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泉州等安插回文实在是一种煎熬,那些明军完全把他们当贼防,可是郑芝龙忍了。
蔡善继报批的文件中,郑芝龙等人将被安插各府县衙门和团练营中使用。
郑芝龙对此很满意,朝廷授予的官职小不要紧,福建海上、陆上需要用兵的地方多,凭他一身本领还怕出不了头。
众兄弟们在等上几天还能沉的住气,但是等了十来天还没有消息便沉不住。
待在军营之中实在无聊,有人便想着到城里转转,但是出去的人大都被赶了回来了。不给点好处,那些看门卫兵哪会让你出去,郑芝虎、郑芝豹为此差点与这些人打起来。
郑芝龙找蔡善继却被衙门外的差役挡了下去,因为身上没带银子,这些差役就是不给他通报。
和他同来的这些兄弟也都个个如怨妇一般。
郑芝虎常常鼓动着大哥郑芝龙回北港。
眼看着官职就要到手郑芝龙哪里肯走,“闹什么闹,给我憋着,待回文下来后,你们吃喝玩乐我出钱玩个够。”
郑芝龙在泉州的一举一动,早就人通报到了刘明处。
刘明嬉笑着说道,“这种人就是贱,自己找虐。”
刘陵冷笑着,“好像有人也同样喜欢被虐。”
敢在刘大当家说出如何放肆之话的人只有刘二当家。对于刘陵讽刺的话语,已是叛逆青年的刘明伸出中指。刘陵则伸出了两根中指,刘明再牛也不可能伸出三根中指,而黄琼英知道伸中指的真实含意后,在这一中指对决中她选择中立。
作为刘陵的指援队,张仪琳姐妹纷纷朝刘明亮出中指。
八VS二,刘明完败。
“你最近的训练让我非常满意,让我认为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了。”
“等等,你没有对我说过还有第二阶段的训练。”
“没有吗?那真对不起,我可能搞忘记了,第一阶段训练肉体,第二阶段训练精神。”
“我是不是说还有第三或第四阶段。”
“你不用太着急,欲速则不达,我们要慢慢。”刘陵轻轻举起了酒杯。
刘明心说,喝吧,喝吧,喝的你全身生锈。很显然刘明的大脑还停留在用钢铁制造机器人的低层次阶段。
“谈正事吧,你打算怎么做?”刘明抖动着手中的来信。
“除了你脑子里的那三种选择之外,就没有第四、五种选择吗?”
“你太邪恶了。”
“我只是在教如何去思考问题。”
取出两纸张,提笔草拟了两个不同的命令交给了刘陵,“你看这样行不行。”
“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增加书法课,你的字写的还不如老婆,既然你这样决定了,就这么办吧。”
“等等,难道你不给点建议。”
“建议吗?这是你的自己事。”
刘明白了她一眼,他就知道事情会这样,站起了赶紧将刘陵手中的纸撕了,重新草拟了一份命令交给身边的仆童,“派人送到宋伟处,立即发出去。”
刘明轻轻打开折扇,笑迷迷地说道,“亲爱的姐姐啊,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泉州的林峰收到了台中的命令立即行动起来,与此同时福州方面的关海也行动了起来。
林峰买通了那些差役带着酒食进了营内,见人便询问郑大当家在何处,有人便引领着他去见郑芝龙。到郑芝龙面前林峰纳头就拜,“属下,台海商行泉州林峰拜见龙头大哥。”
郑芝龙将林峰请进屋内,并将林峰送来的各种酒食分于众兄弟。
这些人在营内待着实憋闷,今日有人来探望自然高兴,各头目也纷纷向林峰抱拳。
酒席之上,林峰频频向各头目敬酒,同时向他们表示祝贺,关于安插之事大略说了一遍。郑芝龙只是不知为何回文迟迟未到,泉州到福州只有一日,来回最多二日,此事只要巡抚批一下就行了,但事情都过了半个月没有一点音讯。
林峰说,“大哥莫要着急,这宫门之事便是如此,公文回来的中间颇花时间,如果有人故意压一压,只怕一年、半载都是有的。”
郑芝虎说,“妈的,难道还让老子们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不成。”
林峰说,“二哥莫要着急,稍后小弟便捎口信请福州关当家去打听一下,那公文在何处。”
郑芝龙也算宫门出身,里面的潜规矩他自然知道一些,“我出入不方便,劳妨林兄弟打听一下,该花钱的地方尽管说。”
林峰说,“大哥有吩咐属下不从之理,小弟这就回去。”
“林兄弟,稍等”郑芝龙让芝豹取来二百两银子交到林峰手中,“这些银子,兄弟先用了,如若不够再来寻我。”
林峰说,“大哥折煞小的,这钱小的万不敢收。大哥放心,三、五日必有准信回报大哥。”
吃完酒后,郑芝龙亲自送林峰出营。
林峰行事到也快,当天就让人修书一封,派人走海路送往福州,关海收到信后立即入手打听公文在何处,探得巡抚朱钦相因染病不能办公,一切事务均暂搁,蔡继善的公文正压着呢。
巡抚朱钦相并非真病,而是被郑芝龙的事所烦扰,其所烦之事便是如何安插郑芝龙,下面的意见太多,那些士大夫动不动就发帖子弹劾,头痛啊!朱钦相干脆称病谢客。
为了打探这个消息,福州的关海颇花了一番功夫。
四天后,林峰再次来访,这营外的差役早已与他相识,林峰每天都派人送来酒食,众差役人从落得好处自然不会纠缠。
林峰进了营,郑芝龙请进屋内,询问关于安插回文之事。
林峰说,“大哥可否回避左右?”
郑芝龙首肯让众人退了出去,忙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峰说,“那些言官对蔡大人的安插公文颇有异议,此事被巡抚朱钦相留中。”
郑芝龙心中甚怒,“那些言官是什么意思?”
林峰说,“大哥还需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林峰将打听到的情况细说了一遍,郑芝龙听后大怒。
福州有人主张将郑芝龙这一干人等全给咔嚓了。
朱钦相认为这是下策,郑芝龙已经就抚,杀他不难,杀十几个为首的也不难,甚至将八百余众都杀掉,又有何难。可是日后海上再出了李芝龙、林芝龙、陈芝龙,又该如何对付?招抚招抚,既招之则抚之,此为正道。
关于蔡继善的方案,那也只能算是一个中策。在府县衙门和团练营中安插,枪刀棍棒不离手,打斗巡捕家常饭,难减其匪气和锋芒,利少弊多。
朱钦相心中的上策是,散其党羽,孤其势力,农耕养性,桑麻凝情。
当然在上策中还有一个上策,将郑达龙这伙人全部踢到辽东去,让他们去报效祖国,建立功勋。
至于,朱钦相到底是什么意思,谁也不知道。
林峰说,“大哥,此事夜长梦多,要早做决定?”
郑芝龙说,“不知,林兄弟有何高见?”
林峰说,“那些言官的嘴是可以杀人的,如果朱钦相耳朵一软听从了,到时大哥便是插翅也难飞。”
郑芝龙说,“难道只有这条路吗?“
林峰说,“朱巡抚留中说明其也一时难以决定。大哥若决心招抚,这样干等着不是办法,想要让安插公文稳妥地发回,我看此事还需多使些银子将各中关节打通。”
郑芝龙说,“此事由交由林兄弟,所需银两只管说来。”
郑芝龙这边通过台中的渠道大把地使着银子,甚至朱钦相也收到了郑芝龙托人送来的二千两黄金,这可当真是大手笔,
朱钦相已经决定采纳蔡的意见,只是其有意将郑芝龙这伙吊在哪里晾晾,杀杀这伙海盗的气焰,然后再将他们分插各县乡里,配给犁牛,划给田亩,让他们做个万世良民,今日看来这个郑芝龙还真是颇有雄心,如此看来安插之事尚有不周之处,要重新考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