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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纳格国主神殿的最深处,重重黑色的帷幕笼罩住一个宝座。无论多少重幕布,都无法掩盖宝座上的那存在的光芒。
一个完美的光球,以自身的力量散发着光与热,如火般焰动的某种能量缠绕住光球。他是阳,真正的神。战场上出现过的那个与他相比,就只如一个水中倒影不值一提。
风尘仆仆的阿里克斯远远地站在房间的另一角,光是进这个房间就让他几乎透不过气。阳的神力充盈这间房间,但却并非是阿里克斯不会服的原因,他因为接近神的无上喜悦而窒息。
他深深地鞠躬:“如您所料,我们惨败而归。”
神座上的阳,一开口就有一种厚重的压力。“我没让你成为我的代言人,而让那个你素来讨厌的夸夸其谈的人来当,你有所怨恨吗?”
“让我成为神的替身,这比成为代言人更加光荣。另外,您也说过。成为代言人,远比当人要危险得多。如果我是代言人,这一战早就死了。”
正因为更器重阿里克斯,阳才会让另一人成为代言人。乍一看有些不可思议,仔细一想却很有道理。
“他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尽管通过信仰感知,阳已经知道一切,却还是想听听阿里克斯的看法。
阿里克斯将他所见据实以告,最后说道:“依我看,他不亚于您。”
阳满意地点头。
作为一个职业神精英,如果因此而自傲,那他离失败就已不远。每个神都明白,能够与自己同场竞技者,都是不亚于自己、甚至超越自己的人。不殚精竭虑,哪怕有一小点疏忽都会被人击败。
早在布下计谋的同时,就要考虑失败之后的后着,甚至于只考虑失败,而把成功当作是偶然。自己能够想到的,不亚于于自己的敌人也一定能够想到。抱着这样的心情,来布置蛛网般的阴谋。直到连自己也想不出破解的办法,这才有可能成功。
而他的对手,也正值得他这么做。在瞬间看破神的真伪,这固然是在意料之中。紧接将计就计地收买人心,却是极高明的手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权衡利弊,做出最有利的计划。
但因此,却也显出白若的缺点。阳一眼就看穿,白若其实是防守反击型的神。换言之,他擅长的正是将计就计,借敌人预先设定的计谋,来反击敌人。他习惯于如此,习惯于在刀锋上起舞。
这是他的性格,性格将决定他的行为。通过对白若的心理研究,阳就能就掌握白若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采用什么样的策略。
只要阳按兵不动,白若就会一直慢慢休整,直到神力完全恢复,那就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在这期间,阳需要把他的计谋进微调,来适合白若的类型,并趁此机会恢复自己的神力。二十万大军依然带甲,要说胜败为时尚早。
上一场战争阵亡的士兵被逐渐复原的白若一个个复活,得知自己错过多么精彩的一战时,那些士兵都无比懊恼。
每一次士兵的复活仪式,都引来无数士兵围观。洁白的羽毛渗进苍白的尸体,尸体开始发出白色的光芒。死者的脸逐渐红润,胸口微微起伏。他会猛然一震,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准最近的人挥拳,他的记忆依旧停留在死时的那个战场,没有人记得在长眠的这段时间看见了什么。
截止十二月三日,圣军的伤亡人数为零。圣军的士兵已经为白若所展现的一个又一个奇迹而疯狂,轻易地击败敌人的神,轻易地复活死去的人。有这样的神在,他们还需要畏怕什么?
每个圣军士兵都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让白若不欠道义地出尔反尔,挥师南下。这种借口,白若要是愿意,要多少也有。
军中开始称白若为翼神,没有人敢于直呼他的真名,只称神又显得太宽泛,于是这个名字就流传开来。原因无他,白若背后张开的巨翼和近乎全能的羽毛就已经说明一切。
对于这个称呼,白若只淡淡一笑。
神术并没有确实的形态,一切都看神的兴趣。同样一个保护层,白若使用羽毛,阳使用光芒,本质上是一样的。白若只是特别喜欢天使之翼所象征的圣洁罢了。泛神所能使用的神术都相同,真正出现差别是在成为二级限定神后,在那时,每个神就能各自学到特殊的神术,而之后的成长也将沿着这一神术类型提升。
究竟所谓特殊的神术是什么,指南中只是很宽泛地说“依照不同神的特性而决定”。
成为二级神大致需要一千万信徒,白若目前信徒五百,并在每日增加之中。阳的国土上大概也有五百万人,如果在战争过后能够全部收编,一口气就能升到二级。
信仰神的人转化的难度很高,绝不是国家被占领后就能轻易地转化,还是需要靠着怀柔的政策慢慢渗透。
还没消灭阳,白若就开始考虑如何处理阳的国家。这并非是自信过头,现在的情况对他完全有利。对方的神力绝对弱于他,对方的士气也不可能比圣军的更高。
比起战场上预定的胜利,白若对这个社会更感兴趣。这是他第一个对抗的神国,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它的变迁,研究神对它的影响,对日后的进程有极重要的借鉴意义。白若自信能够建立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社会发展模型,研究它以指导自己未来的战略方向。
这种东西极其枯燥乏味,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为娱乐这些神而存在的,神要考虑是如何获得最后的胜利。这是一场战争,没有妥协的余地,胜利者只得一人。
“奇怪,我在想什么啊。”白若拼命摇头,像是要把某些奇怪的念头甩掉一样。一不留心,他的思绪就飘到很遥远的地方。“看来是太闲了,果然还是要运动一下。”
十二月七日,在白若完成一切准备工作后,圣军发动第二次攻势。
战争的借口很简单:圣军自城下一战后就一直解除神术,以不设防来谋求和平。近半个月过去,亚纳格的士兵竟然还穿着被神术祝福的铠甲,摆明是想趁机偷袭。白若宽恕他们,他们却不知感恩,还图谋开战。这怎么能不让白若心寒。
整篇宣战书都在指责阳背信弃义,把战争的罪责统统都归在阳身上。
阿里克斯才看一遍,就将它撕得粉碎。“真是冠冕堂皇的侵略者!”他愤愤不平地说,“他居然只字不提自己军队所屠杀的二十万平民!”阿里克斯因为有阳在场,才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怒气,不再抱怨。
在白若看来,凡人就是凡人,要说每个人之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有没有利用价值的区别。二十万人只是一堆数据,早就被他淡忘,当然不可能刻意去提。对于阳来说,这二十万人除了是一堆数据外,还代表他损失的二十万信徒,仅此而已。
说穿了,一百万人、一千万人、一亿人,只是个数字罢了。
他们两人的态度,就是绝大多数神对人的态度。
收到这张战书,阳不禁有些得意。白若的一举一动尽在阳的掌握中,就连出兵日期也被他猜到。半个月前,他就预言白若会在此刻出兵。说来很简单,复活士兵、恢复神力等等所用的时间,把它们综合起来就行,但白若为什么会做这些事,只有深刻了解他才能知道。
就连白若下一步会干什么,阳也早在掌握之中。“这家伙恐怕已经在盘算将来怎么治理这个国家了,他不会大规模地杀人,因为他还想把他们转化成自己的信徒。我也相信他能做到。”
既然早就有所预料,阳当然不会让白若为所欲为。“出征吧。”他对阿里克斯说,“执行你的任务,记住我永远会保佑你、永远与你同在。”
阿里克斯神色凝重地告别,踏过一地的碎纸,走出房间。房门开关时带起的风,吹起一张碎片。
碎片上写着白若所说的一句话:“既然你们想要战争,那就由我来赐予你们战争!”
阳轻蔑地说:“呵呵,这话说得还真是气势十足啊。”仿佛在回答白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