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愤怒,我的狭隘,我的孩子气的行为在他的谦卑面前是那样的微不足道。“谢谢,罗斯。”我终于“挤”出了一句话,我不会忘记这事的。
现在,这段往事又跳回我的脑袋里。我怎么就忘了罗斯对我的友善呢?在过去几天里,我怎么就没有能把这种友善传递出去呢?
我从雇员卡中拿出雇员的卡片,拨打了她的号码,并向她道歉。挂电话时,我们的关系已和好如初了。
上帝有办法把我们的人生中所学到的东西深藏于我们心灵深处,并在需要的时候,让它们浮现出来。而且他让我明白,有时候,对人友善比坚持“正确”更重要。
尽管这些事情发生在很久以前,但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个圣诞节让我和姐妹们懂得了给予人快乐而产生的快乐。
另一种快乐
●佚名
天上飘着毛毛细雨,我和姐姐吉尔从卫理公会教堂跑出来,急着回家去玩圣诞老人带给我们和小妹妹莎伦的礼物玩具。教堂对面是泛美加油站,灰狗长途汽车会在那里中途停站,由于是圣诞节,加油站关门了。但在大门紧锁的加油站门外狭窄的路檐下,站着一家人,为了不被淋湿,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当时,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呆在那里,但我忙着去追赶吉尔就把他们给忘了。
到家后,我们发现玩玩具的时间很少了,因为得马上到爷爷奶奶家去吃圣诞大餐。我们开车行驶在那条公路上,发现那一家人还站在那个紧闭的加油站门外。
爸爸在那条公路上开得很慢,而且越接近去爷爷奶奶家的路口,车速就越慢。突然,爸爸掉转车头说:“我实在不忍心。”
“怎么了?”妈妈问。
“站在泛美加油站的那一家人,他们还带着孩子,今天是圣诞节,我不忍心看到他们站在雨中。”
爸爸把车停到加油站旁,我看到他们有5个人,夫妻俩和3个孩子——2个女孩和1个小男孩。
爸爸摇下车窗,对他们说:“圣诞节快乐!”
“你好,”那个男人说,他个子很高,不得不弯腰向我们车内望着。吉尔、莎伦和我都盯着那3个孩子,他们也盯着我们。
“你们在等车吗?”爸爸问。
男人说是的,他们要去伯明翰,他有个哥哥在那儿,并且希望能在那儿找份工作。
“但是,汽车要过几个小时才能到这儿,你们站在这儿会淋湿的。温邦站离这儿只有几英里远,那儿有一个小屋可以避雨,还有几张长椅。”爸爸说,“你们可以坐我的车去那里。”
男人考虑了一下,然后招呼他的家人。他们上了车,没带任何行李,只有他们穿的衣服。
他们一坐上车,爸爸就回过头来问那些孩子们,是否看到了圣诞老人,3个孩子忧郁的表情是对爸爸的回答。
“没关系,”爸爸说着,并朝妈妈眨眨眼,“今天早晨我看到圣诞老人了,他说没能找到你们,所以就把给你们的圣诞礼物放到了我家。我们先去拿礼物,然后再去车站吧。”
听到爸爸的话,那3个孩子马上高兴了起来,开始在后坐上蹦跳,说笑。
我们到我家下了车,那3个孩子冲进大门,直奔圣诞树下摆放的玩具,一个女孩看上了吉尔的洋娃娃,立刻把它抱在怀里。我记得那个小男孩拿了莎伦的球,另一个女孩拿了我的礼物,尽管这些事情发生在很久以前,但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个圣诞节让我和姐妹们懂得了给予人快乐而产生的快乐。
妈妈发现他们的二女儿穿着短袖裙子,就把吉尔唯一的毛衣给她穿上了。爸爸邀请他们一起去爷爷奶奶家吃圣诞大餐,但夫妻俩拒绝了。我们都努力劝说,但他们终归没有去。
在送他们去温邦的路上,爸爸问那个男人有没有坐公交车的钱。男人说,他哥哥把车票寄给他了。
爸爸从衣袋里掏出仅有的2美元,本来他要用这2美元维持到下次发工资。他把钱塞进那个男人的手里,男人想拒绝,但爸爸说:“你们到伯明翰的时候会很晚了,孩子们会很饿,用它给他们买点儿吃的东西。我以前很穷,知道穷的滋味。”
我们把他们送到了温邦站,离开的时候,我一直望着窗外,看到小女孩抱着她的新洋娃娃。
生命本身并无任何意义存在,除非人类利用自己的力量去赋予生命意义。
——弗洛姆
感谢死者,尊重生命
●高珊
两年前,女儿在德国图宾根大学主修临床医学。第一年的课程之一是人体解剖。该校学习条件很不错,50多具完整的尸体摆放在解剖教研楼里供学生学习使用,每年解剖学习结束后,用过了的所有尸体都会得到妥善处理。而下学年来的新生们,又将从全新的尸体上开始学习,每年如此。
那么德国大学如何能得到这么多的教学尸体?直到女儿解剖考试全部结束后,我才有所了解。
解剖学考试结束的第二天,学校就在市大教堂组织了一场集体追悼仪式。除解剖系所有教师、员工和全部上解剖课的学生外,还来了一些接到通知的死者家属亲友。
更有一个颇为引人注目的群体,他们要么歪坐在轮椅上,要么自己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慢慢走进来。这是一些打算自愿捐献遗体的人们。
每个到场的人都衣着庄重,神情严肃,在大学合唱团深沉的男女和声的衬托下,静静就座。
追悼仪式由主教主持。首先,大学校长和解剖系主任代表校方感谢志愿捐献遗体者和他们的家属,以无私的奉献来支持解剖教学。接着死者家属发言,称终于了却了死者生前最后的愿望,他们也可以安心地升人天堂了。
最感人的时刻当数所有学生人人手持一支点燃了的蜡烛,静静等待台上主教的念祷。每当念出一位志愿捐献遗体者的名字,一位学生就在庄严的音乐声中将火苗摇曳的蜡烛献到台前。
追悼仪式最后,我的女儿代表全年级学生讲话,她用这样一段话来表达同学们的感激之情:“我们真诚感谢和尊敬诸位志愿捐献遗体者家属,在亲人逝世后不久再次抽出宝贵时间来出席这次仪式。我们真诚感谢每一位死者,也许我们不记得你们每个人的名字。但我们一辈子都会记住,你们的躯体成为我们跨人医学之门的第一级台阶,你们的无私奉献,使我们这些后人受益终身。我们由衷地祝愿你们安息……”
追悼仪式后,每位死者家属都接到遗体火化的日程表,由于捐献遗体者很多,甚至要排到几周以后。
在隆重追悼仪式的感召下,不仅不少家属自愿与学校再次签订协议,将死者的某个器官或组织捐出来供教学永久保留。更有一些还在犹豫是否捐出遗体的人,亲历整个追悼活动后,立即与大学签下志愿捐献的协议。这些普普通通的人,他们或已年迈,或已患上某种不治之症,即将撒手人寰,因此想到捐献遗体,希望通过医学研究攻克不治之症。
我曾问女儿对追悼仪式的感受。她说:“在那一刻,最深的感受是那些一动不动地躺在解剖台上的躯体,在脑海里一下子活了。他们以前是和我们一样活生生的人。每个人都有被亲人热切呼唤的名字。他们很高大,很值得尊敬。”
这样的追悼仪式,是真正的医学第一课,是最生动的关于救死扶伤的医德教育:感谢死者,就是尊重生命。
一次打破规则的馈赠,改变了小女孩的一生。
红木钢琴
●亚士里拉·杰夫
很多年以前,当我还是20多岁的小伙子时,我在路易斯街的一家钢琴公司当销售员,我们通过在全州各小城镇的报上登广告的方式销售钢琴。当我们收到足够的回函时,就驾着装满钢琴的小货车到顾客指定的地方去销售。
每一次我们在棉花镇刊登广告时,都会收到一张写着“请为我的孙女送来一架新的钢琴,必须是红木的。我会用我的蛋钱按月付给你们10块钱”的明信片。可是,我们不可能卖钢琴给每个月只能付10块钱的人,也没有一家银行愿意和收入这么少的人家接触,所以,我们并没有把她寄来的明信片当一回事。
直到有一天,我恰巧到那个寄明信片的老妇人住家附近,我决定到她们家去看看。我发现很多始料未及的事:她住的那间岌岌可危的小木屋位于一片棉花田的中央。木屋的地板很脏,鸡舍也在屋里面,看起来她显然不会有申请信用卡的可能性,她既没有车、电话,也没有工作。她所拥有的只是她头顶上稍显破烂的屋顶。然而在白天,我可以穿过它看到很多地方。她的孙女大约10岁左右,打赤脚,穿着麻布做的洋装。
我向老妇人解释我们无法以每个月偿还10块钱的方式卖给她一部全新的钢琴。但是这似乎没什么用处,她继续每隔6周就寄明信片给我们,一样是求购一部新的红木钢琴,并且发誓她每个月一定会付10块钱给我们。这一切真是诡异。
几年后,我自己开了一家钢琴公司,当我在棉花镇刊登广告时,我又收到那个老妇人寄的明信片,一连好几个月,我都没有去理会它,因为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有一天,我恰巧前往那个老妇人住的地区,我的小货车刚好有一架红木钢琴。尽管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不好的决定,我还是亲临她的小屋,并且告诉她我愿意和她订下契约,她可以以每个月付10块钱、免利息、分52次偿还的方式购得她想要的钢琴。我把新钢琴搬到房子里,并把它放在不会遭雨淋的地方。在我的告诫下,小女孩把屋里养的鸡赶远了一点儿,然后我离开了。当然,我的心情就像刚刚丢了一部新钢琴一般。
老妇人允诺将每个月要付的钱按时寄来,虽然有时候是把3个铜板贴在明信片上付款,可是一如当初所约定的52次,一次也不少。
20年后的某一天,我到曼菲斯洽谈生意,在假日饭店用完晚餐后,我便到饭店中的高级酒吧坐坐。当我坐在吧台上点了一杯餐后酒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优美的钢琴声,我转头看到一位可爱的年轻女人,弹着一手非常优美的钢琴。
虽然我也算是一位不错的钢琴手,可是我被她的钢琴声给吸引住了,我拿起酒杯走到她旁边的桌子旁,坐下仔细聆听,她对着我笑,问我想听什么。中场休息时,她过来和我坐在一起。
“你是不是很久以前把钢琴卖给我祖母的那个人?”她问我。
我一时想不起来,请她加以解释。
她开始告诉我,慢慢唤起我的记忆,我的老天啊!她就是那个当年打着赤脚、穿着破烂麻布衣的小女孩!
她告诉我她的名字是艾莉莎,因为她的祖母没钱让她去上钢琴课,所以她只好听收音机学琴。起初,她是在两公里外的教堂里表演,有时候也到学校表演,并且获得许多奖品和音乐奖学金。后来她带着美丽的大钢琴嫁到了曼菲斯。
我记起这件事,然后说:“艾莉莎,这里有点儿暗,可以告诉我钢琴是什么颜色的吗?”
她回答我说:“是红木鱼的。”并且问我,“为什么这样问?”
我一时说不出话,她知道红木钢琴代表的意义吗?她是否知道她祖母不选其他的种类,而坚持要买红木钢琴给她的原因吗?我想她不知道吧!
她是不是理解,为什么那个穿着破烂麻衣的美丽小女孩在未来有这样了不起的才艺?不,我想她也不晓得吧!
然而我知道。只不过当时我的喉咙硬咽得讲不出话来。
最后,我才说道:“我只是好奇钢琴的颜色随便问问,我以你为荣,假如你可以体谅我,我要回房去休息了。”
我站起来回房去,因为我不希望我这样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哭起来。
一个失去了双亲的小女孩与奶奶相依为命,住在楼上的一间卧室里。一天夜里,房子起火了,奶奶在抢救孙女时被火烧死了。大火迅速蔓延,一楼已是一片火海。
爱的故事
●安妮·尼尔森
一个失去了双亲的小女孩与奶奶相依为命,住在楼上的一间卧室里。一天夜里,房子起火了,奶奶在抢救孙女时被火烧死了。大火迅速蔓延,一楼已是一片火海。
邻居已呼叫过火警,无可奈何地站在外面观望,火焰封住了所有的进出口。小女孩出现在楼上的一扇窗口,哭叫着救命,人群中传布着消息:消防队员正在扑救另一场火灾,要晚几分钟才能赶来。
突然,一个男人扛着梯子出现了,梯子架到墙上,人钻进火海之中。他再次出现时,手里抱着小女孩,孩子递给了下面迎接的人群,男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调查发现,这孩子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几周后,镇政府召开群众会,商议谁来收养这孩子。
一位教师愿意收养这孩子,说她保证让孩子受到良好的教育。一个农夫也想收养这孩子,他说孩子在农场会生活得更加健康惬意。其他人也纷纷发言,述说把孩子交给他们抚养的种种好处。
最后,本镇最富有的居民站起来说话了:“你们提到的所有好处,我都能给她,并且能给她金钱和金钱能够买到的一切东西。”自始至终,小女孩一直沉默不语,眼睛望着地板。
“还有人要发言吗?”会议主持人问道。一个男人从大厅的后面走上前来,他步履缓慢,似乎在忍受着痛苦。他径直来到小女孩的面前,朝她张开了双臂。人群一片哗然,他的手上和胳膊上布满了可怕的伤疤。
孩子叫出声来:“这就是救我的那个人!”她一下子蹦起来,双手死命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就像她遭难的那天夜里一样。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抽泣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朝他笑了。
“现在休会。”会议主持人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