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收藏!虽然是复仇故事,结局却不是悲剧!请大家放轻松!从明天开始,就是全新内容了,从下个星期开始,每天最少两更,偶也来飙飙速度!)
聂万里今年四十有六,无论精神还是身体,自我感觉都还不错。这一点,是有事实证明的,他除了家里有大老婆和两房姨太太外,在静安寺附近的一栋小洋楼里,还养着一个外室。
一个月起码有二分之一的时间,他会在静安寺这边歇息,那天晚上也是如此。
和平常一样,他在女人的身上折腾了个够,才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不知道为什么,他醒得很早,迷迷糊糊中,他翻了个身,手往旁边一搭,却搂了个空。
怎么起这么早?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手顺着床铺向上搜寻,摸到枕头边,摸到了一个脑袋,他笑了,手指在毛发下的脸上来回抚mo。
不对!
怎么感觉黏乎乎的,头发好象也短了,那皮肤带来的手感也格外地粗糙。
他勉力睁开眼睛,还有些清淡的晨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来,伴随着冷冷的雾气,将整间屋子照得朦朦胧胧。
在他的右侧,空空荡荡,没有熟悉的女人的身影,此刻,自己的手,正放在一个圆圆的东西上。
他猛地把手伸回来,那东西好象?
他看不清楚,才醒来,他睡眼惺忪。
聂万里伸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终于,看清了脑袋旁的那东西,那一瞬间,他就像被电击一般,全身麻痹,然后,从床上高高跳起,忍不住惨叫一声,一阵恶心铺天盖地地袭来,“哇”地一声,他弯下腰,吐了个天翻地覆,食物的残渣,飞得到处都是,撒满了红木地板。
枕头上,一个人头睁着一对大眼,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睛布满血丝,死气沉沉。钱千里在那双眼睛的逼视下,被一种本能的恐惧所包围,吓得面无人色,他在这种恐惧的驱使下,在地板上大跳大叫,语无伦次,歇斯底里。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佣人在门外高声问道。
“老爷,您怎么啦?我能进来吗?”
那声音令他暂时恢复了平静,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常态,不过,他还是知道,眼前的情况,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看见。
“我没事,没叫你们,你们不要上楼来!”
他坐在地板上,高声叫嚷,不一会,外面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这时,他才开始思考,这件事情会是谁干的?同时,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女人,她在哪儿呢?
终于,他在床那边的地板上,发现了她,刚才,他闹得那么厉害,简直吵翻了天,她却仍闭着眼躺在地上。聂万里小心地挪了过去,现在,他的双腿非常软,没有一点力气,他无法行走,只好在手的帮助下,慢慢爬了过去。
他手不停颤抖着,凑近女人的鼻间,还好,还有呼吸,一颗心落了下来。
他轻轻打着女人的脸,不停地摇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地叫着她的名字,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那女人仍然昏睡不醒。
他长出了一口气,放弃了努力,目光落在那女人的腹部,那里,折着一只小纸鹤,用白色的打印纸折就的纸鹤。
钱千里哆嗦着拿起那只纸鹤,花了一定的时间,方才打开它,他使劲地把那些折叠抹平,举起来,就着台灯的灯光,读着那张纸条。
纸上只写了一行字,他很快就看完了。
“局长大人,礼物满意吗?一个你拒绝成为朋友的朋友!”
什么意思?
现在,他的脑袋乱糟糟的,根本没有精神思考,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床上的那个死人头上,许久,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看着那个人头,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忙移开了目光。
突然,一张微笑的脸浮现在他脑海里。
苏辰!
对!一定是他,这个小瘪三!
聂万里愤怒起来,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至少在闸北这个烂地方。
在愤怒的驱动下,他周身似乎充满了力量,内心就像有一堆火在熊熊燃烧一样,他腾地站起身,大步走到电话前,拔响了闸北警察分局的电话。
“喂!”
电话里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似乎还有哗哗的牌九声。
“你是哪个?”
聂万里厉声问道,左手紧握,手指甲刺进了肉里。
“你管老子是哪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的人不耐烦了,好象随时要挂断电话。
“我是聂万里!”
“聂万里?哦!是!聂局长,有什么事情,请吩咐!”
电话那头传来了板凳倒地的声音,那人的声音变得精神起来,干练有力。
“你去给我叫古云,叫他把兄弟们集合起来!”
“是!”
聂万里刚要放下电话,电话里又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报告局长大人,没见到古队长,他今天不值班,没来上班。”
妈的!聂万里暗骂一声,没好气地说。
“不管你是谁,你先把兄弟们召集起来,一会,我有命令宣布。”
说罢,他猛地挂上话筒。
古云!
他的心一个激灵,强逼着自己的视线落在床上的那个死人头上,那张脸的轮廓好象有点熟悉,他仔细辨认着,目光在那布满干涸的血污的脸上来回几次,终于,有了结果。
这个人头是古云的,至少也是曾经属于古云的。
聂万里全身一软,贴着墙壁滑了下来,靠墙坐下。
苏辰冷冷的眼神似乎就在他眼前闪耀,他的心不禁一寒,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冷静了下来,开始考虑整件事情,主宰他行为的不再是恐惧或愤怒的情绪。
古云是他的走狗,他的死对聂万里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走狗这东西,到处都有,死了一条,再找一条来养就是,他只是被古云的死法感到震动而已!
好歹古云也是堂堂的探长,有枪有权,然而,同样被人毫不留情地砍掉了脑袋,证明警察这身制服,对那个叫苏辰的疯子毫无威慑力,既然,他可以砍掉古云的脑袋,那么,同样可以冷血无情地砍掉自己的脑袋,这一点,是无需置疑的。
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古汉云的脑袋放在自己床边,同样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脑袋搬下来,对这样的人,自己刚才的决定是不是仓促了一些。
加上地上躺着的女人,他一共有四个老婆,如果,不出大的意外,这个数字还有可能增加,自己在洋人银行的存款,这两年一直在涨,租界的房子也有好几套,这样的自己,真的要和那个疯子拼个鱼死网破吗?
聂万里沉入了沉思中,怎么想,也感觉不划算。
他咬咬牙,心里有了决断。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那声音突然响起,惊得他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他站起声,抓起话筒,手一滑,话筒掉了下来,悬在半空中,他忙弯下腰,把它放在耳边。
“喂!”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清朗之中,微微带着金石之音。
“聂局长,聂大人,那天我们商量的事情,不知道现在你有没有改变想法?”
说完之后,电话那头的苏辰呵呵笑了起来,笑声非常亲切,然而,聂万里听见这笑声,全身却哆嗦起来,他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方才把话筒牢牢抓在手里。
“那天,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了,至于,苏先生的事情,放心,我会很快办妥的!”
聂万里声调麻木地应道。
“我那朋友的生意,每个月还是上缴一成给局座,不知可否?”
“当然,当然,苏先生,就算你那朋友,一分钱也不缴,也没什么啊!”
聂万里咬牙切齿地说道,手紧紧握住话筒,像要把它捏碎一般。
“不!不!哪能如此,大家都要发财,这才是合作之道啊!局长大人不是我苏辰的敌人,我们是朋友啊,哪能让朋友吃亏的道理呢?”
聂万里深吸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了!
“那好,苏先生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局长大人,顾强那里,你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要是这误会闹大了,把闸北这个地方弄得鸡犬不宁,对局长大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嘛!”
“好的,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不过,顾老大的后面,有人撑腰,有时候,我也不好说话啊!”
“是吗?”
电话那头,苏辰冷冷地笑了一声。
“苏先生,请放心,我会和顾老大打个招呼,大家好好坐下来聊聊!”
听到苏辰的笑声,聂万里心中有些发慌,慌忙表态。
“那就拜托局长大人了!等局长大人把事情忙完了,我们见过面,好好详谈一番!”
“我随时都有时间,你有事请给我电话!”
“那就这样吧!”
那头响起了挂电话的声音,聂万里放下话筒,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周身疲软无力。
过了一会,他重新拔动电话,叫通了闸北分局。
“局长大人,我已经按您吩咐,把所有的兄弟都召集起来了,您有什么命令,请指示!”
“算了,没什么事情了,你叫他们解散吧!”
“这?”
“这个屁,妈的!叫你们解散,听不懂吗?”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料到局长大人会发雷霆之怒,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你是郎坤吧?”
“是的,局长大人!”
“你马上到我静安寺的家来,我有事要你办!”
“是!”
聂万里挂上电话,厌烦地看了床上那个死人头一眼,他走到床边,把被子掀起,扔在上面,盖住它,随后,来到窗边,把窗子大开,一阵风涌了进来,室内那酸酸的气味渐渐消散。他皱着眉头,站在窗子前面,望着阴冷的冬日早晨的天空,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