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同他们生得幸运,偏偏躲在竹林的最深处,当警犬的吠声凄厉传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竹林果然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所在的位置是精挑细选才最终确定的藏身宝地:一来后面就是一条十数米宽的河,一般不会有人趟着河水来竹林;二来前面密密的竹林足以挡住任何闲来人等,并且特别有利于盯梢,一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可以趟过河水逃之夭夭了。
“红毛,这是什么情况?”乐同有些摸不着头绪地问。
“这里晚上不会有狗来,突然吠声不止,不好,怕是有条子来了。”冷嘉涵一口断定道。
“啊!那可怎么办?他们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乐同有些慌了神,说丢就丢掉了老大的做派。
“大同哥,放心吧!我看这狗突然吠,说不定是因为撞上了别人了,不然条子没理由暴露行踪!”冷嘉涵冷静地推测道。
“说的好,红毛真是少年诸葛亮啊!那你再猜猜是撞上谁了,你说会不会是汤晓他们把罗斌给带来了呢?”乐同笑道。
“你说呢?大同哥,这么晚了谁会吃饱了没事来竹林?”冷嘉涵使了一个眼色,有些阴险地笑道。
“没错,一准是他们,真是太好了,他们恰好成了我们的替死鬼。”乐同喜不自胜地说。
“不好啊!大同哥,咱们还没弄到召唤术呢!”冷嘉涵吹着冷风道。
“哼!别左一句召唤术,右一句召唤术,这没有亲眼见过,单凭几句传说,能顶个屁用,红毛,我觉得你有些事情很执着,但有些事情就很固执了,你说说,到底是命重要,还是什么狗屁的召唤术重要?”乐同义愤填膺地说。
“当然是召唤术重要!”冷嘉涵冷冷地说,虽然平日里跟着乐同混,但是乐同岂能知道自己研究召唤术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只是苦苦没有高人指点,运气又非常背,要不然这首先掌握召唤术的人必然是他冷嘉涵,而绝然轮不到罗斌那个书呆子。他在犹豫该不该把乐同也拉进来,召唤术事关重大,一旦进来了可就没有脱身之日了。
“说啊!就我们俩卖什么关子!”乐同不耐烦地说。
“我怕我说了,以后你就不愿意走了。”冷嘉涵还在卖着关子,他要把这个心理测试做到位,做到底。
“晕死,你红毛今天就准备一直卖关子了,是吧!”乐同挠着头费解地说。
“你一定要我说吗?”冷嘉涵准备做最后一次试探。
“说,哥哥听着呢!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乐同拍着胸脯挺直了腰杆子道。
“你问我命重要还是召唤术重要,你说命重要,我说召唤术更重要。”冷嘉涵清晰地重复了刚才的话。
“对啊!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乐同感觉越来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那如果召唤术能把命唤醒,你说是命重要还是召唤术重要?”冷嘉涵说完,眼神发光地注视着乐同,观察着他听到此话之后的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
愕然、惊呆了、怎么可能……一系列形容吃惊的词语都写在乐同的脸上,而且一张嘴半张着老半天了还是舍不得闭上,他怕一闭上嘴就会发现这不是事实,这只是一场梦。
冷嘉涵踱着步,见乐同良久无言,又开口道:“召唤是一个动词,后面可以加上无数的宾语,只要你真正掌握了召唤术。”
“红毛,你说的是真的?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乐同突然感到不安地问。
“小弟我平时喜欢琢磨问题,早在两年前就听说了召唤术这回事,只可惜告诉我此事的老人家没几天就过世了,等我想明白他说的话时,他已经入土为安了。”冷嘉涵回忆起往事了,凭添了阵阵感慨。
“原来如此,那你说罗斌那小子掌握了几成?”乐同转了一圈眼珠子问。
“如婴儿蹒跚学步而已,关键是盘问出他是怎么领悟召唤术的!”冷嘉涵拳头一捏,郑重地说。
“好!”乐同赞和道,心里却纠结着一种复杂的思绪:“这红毛果然城府很深,这么久了居然没有透露一句风声,以他冷静深邃的性格,看来这召唤术果然不假,并且神功无敌。”
“我早说了,我怕我说出来之后你大同哥就舍不得走了,果然没有说错啊!”冷嘉涵仰头深深叹息道。
乐同更是诧异了,他红毛竟然洞悉自己内心的想法,立马恭敬起来,心想,以后可得要叫他红毛哥了。
“舍不得走的人就是大爷,我比你大同哥先舍不得走,所以按照礼数来说,你应该叫我红毛爷,但是这名字实在不雅,加上我一直是你的小弟,我觉得当你真的舍不得走的时候,就叫我涵哥,我还是叫你大同哥,咱们兄弟相称,千万别出了嫌隙。”冷嘉涵又猜中了乐同的心思,这一次他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把不该交代的也给交代了,可见他是趁此机会收住乐同的心。
乐同果然不出所料,忙拍着胸脯道:“涵哥!以后有要得上我大同哥的地方尽管吩咐,你要白的我给你弄白的,你要黑的我就给你弄黑的,这些事都包在我身上。”言语间满是敬畏之心。
“还白的啊!这条子都追上竹林了,看来他们已经盯梢很久了,再弄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这黑的也持续不了多久,现在法治社会,黑市可是越来越狭小了,不如咱们走出一条红路来……或者蓝路……”冷嘉涵分析得很到位,他的这些颜色明显另有所指,只是这让听者乐同犯了难。
“此话怎讲啊?”乐同明白了前面一半,但是对于后面的红路、蓝路的说法,却是不知甚解。
“红路就是从前面杀出去,蓝路就是趟河逃走,你看我们应该选哪条?”冷嘉涵的食指分别指了指这两个方向,问。
“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走,蓝毛还在找汤晓他们呢,不知道有没有被抓到?”乐同很重义气地说。
“果然是我们的大同哥,永远不抛弃自己的兄弟,走,我们也去瞧个究竟。”冷嘉涵赞赏道,与乐同双目对视了一下,彼此鼓励着向密密的竹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