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宝拔出了全长接近一米的环首刀,舞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后用锐利的刀尖直直地指向了张辉的胸口,正式发出了挑战。他虽然比1米83的张辉矮了一个头,但是全身上下纠结的肌肉却远比张辉要发达,而且肤色也比天生皮肤就白的张辉要深的多,显然是个久经行伍考验的老手。
“失礼了!”
张辉也拔出了腰间的武士刀,用双手高高地举起了这把缴获过来的武器。他没打算使用居合斩,因为他的剑道水平并不高,控制不了力道,万一杀死或者重伤了谢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一滴冷汗悄悄地从他的耳边滚了下来,刺的他全身一颤。
“※×!※×!”
从难民观众那里传来了有节奏的呐喊,张辉听出了他们是在不断重复两个音节,很可能是场上某个选手的名字——不,只可能是谢宝的名字,初来咋到兼一身古怪数码城市迷彩兼还俗和尚一样寸头的张辉可没有这么大的人气。
“哈!”
谢宝猛地大喝一声,手中的直身环首刀就像毒蛇吐信一般地刺向了张辉的前胸。刀身发出的嗡嗡响声霎时间便充满了张辉的耳孔,这迅雷般的一击可谓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但他却没有时间去感慨了,因为谢宝根本没打算手下留情,只要张辉略有迟疑便会被他戳个透心凉。
“喝啊!”
张辉以左脚为轴旋过了九十度,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谢宝的攻击。与此同时他的上身也反射性地做出了反击,武士刀高速地划开了空气,在撕裂布帛一样的声响当中平直地劈向了谢宝。张辉也没有留手,作为初段者的他也没有留手的水平,这一击同样也是杀着。但谢宝毕竟是久经考验的练家子,只一计纵身后跃便躲过了这一击。
两人再次恢复了对峙状态,彼此都对对方的实力感到了惊讶。但既然决斗并未结束,那这种惊讶就只能持续一瞬间。谢宝再次用右手抖了一个刀花,环首刀以诡异的态势自下而上地削向了张辉,而拥有良好反射神经的张辉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刀锋的来势,迅速地用武士刀护住了下三路。耀眼的火花顿时炸了开来,在夕阳的照耀下有着一种别样的华丽。
张辉与谢宝开始拼起了腕力。尽管处于防御状态的张辉在发力上受到了限制,但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也无法用两只手推回谢宝的单刀。另一方面,始终无法前进一步的谢宝也感到了万分惊讶,天生怪力的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够坚持这么久的对手。
“停!停!”
老人及时地宣布了决斗的结束。此时的形势已经相当明朗了,张辉在力量上的确要弱于谢宝,但是在技巧方面却要胜过谢宝,真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明白这一点的谢宝收回了已经出现了轻微卷刃的环首刀,同样明白这点的张辉也收起了出现了一处小崩口的武士刀。在难民观众的注视下,两人并肩退出了圈外。
“#◎。#※※×()。”
黑大汉谢宝微笑着向老人鞠了一躬,随后郑重地向张辉抱拳行了礼。老人没有向张辉翻译谢宝的话,而是默默地拍了他的肩膀。张辉也没有失礼地向老人打听这些话的内容,只是学着谢宝的样子认真地向老人躬身行了礼。欣慰的感觉充盈了他的全身,他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他知道,自己终于被这支队伍接纳了;在这个陌生的年代,他终于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
那计熟悉大巴掌再次以同样的力道袭向了他的后背。谢宝向张辉伸出了蒲扇一般的大手,微笑着示意他跟来。坦白地说,谢宝的微笑远远谈不上有什么吸引力,反倒是有极强的恐吓力,用来吓唬不睡觉的小孩子一定相当有效。不过现在的张辉可没有挑剔的资格,更没有挑剔的心情,唯一能做与想做的便是跟着谢宝向队伍中央的驴车那里走了。
“接着——”(谢宝说的仍然是古汉语,引号中的内容纯属张辉猜测)
谢宝在驴车旁边停下了脚步,略略翻找后就向张辉抛出了好几样东西。前两样东西张辉认识,那是每个保镖都会有的涂了劣质羊油的陈旧木弓,以及只装了五支尖头木箭的皮质破旧箭囊。但最后那个褐绿色的大团子他就完全不认识了,从那种坚硬的质地和沉甸甸的手感来看那很像是大号的卵形手榴弹,但魏晋时期的难民怎么会有手榴弹?
“这是什么?”
张辉举起了手中的大团子,小心翼翼地问向了谢宝。当然,他的普通话谢宝是半句都不懂的,但那种疑惑的表情却是全世界都通用的,任谁都能理解他的意思。谢宝诧异地打量了他两眼,从驴车里再次取出了一个同样的大团子,然后——
他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而且很热情地示意张辉一起吃.
“我明白了……”
张辉终于知道手里的这个大团子是什么了。那是用杂粮和着野菜羹做出来的大菜团子,是几乎无法在现代社会见到的粗劣食物。但是相对于普通难民手里那种跟石头差不了多少的黍米面饼来说,保镖吃的这种东西实在是上品当中的上品了。
“一切为了活下去!”
张辉闭起了眼睛,狠狠心一口咬了下去。沙子一样的苦涩口感与野菜特有的泥土气息充满了整个口腔,全靠团子里那点若有若无的粗劣岩盐,他才得以把这团东西给咽到胃里去.张辉觉得自己再次回到了特种兵生存训练的那一个月,必须用野菜,野蛇,野兔子野鱼野蘑菇维持生命的那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