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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铠甲重新烙上羽纹,无敌之感油然而生,天空的巨翼庇护每一个人,昭示神的无所不能。
这一路上,圣军所遇的都只是人的抵抗。敌人依旧顽强,却如失了线的木偶。失掉不是战斗力,而是精神层面上无法言说的某种东西。死斗的士兵仍在,用尸体垒起壁障的人犹存,却无法再阻止圣军的步伐,连他的衣角都拉不住。
是圣军变强,还是敌人变弱?
圣军一如刚开战时士气高昂,敌人却失去最初的疯狂,双方的力量都来自于信仰,神的胜败将决定战局的方向。
神是最高的存在,寄托人最完美的幻想,无比强大但也无比脆弱。他们不能动摇、不能出错,一条小小的细缝就会导致偶像的崩裂。神只要一次失败,让他的子民因此迷茫。连信仰的神都不再可靠,还有什么可以依赖。
到目前,就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莫说阳,那个阿里克斯也没个影子。这让白若有些不爽,大地上喊杀震天,白若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攻克一个小城而已,这个叫曼拉的小城才有近千守军。他们沿途已经攻克几十座这样的小城,原本派个几千人就足够。
白若没这么做,哪怕是攻打这么一小城,他都很嚣张地动用全体十六万大军。放眼望去,那个小城简直就要被人海淹没一样。
战斗结果不言而喻,双方伤亡人数零。白若这一方是当然的完胜,而敌人这一方,白若要求自己的士兵将抵抗者全部生擒。哪怕遇上最当初的狂热信徒,在如此巨大的人数差异下,连自杀都困难。
抵抗者全部被抓捕后,白若让军队把他们往监狱里一塞,结果那座城市小到监狱都容纳不下这么多囚犯。将领们无奈,只得去请示他们的神,白若只能把苦笑咽到肚子里。“这种小事都来找我……”最后,军官全被关进去,而士兵统统放掉。
白若把旗帜换成自己国家的,把当地的教士和祭司抓走,到处张贴白若所创的教义。却让军队驻扎在城外,城内不留一个兵。
结果可想而知,当夜,监狱中的军官全被士兵放出来。旗帜被从墙头扔下来,只占领了不到几个小时,这个城市的人就反叛。
总算他们还没有昏头到夜袭白若的军队。
白若倒半点不生气,第二天原样夺回,照例是双方不伤一人。反叛的军官被投进监狱,士兵放回家。这一次他们倒是学聪明了,没有在当天晚上反叛,在白若军离开三天后,他们才易帜。
当天晚上,照例是双方不伤一人,这城再度被白若夺回。白若这次干脆把他们统统遣散回家,连监狱都懒得送。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圣军会如此宽容。
白若就是这么攻下又放,放了又攻,在一个半月中占领亚纳格领土上半数的中小城市。如此慢悠悠地侵略他国,看似十分低效,甚至有些闲情逸致的感觉。仿佛这里不是前线,而是白若自家的后院,任他来去。
很少有城市会第四次尝试挑战白若,他们大多发现,只要不动旗帜,不离开城市,自己再怎么闹事白若都不会管。有阳的信徒尝试宣教和撕毁白若的教义,第二天宣教者会莫名消失,而撕毁教义者会发现贴出更多。
他们被闭锁在自己的城市里,与外界几乎没有交流,处于绝对强势的圣军在肯定会杀害他们的情况下没有这么做,让他们感觉到圣军的某种恩惠。在这种被称之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心理现象的作用下,这些平民对白若产生了好感。
旗帜也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沦陷区的平民抬眼就看见他国的旗帜,平时里整天宣传阳的教士和祭司全都不见,满眼都是白若的教义。阳的存在感一点点稀薄起来,仿佛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民心起了微妙的变化,向着白若所期望的方向变化。明明这是个好消息,白若却几乎要打呵欠,这场战争简直太无聊了。攻打中小城市,尽可能地减少敌人的信徒,紧接着再由中小城市中转化过的人来渗透大城市,现在已经成为一种模式化的机械重复。
只有战斗中的鲜血激昂,能让他稍微兴奋一下。
“真是想不到,原来这么早把你在众人前打败,居然这么无趣。”白若躺在白云上,直视天空中普照大地的太阳。“我说你,不会就这么被打败吧。这样的话,不光你失败,就连观众都要换台了。”
他所期待的东西,很快就来了。
小城曼拉又迎来新的一天。望着头顶上飘扬的旗帜,守城门的卫兵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在为哪个国家守城。
远处一个人影走近,卫兵本丝毫不以为意。直到他看清那人穿着祭司的服装,才赶紧向上司报告。像这样的小城,最多也只有教士和小教堂,哪有神殿中的祭司来过。
祭司在城门前停步,他戴着冰凉的面具,冷冷地看着城上飘扬的旗帜。
市长迎上去,满身堆笑地说:“祭司大人,请问您有何贵干?”
“背叛神者,亦被神所遗弃。”
市长面色一变。“无所不能的神明查,全市大小都与那邪神奋战过,只是……”他无法再说下去,任何失去头的普通人都无法再说话。他的头被祭司生生劈下。
祭司伸出舌头,舔食手上的鲜血。卫兵惊叫,这叫声很快就戛然而止。他走进城,挨家挨户地进行屠杀,满身鲜血地执行神罚。每个人都只用一招,毫无技巧的一击,却能生生将人头斩下。有人试图逃跑,却只是徒劳。
当最后一个活人哀鸣着倒地时,金甲的骑兵才刚刚赶到。面对满城鲜血,这些曾经与圣军作战过的士兵也不禁一愣。士兵们当初没有亲见二十万人被杀的景象,就算看见,他们也会认为那些居民是光荣战死,而不是被屠杀。这里不同,这里的居民毫无还手之力。现在,真正的屠杀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造成这一切的凶手站在城镇的广场中心,被数千神护的士兵包围。士兵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居然是教会的祭司。
冰冷的面目下传来放纵的笑声。“你们能杀我吗?我乃神的手、神的喉,你们这群凡人,有什么资格来制裁我?制裁执行神罚的我?”他指着满城尸骸,大声道:“这些人,他们背叛神,就该受神罚!”
士兵们捏紧拳头,却无能为力,教会中人不受世俗法律的约束。
众士兵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我们的神从来没有要求过这种东西,他永怀悲悯之心。不要相信他的说辞,各位兄弟,想想那天,若说神罚,你们这些在关键时刻背弃神的人岂非早受神罚?他定然是个假货!是那个伪善的邪神派来分离我们的假货!”
祭司怒吼道:“是谁!是谁在诬蔑身为神之代表的我!”
士兵让开一条路,阿里克斯走出,傲然看着祭司,将祭司视作低贱的泥土似的。他虽然没有穿华丽的服装,但一身的神光使他远比满身鲜血的祭司来得高贵。
一见他,祭司猛然一震,指着他大叫:“你!明……”这两个字是他最后说出的两个字,天降的神光将他击倒在地,当场毙命。
阿里克斯高声道:“这才是真正的神罚。”
经过调查,在亚纳格的领土内从没有这个祭司的任何记录,他只可能是敌国派来的。一时间,群情激愤,被占领的小城纷纷焚毁白若的旗帜。士兵们满心仇恨,阳被打败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当然是阳的计谋。
清算一下开战以来的账,阳在那一场战争中的失败使他自己欠下一屁股的债。他的士兵士气低落,舆论的主动权被白若抢走,沦陷区的平民只要假以时日就会被白若转化。
一次屠杀,阳把这些债全还清。不仅如此,白若此刻已经成为彻底的反角,不再可能有人投靠他。
那次白若的军队杀死二十万平民,没有半个目击者。除了圣军,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这次不一样,正因为有目击者,才会不断添油加醋地传播,将白若越描越黑。
此外,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就白若在眼前,如何去与暴怒中的二十万亚纳格士兵战斗。士气双方不相上下,人数圣军占劣,圣军的情况并不容乐观。之前白若处心积虑制造的民心已经全无用处,只能靠自己的神力来硬碰硬。
阳当然不会留出让白若慢悠悠思考对策的空闲,二十万大军正向他们杀去。
白若一时的胜利毋庸置疑,他加上圣军,不可能会败给亚纳格军。但接下来呢?他的下场就是神力耗尽,最后被阳击杀。阳知道白若现在一定很伤脑筋,是战,或是逃?战则大伤元气,逃则大伤士气。
他也可以想象出白若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