设点;华虹公司在美国设立了微电子研发中心;TCL决定加强国际间的科技合作,在国内外设立专门的研发机构,形成研发上的核心竞争力,2002~2003年斥资3000万元在韩国成立数字无绳电话研究所。
与其他国家尤其是发达国家相比,我国企业的研发国际化起步较晚,20世纪90年代后期才开始显现,迄今为止尚未形成规模。陈劲等对我国企业研发国际化的现状、特点、组织模式、流程整合、影响因素以及动态演化进行了大量实证研究,根据对230家IT产业、机电产业、家用电器产业等领域的大中型企业以及其他产业的49家领先企业问卷调查或访谈的结果表明,中国企业的研发国际化开始时间短(有海外研发机构的被调查企业60%建立于1995~1999年间),大部分企业是为了获得技术转让而与发达国家跨国公司或技术先进企业合作建立研发联盟,企业研发活动集中在国内,很少将研发机构设置在海外。但是华为、中兴、普天、海信、海尔、康佳等中国领军企业的研发国际化已达到相当水平,其海外研发活动旨在提高企业潜在技术实力。总之,中国企业的研发国际化进程有下列特点:
8.2.1 研发投资集中在美、日、欧
中国企业在海外的研究与开发投资,主要集中在美国、日本、德国等发达国家的高技术区。据调查统计,我国企业在海外建立的研发机构40%位于美国、13%位于欧洲、7%位于日本,三地合占60%,另有13%位于东南亚地区。我国企业在海外设立研究与开发机构,一般要选择与本企业技术密切相关的知识技术密集地区。如康佳、华为和新科等涉及电子信息领域的企业,其研究开发机构选择在美国硅谷,上海轮胎橡胶集团的海外研究与开发机构选择在Goodyear(固特异)的大本营——阿克隆,那里集聚了世界许多知名轮胎制造企业的研究与开发机构。另外,基于对欠发达国家的技术支持,中国企业的海外研发活动有向欠发达国家或地区分散的趋势。
8.2.2 海外研发动机以技术获取为主
我国企业在海外设立研究与开发机构,是将其作为跟踪世界研究开发的窗口和引进新技术、新产品的前沿阵地,主要目的是用来捕捉世界范围内的新信息,在对技术信息的搜集、整理、加工运用的基础上,开发出符合国内公司要求的新技术、新产品,并将开发出来的科技成果传输回国内,达到充分利用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和良好的研究开发环境为我国企业和国内的研究开发机构服务的目的。少数企业具有针对国外市场的技术转移(主要是在欠发达国家)和市场支撑型的海外研发活动。例如,华为以监控前沿技术为目的在美国和瑞典建立了世界技术中心,在美国和印度还设立了世界研发中心以搜寻创新资源,另外出于接近市场的考虑,在俄罗斯设有海外附属研发机构,其研发国际化的直接战略导向是为了实现其技术能力的快速提高,从而推动整个公司运营的全球化进程。
8.2.3 组织管理模式尚为轴心型
中国企业目前仍然以国内创新为主,主要依靠国内的研发总部,在国内市场上发现新的机会,运用母公司集中研发实力创造新的产品和工艺,再到全球各地运用。即使少数企业拥有海外研发机构,也多是以技术监测点的形式存在,主要从事技术搜索和监测活动,并不承担有重大影响的研发项目,资金投入少,研发能力弱,处于母国研发总部的强控制之下,仍属于轴心型研发管理模式。即使海外分支机构要进行重大研发活动,研发项目的决定、资金预算的批准等等环节都由总部决定,海外分支机构没有多少自主权。这种立足国内、辅以海外研发的轴心型组织结构将成为未来5年内中国企业研发国际化最主要的结构形式。当然,鉴于中国企业的实力,由政府的研究院来承担公司产品和工艺的设计仍然将是中国企业进行技术活动的另一种重要形式。另外,网络整合型的研发管理模式也将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潮流。
8.2.4 国际技术合作方式多样
走出国门,实行研究与开发国际技术联盟,直接参与到国际合作与竞争中去,可以使我国企业充分利用当地区位优势,按照取长补短、优势叠加的合作关系,壮大自身的实力,迎接跨国公司的挑战。我国企业的研究开发水平与世界著名跨国公司相比还有相当距离,建立国际技术联盟还处在萌芽阶段,但与国外研究开发机构合作已成趋势。目前一般可采用的方式有:①项目委托:将需要的研究项目委托给外方有此研究开发能力的机构,提供相应的研究开发经费;②联合研究开发,我国企业与外方研究机构就某项课题进行联合研究开发,实现优势互补;③建立联合研究中心;④邀请在海外研究与开发机构的外国专家来华参加研究,如北人集团,请世界著名印刷机械协会成员来华研究,并聘请一些外国专家,开发出了世界最先进的印刷机械。
可以预见,当市场竞争已经在一个企业的整体价值链层面展开时,市场竞争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许多中国的本土企业开始和跨国企业进行技术层面的竞争,其中最优秀的中国企业已经走出了自主研发的道路,它们是最有资格和那些跨国企业展开直接竞争的企业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