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悬崖边的树》被誉为“受尽折磨而又壮心不减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形象写照。按诗歌评论家谢冕的话说,他的《悬崖边的树》和艾青的《鱼化石》不仅是诗歌界“伤痕文学”的扛鼎之作,也同样启蒙了后来新诗潮哲学意识和自我意识的觉醒。
程光炜:《曾卓论》,载《当代作家评论》1989年第 6期。
《悬崖边的树》以极其浓缩的笔墨,极为典型而鲜明地为曾经受难的几代中国知识分子画了像,有人将它称作是知识分子灵魂的活的塑像,实在不算是过誉之词。一棵瘦弱的树,被特殊时代的季候风吹成了弯形,心灵遭到前所未有的扭曲和贱视,而它们只有痛苦地依附在这陡峭的绝深壁上,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于无情的深渊,然而这首诗并不满足于对知识分子命运的一般性摹写,而是以冷峻和检视历史风云的目光,通过象征的手段,将人们引向了一个更为空阔和深邃的思想、历史的空间,促使他们对造成这种悲剧的社会历史进行严肃的思考。
程光炜:《曾卓论》,载《当代作家评论》1989年第 6期。
就这一首诗而言,我们首先感到惊异的是一个矛盾:悬崖边的树。悬崖边怎么会有树?一般的树在悬崖边是很难生存的。茅盾的白杨、苏童的树都是写实的,都是实有其物,什么地方,什么品种,什么样的形态,一清二楚。而这里的树,却就是一棵树。什么品种,不在诗人关注的范围之内。在苏童的笔下,他有的三棵树,来龙去脉,从生到死,所有的经历都有交代。而在这里,悬崖边的树就是一棵树。这就是诗与散文的区别,诗中的树是概括的,虚拟的,想象的,假定的。
孙绍振:《关于树的诗文赏析(三)——〈悬崖边的树〉曾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