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斌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远,只见得面前还是无尽的竹林,只听得身后似乎还传来若即若离的犬吠声,然而他实在跑不动了,蹲下来急急喘着粗气,回头一望,却是分外地幽静,罗斌长舒了一口气,骂道:“M的,这****的!”
突然,罗斌脚下一滑,他“哎”地一声长嘶,整个人顺着一块小斜坡滑溜下去,幸亏这一路上尽是积年累月的烂竹叶子,他非但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有那么一丝丝畅快的刺激感,如果他就这么一直舒坦而刺激地滑溜下去,他的心灵会因此得到满足,但是紧接着他的身体状态突然从滑行转变为自由落体了。
“扑通”一声巨响,跟任何网络小说的男主一样,罗斌毫无意外地掉进了一个神秘的深坑里,这个大坑不是天然形成的,但一不是现代的蓝翔挖土机挖出来的,也没有明显的斧凿痕迹,似乎……这个还真的不容易判断。
罗斌伸手抹了抹脸上粘着的烂竹叶子,又骂了一句娘,可是等他张目四望的时候,他傻眼了,因为正有数双闪闪发光的绿色眼睛同时凝望着他,他顿时明白了什么,也许他掉进狼窝了,便索性装死,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果不其然,其中一只胆子大点的小狼崽子,走到罗斌的身边在他身上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蛋,罗斌是不清醒也得清醒了,他想,这里突然出现一窝小狼崽子,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生物书上不是说建国之初,为了给人民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全国都实行了捕狼杀狼的行动,致使中国野生狼种遭受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打击,在很多地方已经看不见野生狼了,可是在这片竹林深处,就在山水中学的旁边,居然有这么一窝小狼崽子……
罗斌趴着一动不动,但是思考却非常活跃,他转念一想,也许并不是狼,而是一窝小狗崽子呢,可是任凭他多么想往这方面想,他也不敢贸然伸手去摸,小狼崽子也许不足为惧,但是被狼妈妈发现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可是不是罗马城那两个被狼奶喂大的孪生兄弟。
这时,坑外传来一声野狼的嗷叫,罗斌想起了欧美关于吸血鬼和狼人的传说,心里陡增一丝惧怕,可是更让他惧怕的是,坑里的这几只小狼崽子也应和着嗷嗷叫了起来,只是这种嗷声生疏而且没有一点点杀伤力,罗斌心跳怦然加速,暗道:“妈呀,真的是狼啊!”
自从这一声野狼嗷叫之后,那些焦躁的警犬也应声狂吠起来,刹那间,宁静的夜晚被这两个近亲的兽种的争相嗷嚎打破。
任凭熊英怎么大义凛然地声明绝对坦白,汤晓、熊英、王虎和胡顺都难逃共犯的嫌疑,已经乖乖地关押在车上。
这警犬狂吠显然已经打草惊蛇,赵大正准备就此收队,可是当听到这一连几声狼嚎,又改变了主意,想去查探一下究竟,因为当他在部队的时候,也时不时听到这种狼嚎,他甚至敢肯定,这种嚎叫来自于同一只狼,但是转业到地方上之后,这嚎叫声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了,可是刚才又听到这熟悉的嚎叫,大大地刺激起他的好奇心,也许这是他揭开谜底的最佳时机。
赵大大手一挥,他带着几个年轻警员朝竹林深处走去,夜雾蒙眬中,他们移动得依然迅速,不一会儿,已经冲进去二三百米了,凭着敏锐的直觉,赵大忽然停了下来,倚在一根粗壮的大竹子后面,几个年轻警员也跟着蹲下待命,他们都被眼前的现象惊呆了。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蓝毛朱光辉,只见他神情异常地躺在地上打滚。他出去转悠一圈之后,没见着其他人的身影,本来想掉回头去找乐同他们的,可是突然犯了毒瘾,见四顾无人,便琢磨着怎么弄点****来吸吸。
“大同会”的核心成员正是乐同、红毛冷嘉涵和蓝毛朱光辉,但是乐同和冷嘉涵走得更近,也因为朱光辉更年轻、容易冲动,乐同和冷嘉涵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让朱光辉参与,本来说好的货到了就埋在竹林的某个地方,然后在地面上堆上三块石头为标记,约定好了只有当他们三人都在场的时候,才能取货拿去买卖,任何一个人私自取货,都将付出砍掉一只手的代价,并且永远退出大同会。
朱光辉岂会忘记这严苛的约定,只是身上没有带货,这毒瘾犯起来可真是无法忍耐,他忍无可忍走到了藏货的地点,见那三块石头安然无恙,妥妥的货肯定还藏在里面。
吸毒的人一旦犯起毒瘾来,他的思维就不再属于他自己了,而是被一种难以捉摸的邪恶的力量控制,驱使着自己做一些理智情况下决然不会做的事情。
按说理智情况下,朱光辉绝不会破坏兄弟协议,私自找货,但是犯了毒瘾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他迷迷糊糊地翻开了一块石头,又使劲地扔走另外两块石头,狂躁地说:“操ND爷的,我看谁还敢拦住老子,谁还敢!”
契约石头抛开,兄弟情义决断,他浑然不顾手上没有戴手套,更没有锄头之类的工作,勾着手指就使劲刨着地,刨着刨着,听见“吱吱”的摩擦声,只见一只银色的小箱子呈现眼前,朱光辉沾沾自喜道:“你D爷的,果然还在!够兄弟!讲义气!嘻嘻……”
此时,毒瘾深重的朱光辉,眼泪、鼻涕忍不住直往下流去,他的内心痛苦到麻木不仁,双手因为这样忘我地刨地而溢出了淋淋鲜血,但是他尽量保持着最后的一点清醒,去打开那个银色箱子,去取出属于他的那部分毒品,去实现他飘飘欲仙的变态的错觉……
一个提拔,那箱子浑然不动,再次用力时,箱子连人都一齐向后摔倒,朱光辉顾不上哈哈大笑,一个劲地从口袋里找出一把细细的钥匙,但是哪里有什么钥匙,他气得使劲捶打了一下箱子,这一击倒使他想起了什么才是钥匙,正是挂在他脖子上的十字架,他们三人每人一个,这样断然不会出现三个人同时遗失钥匙的蠢事来。
朱光辉彻底放开胸怀大笑了,他羸弱的手颤颤巍巍地打开箱子的钥匙时,他的心情是如此激动,满嘴的唾沫星子都垂涎下来,可是当他彻底打开箱子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