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站在这里说说话。是那些流浪汉、酒鬼和小偷们送礼物给你和孩子们的。你们每人至少有8件礼物。”那个“妓女”仍笑着,但眼里闪烁着泪光。
后来母亲才从他人口中得知,楼上的那个女人,那个“妓女”早已向整个街区打过招呼,她哀求人们来帮助我们。她的善心感动了人们,所以人们慷慨地赠予我们礼物。
无数次,母亲讲着讲着,就戛然而止,那故事永远没有结局。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那张照片,仿佛故事的结局就藏在那张照片里。
就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圣诞夜,我们被礼物的海洋包围着。你可以从我和妹妹们惊喜的尖叫声还有母亲的笑容里知道这些礼物的意义。就是那群身份卑微的人们,给了我们全家一个永生难忘的圣诞节和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那是我们一辈子的礼物……
我想用那两只镯子赎回你找不到方向的灵魂。
半截铅笔
●佚名
2003年7月,我本科毕业了。市里刚好举行国家公务员考试,我去了。第一场考试刷下了一半的人,我很幸运地过了关。接下来的那场考试还是笔试,考的是“专业知识和公共道德”。
进入考场没多久,监考老师突然大声说道:“各位同志,你们有谁多带了2B铅笔吗?请借一支给这位同志用一下。”我抬头看了一下,那是一个中年人,两鬓已经微白,皮肤黝黑粗糙,正在焦急地环顾着整个考场,盼望着哪位好心人伸一下援手,但是没有一个人答话。监考老师第二次询问:“各位,发扬一下爱心,借支铅笔给这位同志吧!”沉默的教室里,寂静无声。监考老师第三遍询问过后,我急了,虽然我只带了一支铅笔,但我实在受不了中年人那种渴望的目光在我身上掠过的感觉,于是我举起了手,然后用力折断那支唯一的铅笔,把其中的半截递给了中年人。
考试结束后,我在楼道碰到一位同样来参加考试的同学,相互询问考得怎样,都回答说题目挺简单,考得挺好的。其间,我提到刚才考场里那个中年人借铅笔的事,谁知那同学竞然瞪大了眼说,他们那个考场也有个借铅笔的,但没人借给他。
到了公布面试人员名单时,一千多人竟然又刷下来九百多个,只剩下四十多人。这份面试名单中,有我,但没有我的那个同学。主持面试的考官让我大吃一惊,竟然就是考场上向我借铅笔的那个中年人,而他正微笑地看看我,亲切地对我说:“小姑娘,还记得那半截铅笔吗?”
原来,那些借铅笔的人就是市招录办的工作人员,而第二场考试真正考的不是专业知识,而是一个国家公务员必须具备的奉献精神和博爱精神,一种真正的公共道德。
因为半截铅笔,在2004年春天,我正式成了一名国家公务员。
老太太一脸满足地笑着,仿佛坐的是豪华林肯。
贫穷不是理由
●国国
我在天安门广场碰到一对母子,儿子四十多岁,拉着一辆三轮车,母亲就坐在车里。他们的装束很土,风尘仆仆,和周围的光鲜格格不入。
我问男子:“你们从哪里来?”
男子说话声音很轻,却带着自豪:“山东,我骑三轮车来的。我娘一辈子最大的心愿是看看毛主席住过的地方,可是家里太穷。眼看娘86岁了,再不出来,怕将来没有机会了,我一咬牙就蹬车来了,骑了整整7天呢。”
我非常吃惊,问:“那你们睡哪呢,吃什么?”
“俺娘睡车里,我铺褥子睡在车旁,迷糊一会儿,又来了精神。临出来时,媳妇煎了80个饼,还够在回去的路上吃。”
老太太一脸满足地笑着,仿佛坐的是豪华林肯。
我的眼睛有些模糊。我们常借口囊中羞涩,不能为父母尽孝。看到这对母子,我才发现:贫穷永远不是理由。
我想用那两只镯子赎回你找不到方向的灵魂。
赎回灵魂
●佚名
她睡到半夜,感觉到屋里进了人,很显然,不是丈夫,因为他去值班了。因为长期失眠,睡觉对她是件困难的事情。显然,那个人以为她睡着了。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身影,手里拿着刀,在四处找东西。那一刻,她大睁着眼,内心出奇地镇定,因为绝对不能喊,隔壁就是儿子的房间,一喊,她和儿子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看到那个贼把手伸向了她的首饰盒,那里面有一对玉镯,是外婆出嫁时的陪嫁,一直传下来,传给了她,是最好的鸡血玉。但她一直沉默着,直到贼离开。
然后,她冲到儿子的房间,看到还在睡着的儿子,眼泪就下来了,她知道,没有比自己儿子更珍贵的了。
但,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那个贼却被看门的保安逮住了——在他翻墙逃跑的时候。所以,他和两个保安又出现在她的客厅里。
灯光下,她看到了贼的脸。一张十分年轻的脸,脸上还有小小的绒毛,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神里全是恐惧。
保安问:“这是你的镯子吗?”
她答:“是。”
“是这个贼偷走的,就在刚才。”保安说。
她是知道的,她抬起头看了那个小偷一眼,那一眼让她呆住了,少年的眼里全是乞求的眼神,甚至是恳求、绝望。
那一刻,她的心忽然柔软起来。她有了新的决定。她说:“你们放了他吧,他不是贼,那一对玉镯,是我给他的。”
保安大吃一惊,而少年的眼里也全是惊讶。
“是我给他的。”她坚持说。
这时,她看少年的眼里全是泪水了。保安刚走,那个少年扑通就跪下了:“阿姨,您为什么救我?”
她笑了,淡淡地说:“孩子,因为你的青春比那两只镯子值钱,我想用那两只镯子赎回你找不到方向的灵魂。何况,刚才我并不曾睡着,因为你手里拿着刀,所以,我没有喊,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儿子。”
那个少年,泪如雨下。
人们总说父母因其儿女而青春长驻,而这委实是父母亲从子女所得到的弥足珍贵的心理收获。
——弗洛伊德
窗外
●蔡成
小时候,我在乡下。母亲去生产队劳动,没人照看我,就将我锁在屋子里。屋子里有扇窗户,好大,好亮,还好美。我喜欢搬张小板凳踩在上面,将脑袋紧紧挨着窗户朝外望。傍晚母亲回家,看到我凑在窗口的脑袋,问:“细崽,看什么呢?”我说:“看天,看树,看飞来飞去的麻雀,还看……妈妈。”母亲笑了:“傻崽崽,妈妈有啥好看的?”
后来,我长高了,可以随便走到屋子外面看更高更远的地方。偶尔,我还去瞧瞧那窗户。我觉得那窗户好小,好黑。木条子镶嵌而成的老式窗户,好土。
又过了好些年,我进城了。在城里买了大房子,客厅里装着落地玻璃窗,宽阔,明亮。晴天时,阳光穿过窗户洒满一屋子。我爱死了这种大大的窗户,早忘了乡下老家那种黑黑细细的木窗户。
有次返乡,近老屋时,我突然看到母亲满头白发的脑袋闪现在窗口。我问:“妈,看什么呢?”母亲说:“看……看你。”
无来由地,那一刻,我忽然就落泪了。
对别人表示关心和善意,比任何礼物都能产生更多的效果,比任何礼物对别人都有更多的实际利益。
——卢梭
一夜小宿
●佚名
人类之爱,不尽是亲人之间的爱,那种素昧平生的爱,则更感人,更珍贵。
一位叫做温特伦杰的先生,一年夏天一个人开车从波士顿到西海岸去,不幸的是在伊利诺斯州的公路上发生了车祸。当他苏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小城的医院里。在这个陌生的小城,他没有一个熟人,或者说他以为他没有一个熟人。
关于车祸的报道出现在第二天早晨的当地报纸上。当天下午一位自称是马尔科姆·科雯夫人的女士要求探望温特伦杰先生,而他根本没能想起这个名字。
“你们肯定她是要看我的吗?”温特伦杰问医院的人,“可这里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呀!”医院的人肯定地点头后,这位女士便被引了进来。
她不无骄傲地告诉温特伦杰先生:“和我一起进来的小男孩叫比利。我猜想您一定想见见他吧。护士说您已经没事了。”
接着她又急切地问:“您还记得我吗?我可是牢牢地记着您呢。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对我和马尔科姆的恩情。那次大战中在纽约的一夜,在那个旅店里,记得吗?”他隐隐约约地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啊,那个拥挤的旅店,那个在登记处前排队的年轻少尉。
那是一个傍晚。
温特伦杰来到这个旅店办理了登记手续。因为他是这个店的常客,所以没费什么事便租了一个房间。把行李安排在楼上房间后,他下楼买了一张报纸,然后坐在门厅里的沙发上看了起来。
战时,登记处前总是有一条长长的队伍。温特伦杰不时地扫一眼,不知不觉中竟对队伍中一位年轻军官的命运发生了兴趣。他是一个长着狮子鼻的少尉,看上去大约才20岁左右,总是温顺地让高级军官插到他的前面。
“可怜的孩子,”温特伦杰自语道,“照此下去,你会永远排不到头儿的。”
少尉终于排到了,可温特伦杰却听见服务员说已经没有房间了,少尉似乎都要哭了出来。
“帮帮忙吧,”他对面无表情的服务员说,“今早上9点我就开始找房间,一直到现在。”
“但是没有房间了,怎么说也没有了!”服务员以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
这时少尉神情非常沮丧,失望地转过身去。
看到这种场面,温特伦杰受不了了。于是他走到少尉面前,说他租的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如果少尉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他住在一起。
“谢谢您,先生。但我妻子也在这儿。”说着他指向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纤弱女子——她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瘦窄的脸上满是苍白和愁倦,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温特伦杰走进经理办公室,为这对可怜的夫妇申辩。可经理不耐烦地说:“这我知道。这些天我们每天都有成打成打的夫妇。但是,温特伦杰先生,很抱歉,实在是没有房间了。”
“那么在我的房间挂一个吊床总可以吧。”温特伦杰说,“这样他们可以和我合住一个房间。你们这里一定有吊床吧?再用一个屏风,把房间隔开。”
这个建议真是异想天开,经理不觉恐慌起来——这是违法的,这样做是根本不可能的。
终于,这位虽已成年、但有时仍是火暴脾气的温特伦杰先生忍不住大声质问:“你拒绝我的建议是不道德的!如果你仍一意孤行而使问题得不到解决的话,那么我敢肯定地说,这个旅店就是个伪君子店!”他的声音特别大。心烦意乱的经理只想让他平静下来,不管为此而付出什么代价。
“噢,温特伦杰先生,”经理突然和蔼地说,“您是说这位女士是您的女儿呀(温特伦杰根本没有这样说过),噢,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倒是可以特殊照顾一下。很抱歉,您没有早点说。”
事情转瞬之间就解决了。
少尉和他的新婚妻子被领到楼上温特伦杰的房间。温特伦杰一直站着等到吊床和屏风都安置好了,这才交给他们夫妇一把钥匙,并告诉他们他要出去吃晚饭看电影,直到半夜他才会回来。
温特伦杰“忠实地执行了”他的计划。直到半夜他才回来。他跟着脚,摸黑走到吊床旁边。
清晨,温特伦杰醒来时,少尉和他的妻子已经走了。很显然,他们是睡在一张床上的,虽然另一张床被巧妙地弄得有些皱折。枕头旁留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温特伦杰先生:在困窘之际,是你这位心地善良的陌生朋友给了我们未曾料到的温馨。你会使我们永远铭记心中。再见!萨瓦·科雯”
现在,都过去7年了。为了再次感谢他,少妇又站在了他面前,站在了中西部小城中灰色墙壁的医院里。她带来了一大束自家养的鲜花,由她的小男孩骄傲地紧紧捧着。小男孩有一双褐色的大眼睛,长着一个小狮子鼻和一头卷发。温特伦杰抚摸着小男孩,笑着说:“长得真像爸爸呀!”“是吗?”少妇高兴地应道,“大家都这么说!”
“啊,顺便问一句,你丈夫怎么样?我想现在我不会再叫他少尉了吧?”他发现少妇的眼睛失去了明亮的神采。她用一种似乎是淡漠而平稳的语调直率地说道:“他再没回来。他战死在修伦大森林。所以您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只要我还活着。要知道,当时他就要乘船出发去远征,那是我最后一次和他在一起。”
我是他在白俄罗斯的个人代理,他叫我给你一百卢布。
上帝
●张非
从前,有一对老夫妻,他们很穷,有时还经常挨饿。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老头对妻子说:“马尔珂,咱们给上帝写封信吧!”
于是,他们坐下来给上帝写了封信,想求上帝帮助自己改善一下现状。他们签了名,仔细地封好,在信封上写上了上帝的名字。
“我们怎么才能把这封信寄出去呢?”老伴疑惑地问道。
“上帝无所不在。”虔诚的丈夫回答道,“我们的信不论用什么方法寄出去,他都一定能收到。”
于是,他走出门外,把信一扔,风就顺势把它沿着街吹远了。
碰巧当时有一个好心的富人出门散步,风把信吹到了他面前。他好奇地捡起来,打开读了读,他被信里老夫妇的虔诚和天真感动了,当然也很同情他们悲惨的处境。于是,他决定帮助他们。过了一会儿,他敲响了老夫妇的门。
“纳特先生住这儿吗?”他问道。
“我就是纳特先生。”老头回答道。
富人朝他微笑。“那么,我有点儿事要告诉你,”他说,“我想让你知道几分钟之前上帝收到了你的信。我是他在白俄罗斯的个人代理,他叫我给你一百卢布。”
“你看怎么样,马尔珂?”老头高兴地喊道,“你瞧,上帝收到我们的信了!”
老夫妇收下了钱,对上帝在白俄罗斯的代理千恩万谢。
可是,当只剩他们两人面对面的时候,老头的脸上布满了疑云。
“现在又怎么了?”他妻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