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教授稍微有了点力气,他轻轻的问杨伟:“怎么样,杨伟?有什么发现没有?”
虽然范教授问的很轻,可我觉得是五雷轰顶,一股股电流传遍全身,莫非范教授他真的被控制?
杨伟怔在那里,腿一软,几乎要跪到地上,说不出一句话。范教授也觉得一定是吓到我们了,故作轻松的说:“我还活着,我也知道你们现在想什么,你们在想,为什么范教授没有脉搏?他是不是在墓室遇到什么力量,而变成了这样,是不是?”
我和杨伟木木的点点头。
范教授看了看我们,目光显得有了神采,说:“我有脉搏,之所以你们号不出来,是因为你们号的位置出现了问题,我的脉由于生理位置的特异,桡动脉长在了腕关节的背侧,而不是像平常人一样长在腕关节内侧。刚才你们号我的内侧,当然号不出来了。这是一种生理特异的脉位,因此脉搏的位置也在寸口的背面,这种特异的脉位,称为反关脉,不常见,你们错就错在太爱遵循常理出牌了。”
我心想,看来那会背着范教授感觉到他的心跳是真的,不是幻觉。
我正要对范教授他们说赶紧离开这里,咱们到外面安全的地带再说时,只觉得一条藤蔓一样的东西套在了我的脖子里,用力一提,我就悬在了空中。我想抓住一些可以抓住的东西,可已经来不及了,刹那间的感觉是:我必死无疑了。脖子被勒得一点气都喘不过来,身子被荡的撞到两面的石头上,顿觉五脏六腑内外翻腾,想吐出来,却有吐不出。我的手使劲抓住套在我脖子里的藤蔓,我知道,套在我脖子里的是个套索结,这种套索结能够自由滑动,此种结有一个明显的圆形环,适于投掷套取某物,一旦套住物体,便会越勒越紧,越动越紧,只要我一松手,就会像上了绞刑架的萨达姆一样被绞死。
在被我吊起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后,我隐约听到白素雅的声音,“丁家辉,吊死他,刚才就是他要杀范教授和杨伟。”
杨伟在我下面大声说:“老丁,你们疯啦,谁要杀我,金乾?你神经病吧,要不是他,我和范教授都死在了里面。”
范教授动了动,并没有说话。
“快放他下来,要不然他真的会被你们吊死。”杨伟急的快要发狂了。
这时,我只感到两眼发黑,脚好像碰到了什么,但我的脚发软,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我身体的重量了,几乎要昏厥过去。忽然,我觉得身体被一双手接住了,我的头脑有意识,眼球像要爆出来一样,眼皮沉的根本就睁不开。我内心焦急,想给白素雅他们解释事实不是他们想得那样,可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我的身体瘫软了下去。
有十几秒的沉默以及大脑空白后,我逐渐有了意识。我睁开眼,想努力的站起来,杨伟扶着我说:“休息下,你会没事的。”我忽然决得杨伟有了某些可爱之处,就在那十几秒中,杨伟已经替我解开了脖子上的套索。范教授这时也过来问我感觉如何,我看到范教授眼神闪烁,好像有什么事情满着我们似的。
这时,白素雅、老丁、张丽红和马天敏从通道两侧下来。
老丁恶狠狠的说:“金乾,听白素雅说,他见你在墓室拿着刀子想杀死范教授,而在范教授旁的杨伟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对不对?”
这时我才想起来,当初我在用瑞士军刀砍断范教授身上的藤蔓时,恰巧被白素雅看到,她误以为我要杀范教授,而一旁的杨伟当时已经晕厥,她于是认为我已经害了杨伟。
我觉得我受了莫大的委屈,九死一生救范教授和杨伟,结果却被同伴误会,还险些死在同伴手中,一股悲哀涌上心头,我泣不成声。
杨伟在一旁骂老丁,同时也含沙射影的骂白素雅:“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些,因为我没有看到,我不知是真是假,但我知道,如果没有金乾,我和范教授都不可能安全的走出这座墓室,你们看我和范教授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么不信任人?老丁,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别人不了解金乾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糊涂?”
我抽泣着说:“杨伟,别说了,你就别说了,我们这不都安全出来了吗?”老丁和白素雅低下了头,一声不吭了。
张丽红这时跑到我跟前说:“我就说嘛,我们现在在一起探险,不可能为了一点小利益自相残杀,再说,我们不是还没有找到宝贝吗?”张丽红也是为了调解气氛,化解尴尬。说完,就问我:“你现在没事了吧?”
我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咬着牙,挤出两个字说:“没事。”暗自赌着气。
白素雅此时走过来,非常诚恳的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但我绝不是故意的。”老丁也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不好意思起来:“金乾,你知道,我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不错,刚才我们是误会你了,还差点弄出人命。但事情过去了,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们都是好兄弟。”
张丽红鼓起掌来欢呼:“好。”
范教授这时走过来,眼睛盯着我,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也别老是想着它。小白他们又都向你道了歉,振作点,”说完有朝马天敏说:“过来检查下金乾和杨伟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大碍。”
我心想,我要是再生气,不就等于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嘛,也就释然了。
马天敏过来看到我的右脚有血迹,就从包里取出一些紫药水,涂抹起来。我也很惊讶,我的脚上怎么会有血迹,莫非是刚才在墓室搏斗的时候烙下的?马天敏边涂边说:“你不会把自己也割伤了吧?你脚上是个刀伤。”
我更加纳闷了,忽然我想起来了,是我和白素雅在墓坑的水池中,为了砍断我脚上的草绳,不慎划伤的,后来杨伟差点掉到这个主墓室。我们下到这个墓室,我和杨伟两人进入八卦阵,后来出来碰到范教授,搏斗这么半天都没有感觉到脚疼,但经马天敏这么一说,我忽然感到我的右脚疼了起来。张丽红看我难受,不住的安慰我,眼中很闪亮,似乎是泪,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比我还着急,就好像疼的不是我,而是她一样?
马天敏帮我包扎好,并看了看我的脖子,刚才被勒的只有几道血印,皮下组织充血了,张丽红焦急的问她我的伤势严重不?马天敏说:“脚上的伤口好在划的不深,脖子勒的血印,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张丽红长长出了口气,比我都高兴。
杨伟的伤势要比我严重些,除了脖子被鬼手抓的血肉模糊外,右腿处被草绳注入荧光液体的那个部位也开始溃烂,加上杨伟后脑勺在那个石屋上被磕破,总体来说,他的伤要严重一些。马天敏给他做了简易的包扎,转身对范教授说:“范教授,杨伟的伤必须得养好,不能再有什么不测了,否则,会危及他的生命。”
“好的,我也有个打算没有给大家说,就是我们先出去,不能再在这里呆了,回去做好准备了再来,尽管我知道这次大家经历了许多的危险,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坚持下去。”范教授想是鼓励我们,我望了范教授一眼,他的目光和我对视了那么一刹那,就游离开了,眼光中带了些内容,但我读不懂。
就这样,我们沿着这条山洞往外走,我此刻就想找个干净的旅店,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的睡上两天两夜。老丁搀着杨伟和白素雅三人走在前面,范教授和马天敏居中,张丽红扶着我走在了最后,本来白素雅要求搀我的,看我通过刚才的事情,对她很是反感,正好张丽红说她来搀我走吧,我就拉住张丽红的胳膊朝前走去。白素雅讨了个没趣,自顾自的闷头走到了最前面。
我发现这个山洞上面有窟窿,有月光从上面的窟窿里泄出来,那种窟窿口径有面盆那么大,我走到窟窿下方,向上望去,这个窟窿口正对着月亮,可能是为了收集阳气,故意穿凿的。《老子》云:万物负阴而报阳,冲气以为和。宋张载在《正蒙•;太和》亦云: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所以,这就是古代墓室的通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