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
这首诗从审美上最值得称道的就是简洁,它充分运用汉语一切表达要素,而不局限于语词和语句的实指意义,传递了远远超出字面意义之外的更多情态,是一种诗语的化繁为简,体现了诗人在诗歌语言上的造诣。
首先是断句,三句的断开,不仅使人物的动作放缓,也使得在忽略动作性的同时,显示了人物内部心理的丰富和沉重,引起人们的思考。诗人正是要让人们的注意力聚焦于人物的内心,而不是他的简单动作。
其次是“一会”这个词的诗语化使用,这个词单独来看是一个表示时间的词,意义比较单一。但二者连用“一会……一会……”,则有助于表现主人公的犹疑和难以割舍的心情,而且看得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事物,这又进一步引发人们的好奇。这样诗人又进一步调动了读者的注意力,把他们引向主人公的内心。
将形象关系简洁勾勒,将人们的关注由外部引到这些形象的内在,都是由形式或结构上的造型而形成的情态。这些情态的营造,没有一处正面的实词性的描绘。这种靠诗语的节奏和句式来传情达意的写法是不是就是司空图所说的“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呢?
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这一节是对上一节读者所产生疑问的回复,要而不繁,点到为止,引起人更深远的思考。第一句“我觉得”打开了内心,使人们由上一节的主人公的外部动作的疑问,由此得以了解。但“我”对自己内心感觉的描写表面上看很清楚,细一想却费思量。这是由于两个关键词“远”和“近”。这是超越日常生活常识的:我们一般看人或物,不会太关注他或它的距离远近,只会关注我们看到了什么。所以这里的远和近肯定不同于生活中实指的物理距离的远近,那它到底指什么,只好大家去想。好诗能启迪心灵,其中就有一条,你掩卷之后,余味无穷,有很多你能够琢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