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恬这句话说的不仅霸气还很猖狂。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今年五族向仙府选送修习的青年一代必须要经过他点头才能通过。这一下台上除却石族中年外,其他四位老者皆是神色一黯。就连武奉孝也是一样,他了解孙儿的脾气嫉恶如仇,眼中从来容不得一粒沙子,即便到了他们武族甄选入仙府学员时,也定是会极为严苛。
武恬观察着几人的颜色,见他们几人郁郁寡欢的神情后,耸着肩无所谓的说道:“当然你们若是看我不顺眼,也可以放弃今年的甄选”
他这话说的轻巧另高台上一众各族族老皆露出一脸谄媚不住的摇头挥手。这每年各族甄选人才入浮罗玉京可是关乎族脉的大事。
仙府与朝廷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想在朝廷中谋职皆必须是由仙府内走出方能委以重任。而泰坤帝国各大方国,宗门,家族也皆是需要朝廷作为庇荫才能在这片天地存活,不然顷刻间就会被时代浪潮所抹除,连渣滓都不会剩下丁点。
无论是诸侯方国还是宗门或是大的家族,只要想在朝廷中有话语权那就得依靠青年一代中有出类拔萃之人得到仙府肯定方能扩大自身势力稳固一族基业。而即便古五族这样传承已久的大家族,若是长时间在当朝没了权威那没落也就是迟早的事,对于帝国来说,一个古族的没落挑起新的家族争先恐后竞争这种场面是朝廷愿意看见的。
再即便先将青年一代的问题放在一旁不谈,五大古族也不敢放弃一年的仙府名额。其实往年间浮罗玉京只分给各族二十个名额,各族除却培养本宗苗子外还要分给一些外姓氏族,而这些外姓氏族便是城中大商贾的子孙,就拿徐城举例,他们虽然属于诸侯方国,但偌大个家族再依附有众多分家,以及城市的建设每年对朝廷的进贡哪些不需要依靠城中商贾们的支持。那自然的,若是想有源源不断的财富就必须要给予这些商贾相对的福利,而这其中便参杂了仙府名额这笔灰色交易,每年他们都要额外分出五个名额许诺给这些达商,若是不能履行,那下一年就等着勒紧裤腰带度日吧!
所以武恬刚刚说放弃今年的甄选,这对于五族来说是万万不能的,四位老人虽然感觉憋屈但也只能藏在心里,谁让他们没有那样一个师尊撑腰呢。
“老朽对上尊的安排自然没有异议,但.“从不善于交流的洛青山此时突然发音吸引了台上的所有人的目光。老家老人略微犹豫,强挤出笑容继续说道:”我想三位上尊也不止是派齐天侯一人监选吧!“
众人一听,当即明白老者的意思,他是不想将所有的决定都按武恬的意思去办,若是还有其他人,那自然就还有些余地。众人暗自点头,心道:这洛青山平时看似皆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但当触及到自身利益时,即便他心性再淡漠此时却也坐不住了。
武恬侧过头看向老者,脸上挂出不甚满意的表情。
“那个..“众人还在看向洛家老人,突然一声弱弱的女音在场中响起。见随武恬而来的那名鹅蛋脸的丫头此刻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看向洛家老人。女孩似是被其他人盯看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带有羞赧:“那个..我们三人便是您说的另外监选”女孩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一旁蓝衣女子与紫衣女孩。
众人微微一愣,面色露出尴尬,他们一直以为这三名娇艳女子是武恬的小姘,没想竟是上尊的钦使。
洛青山看着女孩,略微思忖后亲和的对女孩问道:“就你们三人?”
女孩被这慈眉善目的老者所动,那副怯生的神情略有好转,谦逊的向洛家老人作揖后回答道:“本该是五人,但小天王在来时的途中和恬哥起了争执,被打回仙府养伤去了!“
“额”众人喑哑。心道哪里是起了争执,必定是武恬闲那钦使碍事方才将其撵了回去,自己好来此称王称霸!
“苋儿,你又多嘴!”芷甯嗔怪的将女孩拉回不再让她开口,温婉的向众人恬澹一笑后幽幽说道:“我们三人对五族并不了解,其实此次受上尊委派也仅是为武恬大哥在旁辅佐,甄选结果还是要听从大哥的意思.”
蓝衣女子温婉姿态教众人我见犹怜,但她吐息温柔的两句话却如同击击重锤夯砸于众人心头,将他们刚刚把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又拦腰斩断。女子这席话根本就是在表明:“你们也别想着依靠我三人,我三人唯武恬马首是瞻!”这情况就有些尴尬了,若真按照这种情形发展,那武恬可真的可以肆意横行霸道,作威作福了。
洛青山见情形蹙起了眉头不再说话,武恬却是极为欣赏了看了一眼女子,满意的点着头,女子叫众人吃的这记哑巴亏令他心情大畅。
“那在座各位可还有异议?”他气焰嚣张的扫向众人开口问道
凡是见他目光扫来,这些活了皆有半百的各族族老皆都妥协的垂低了头,他们感觉到或许从今天开始就要听这狂傲青年支配了。
徐逢海紧缩眉头,心里波涛汹涌,他万万没想到武恬竟能演这么一出戏而且他还随之附和,多少年了都是他去支配旁人而如今却要向青年低头,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折辱。
“徐族长,不知现在我是否有话语权呢?”武恬颜情轻佻的看着徐逢海,目光中透露的轻蔑不置可否。
徐逢海点点头不再望向青年,他就怕自己一时没忍住脾气再教青年真个夺去了本就不多的名额,他只能忍耐为了宗族忍耐。
在场众人见徐逢海妥协,突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似这个时代已然偏轨慢慢在向新的一代靠进。
“哈哈哈!”武恬张狂的大笑,他笑的粗暴蛮横,笑的在场众人皆没了颜面。
“好!那这场比赛便是徐一笑胜,你们可以宣布了!”武恬随意指向一名老者,说完睃了一眼那名带有刀疤的老者,大大咧咧的重新坐回太师椅上揽起紫衣女子的杨柳细腰。
“这..”被指唤的老者似乎还没适应身份的转变,露出为难之色,而在看向家主大有无奈的点头示意后,便立于高台前沿朗声宣布了比赛的结果。
赛场中央区,蓝色火焰终是随着少年的离开泯灭,所剩的断壁残垣一片焦黑,青石砖板塌陷此刻徐一笑与中年执裁立于一对小阜上,中年人一脸埋怨,徐一笑则是低垂了头满面的愧疚。
“宗家徐一笑,胜!”
“嗯?”执裁听见这铿锵之音后神色一滞,他起先是以为这场再怎么说也会分个平局或是算做徐一笑败,谁让他坏了伤及手足的规矩,但听见次老的话教他有些纳罕。
徐一笑可没中年这些想法,他在心中依旧不住的埋怨着怨怼自己不该多此一举,本应想到宗族定是会制定万全之策以来应对突发事件。来自正北主台的决议让他丝毫没有兴奋的意味反倒是更惭愧了。
“徐一笑,你胜了可以离开了!”中年人对内宗的决定虽有不满但他毫无办法,语气毫不客气的对青年唤道
徐一笑没理会他的态度,一个人独自忖度着,稍许后像是有了决议抬头看向正北高台开口道:“我违反了规矩,这场便算平局吧!”他其实是想认败的,但一想到对洛天依的承诺便也只能折中说了平字。
他这一句平局不仅教那宣布结果的老者一愣,就连四周看台上也是一阵议论,不明白他最后那一手不就是为了稳定胜局嘛,怎么此时却又自己提出平局!
“哼!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知道惹了众怒怕是不好收场所以假惺惺卖弄人情呢!”看台上有人愤然说道
有人听闻觉得言之有理,再看向场下依旧带有不屑与愤懑。
一名佣兵打扮之人看着周遭的喧嚣,无奈的摇摇头而他一旁那尖嘴猴腮之人却是看向四周这些义愤填膺露出了满脸不屑。
正北高台上,那名老者被徐一笑这句话弄的不知所措转回头看向徐逢海,而徐逢海却是淡淡瞥了一眼左侧,那老者心领神会又看向了武恬。
“切,臭德行!”武恬不满的说道。
那老者惶恐,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青年被没由来的骂了一句,但迫于形式也只得讪讪的点着头。
武恬将紫衣女子推开轻拍椅手站起身迈向高台前沿,一双灼烈的目光紧盯下方青年发出令人不可抗拒的声音大声道:“我说你胜,你便是胜了“
徐一笑心中杂乱并不想与武恬争执,一边向甬道走去一边挥了挥手:“我说平,便是平了!”
武恬注视着青年背影用鼻子轻蔑的吭了气,侧过头看向那名还在抑郁的老者说道:“随他心愿吧!”转尔便头也不回了离开了高台。
随着他的离开,三名女子在向高台众人打了招呼后紧随其后。徐昊天淡漠的最后望了眼场中便被一抹幽暗包裹着失去了踪影。
洛天依捅咕了下一旁的古风对他打了记眼色也要偷偷离开,哪知却被洛青山叫住,她哀怨的望了老者一眼,悻悻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高台上无人说话,仿佛一切都失去了动静,仅有四周看台上群人不明白,这从什么时候开始武恬却能支配比赛结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