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大会的时候刘明来的很早,而且他特意躲在了后面,随着众头目入座,刘明完全被淹没在了人海中,刘陵带着面具紧靠刘明的身边坐着。
几天前刘陵给了他一些不错的建议,准确的说应该是某些条件的交换。
关于《宝典》的策划,刘明承认搞的有一点过火了,但是那绝对不能算是一个失败的案例,如果刘陵让他继续做下去,那必然又是一个经典。
“如果回不去,你最想做什么呢?”刘陵这个问题一直回荡着刘明的脑子。想做什么?我可还不到二十岁,人生还长的呢,要做的事情的真的是太多的,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这个世界不怕难过,最怕寂寞,不怕无奈,只怕无聊,刘明最能体会到这一些。
如果回不去?可以有两层理解,一、真的回不去,二、就是不让你回去。
刘明感觉第二种的可能更大。
在这个世界,成为了地球村村长就有成就感了吗?就能满足心中的yu望吗?
刘明的yu望在这个世界永远无法实现。
正因为无法实现,所以才要面对现实,因为人总要学会长大。
刘明坐在哪里尽可能靠着刘陵,原因是这些野爷们的男人味让刘明受不了。
刘陵被当成了空气清鲜剂。
会上这些头目们各自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他们的发现意见的时候,更像是在争吵,实际上他们就在争吵。
十大分舵的人只来三人让郑芝龙感到十分的不快,尤其是那个刘香,他承继盟主座位的时候,至少派了代表,可是这次连个代表都没有,甚至连书信都没有。郑芝龙特意派人帖子赴粤东邀请,结果却是泥牛入海,杳无消息。
刘香人多船多,霸踞一方,依眼下这形势看,刘香分明是要挣出约束,自撑门户。
粤东一带,是东西洋市易往来的必经的咽喉之地,谁控制了这块地盘,金银收入便滚滚而来。
刘香想独霸粤东利,郑芝龙绝不允许,可是现在郑芝龙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处理。
杨天生、陈衷纪的话显得极为公式化,最后郑芝龙在人群之间找到了刘明,这家伙正靠在某人的肩头睡觉,这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当然他看到靠在谁的肩头后便没有任何意见了。
靠吧,靠吧,反正又不是他的肩膀,能过来替他站场子就是好同志,好同志并不一定要发言。
北港内诸当家的意见的都统一了,分舵的人就来了三人,除刘明之外,另外两个份量明显不足。
郑芝龙看了一眼好像还在睡的刘明,看到刘明突然端正起身子,忙道,“刘当家,你怎么一来就坐在后面,刘当家对朝廷的招安是什么意见。”
刘明看着虎皮椅上的郑芝龙,搔了搔一头黑亮的秀头发起身一脸大声道,“龙头的决定我们对决拥护,龙头的命令我们坚决执行,只是我们招了安,我们开垦的农田怎么办,这秧苗可是才刚拔下,怎么也要三个月才能熟啊!”
坐在椅子上的郑芝龙嘴角轻轻一撇,心道,看来连最小的那个越来越狡猾了。
刘明没对招安的事没有进行表态,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夏粮生产方面去了。
“同志们,夏粮生产的会战已经进入了决定性时刻,根据福建传来的好消息,粮食每担已经涨到1.6两银子了。”
大部分人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刘明,“刘当家,咱们现在说的是招安。”
刘明说,“我说的就是招安啊!”
郑芝龙说,“刘当家坐下吧。”
刘明缓缓的坐下,把头又缩进了人群。
坐在大厅上的头目们可能都不会将刘明放在眼里,但却不敢小视他身边的刘二当家。
郑芝龙对于刘明保留意见可以理解,毕竟他不是当家人,有些事他说了也不算。
为了给北港集团的各股东及员工们谋得好出路,郑芝龙作为代表前往泉州接受招安。
在台湾与郑芝龙有同一想法的人中刘明最积极,郑芝龙试图说服他一起前往泉州。
刘陵说,“郑当家,我们对于招安意见一致,但是我们却不想离开台湾,我们在台湾投入了很多的精力,如果朝廷招抚并授予官职,那么我们可能要离开台湾,与郑当家不同,我们手中最值钱的是土地,在台湾我们拥有着数百万亩土地,所以我们只是希望朝廷在设立台湾宣慰司。”
郑芝龙说,“原来兄弟是这般打算的啊!”
刘陵说,“为此当家才不断的逼迫大肚向朝廷献表称番。”
郑芝龙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强求了。”
刘陵说,“郑当家去泉州如有什么需要可找台海商行泉州掌柜林峰,福州、泉州的官员,林峰都比较熟络。”
郑芝龙听刘明说过他们曾经走过镇守太监梁德纯的关系,台中在福建诸官员的身上使了不少银子,这次去泉州,说不得还要请他们帮忙,“多谢,刘当家。”
刘陵于次日离开北港,郑芝龙等到码头相送。数日后,郑芝龙派人前往泉州与蔡继善联络。
台中与西班牙建立盟约后,台中开始转而向南投、云林地区发展,云林是北港的势力范围,但是北港在这里的势力相当单薄,云林地区的原住地根本挡不住来自彰化方面农垦兵团,很快他们就侵入到了浊水溪南部,这一地区原住民地汉化程度较高,曹文没有浪费口舌便迫使他们加入了台中。
刘明与北港陈衷纪、杨天生协商后将彰化南下的直道延长至北港。
陈衷纪另外与刘相就边界进行了大致的划分,在云林地区刘明大约获得了60万亩土地。
在北港这些爷们看来,刘明对土地的需求比父辈们还可急切,可是那片土地太广阔了。
广阔好啊,挖个坑先占着,反正以后能用的到。
南方边界问题确定后,刘明便将此事交由牛顺子跟进,自己则乘船去彰化镇例行视察了一番,这才回到台中镇。
半个多月后,蔡继善再次派黄昌奇来台。
郑芝龙,统船十二只,八百余众,同昌奇入泉州港。剩下的船只战具粮饷连同缴获的资财和新入伙的弟兄,全都拨交陈衷纪等。当夜犒赏全军,聚饮话别。
泉州方面早有哨探传来消息,泉州港因此内外严密布防,如临大敌。
郑芝龙一行八百余众,在港池外停泊换船,衣帽靴鞋脱去,长短冷热兵器扎捆装箱,在官军的看押下,分乘舢板,鱼贯入港,相继登岸。登岸后,每人一条绳索披身,五花缠绕,抽紧勒实,这才向巡海道大营走去。
辕门内大校场,临时搭起了招安台。蔡善继官服冠带,端坐台上,居高临下,眼望着八百余搏风弄涛的不羁之徒请罪于阶前,顿生无限感慨。万没想到,令多少封疆大吏棘手头疼的军国大患,竟由他四品文胚子的一封书信,一夜间便偃旗息鼓,俯首就抚。赫赫功绩来得如此容易,容易得让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果是真事。看来,投桃报李,人心未泯,盗寇也非草木。若能因为此功,花甲之年再得擢升,还真得感激郑一官这臭小子的成全呢!,
蔡善继令释其缚,慰抚说:“你原是有家子,生在公门,况又容貌堂堂,你父又在官府为吏,本该立志上进,以图上进,光耀门闾。何忽作乱阶,飘流海外,而暴弃至此?倘非本道,岂能瓦全?今既翻然而悟,贵于自新。本道应为汝详请上宪,通行府县安插得所。”
郑芝龙说:“此实迫于倭番,不得已也,非芝龙敢萌此不肖之心。”
蔡善继说:“谁能无过,第患知而不改。今你能改,自是完人,将来功名未可量也。”
蔡善继鼓励郑芝龙一番,又命人将十几位首领和八百余弟兄的捆绑去掉,郑芝龙等叩首称谢,蔡善继安排郑芝龙等在校场边兵器库中暂住,等候军门安插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