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别使妖法!”
“在下没本事。”他淡定自若,而后嘻嘻一笑,我被噎住。
“那为何其他山鸡却是无事?”
我转脸看向夙尘,他眼神淡淡,长长的睫毛一扇,道:“这归来山上本都不应有事,院子已被结界隔开,山内也都布有阵法,这只鸡却真是个特例。”
“是不是阵法破了?”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我挪了挪肩膀不理会他,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奇怪的就在这里,阵法完好无损。”他将脸转向一边,圈手咳了一声,看向夫颜类,道:“山上的阵法是我亲手所布……”
“小颜,这为何解?”说着他转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眼中一丝笑意,看着夫颜类。
“是人为!”夫颜类抽出腰间的桃花扇点了点额头,踱到石桌旁坐下,微微一顿,转过身来,道:“或者说,是妖为。”
我奇道:“妖?”
夫颜类点点头,没有正形的倚在石桌边缘。
一抹黄色可怖的身影从我脑海一掠而过,我一怔,急急问夙尘:“这酉魄与后山的女子是不是一人所为?”
夙尘撑着下巴,道:“的确有些关系。”直起身来,他说:“那女子便有可能是被酉魄所杀。”
第二日清晨。
“砰砰砰!”
窗外天色还未放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生生惊醒,我赶紧跳下床迅速将门打开,道:“出什么事了?”
就见夫颜类一脸急切气喘吁吁,说:“小……小目,快!”
我心里一惊,还有酉魄不成!?
说罢,他似乎非常急切,也不容我多问就一把拉着我的手,往后山一路飞掠而去。
见他这样,我心里也急了,一路任由他拉着,到了后山一处谷中。
一道熟悉的身影竟出现在视线之内,
一道熟悉的身影竟出现在视线之内,我不顾一切甩开夫颜类急急的向夙尘奔去,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问道:“先生,怎么了?”
却见夙尘无奈一笑,一脸倦容,我疑惑看了他一眼,他下巴轻轻一扬,示意我去看夫颜类。
我转眼看去,夫颜类正一脸惊异且欣喜的在花丛之中团团转,兴奋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夙尘,小目,你们快看,昙花开了!”
见他这么欣喜若狂的样子,我向他脚边的花丛看去,差点喷出血来,可不是吗,那些白白胖胖的大花正是昙花。不过,就为了这点小事???
我转身与夙尘无奈对视一眼,我说:“先生,我想吃昙花饼了。”
还没等夙尘点头答应,就听身后之人怪叫一声,道:“不行,绝对不行,小目你怎么那么残忍?”
说着还满脸戒备的护着身后的昙花,生怕我会张着血盆大口跑过去把他的宝贝昙花生吞活剥了。
我真不明白,他夫颜类分明道行很高了,怎么如此这般的没有市面,竟象个初生于世的小妖一般。
但凡受了这般刺激,想必任谁也睡不了回笼觉了。
当天傍晚,那个昙花忽现的山谷的一处壁崖边,两个修长的身影并肩坐于悬崖上,夕阳把他们身影拉的很长。
安静祥和的景色让人不忍扰乱。
我走了过去,硬是在他们中间挤了个位子坐下,将头轻轻的靠在夙尘肩膀上,感受着山间偶尔吹来的细风。
夙尘侧了身子,让我倚着更加舒服,夫颜类也难得安静,只是淡淡的仰面看着夕阳,面上有一层金色的光晕。
不知过了多久,夙尘温和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他说:“目儿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撑起脑袋,疑惑的看着他的侧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只要与先生在一起,到哪都行。”
四下恢复一片安详,山间的微风吹起了三个人的发丝,细细的缠在一起。
隔日。
日上三竿,微风吹的竹稍沙沙作响,偶尔吹落一片,在风中飘摇而下,掠过屋顶,飘过窗前,最终停留在轻轻扬起的发丝上。
多么优美的画面,多么温馨的画面,只是……
“夫颜类!你怎么又在我房间!”
我跳下床,捞起盆里的湿布巾子往来人的脸上使劲扔去。
“啪!”
湿布已经四平八稳的拍在我脸上,而对面人头发丝都没凌乱半点,扇子横在胸前,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我恨恨的抹了把脸,抓了抓头发,“你……”
“诺。”还没等我问出话来,夫颜类已经侧过身子,用扇子指了指外面,我伸头一看,夙尘已经站到院子里了,微皱着眉头,静静的凝望门外的竹林,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墨片。
他收回目光,看了看夫颜类,又转头向我,眉心松开,嘴角漾起笑意,道:“来了。”
我心中一动,蛇儿出洞了?那所谓送消息之人来了,会是蛇君映修,还是当初红叶身边那个相貌普通的男子?或者那个神秘的帷帽男子。
“还有酉魄。”夫颜类插话进来,唤我回神。
我眉心一拧,看向夙尘,这酉魄可是两个高手才可以制服的。
只是他们两个还是不急不躁,一个静静立着,仿若仙子立于云端,另一个坐没坐相的斜斜趴在石桌旁,我随即淡然,看来来人定不是简单人物。
夙尘的目光又投向竹林深处,夫颜类依然闲闲的坐着。
簌簌声音渐渐加大,不知何时竹林已经刮起大风,我拨开吹乱的头发翘首望向竹林深处。
一个黑点渐近。
不消半刻,本来清朗的天空,却在这人出现的同时刮起飓风,卷起漫天落叶,竹叶相互撞击。
我皱眉,因为,空气中淡淡的血腥。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竹林里出来,步履从容,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黑袍翻涌,鬓边的碎发被风吹的紧贴在脸侧。
即便相隔很远,那样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睛,不可忽视,那人走的越近,大风愈盛,我眯着双眼才能勉强看见眼前的景物。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
夫颜类站了起来,眼神肃然,夙尘则是揽过我的肩膀,与夫颜类一起将我护在身后。
那人走近,狂风愈烈,将不大的院子吹的呼呼作响,却是没有丝毫损坏。
我低头一看,果然,夙尘手上已经捏出了一个防御指法,我从他们中间探出头来,那黑衣男人在院子门口停下脚步,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夙尘,眼神冰冷,黑眸犀利无比。
我紧紧拽着夙尘的衣袖,吞了吞唾沫。对面那人的目光却猛地一转,冷冷的落到我身上,一种强大气息席卷而来,鹰一样犀利的眸子让我瞬间感到被觅食者锁定的怵然。
只是轻轻一瞥,那人就收回目光,显然不把我这无名小卒放在眼里。
将目光移到夙尘身上,那人嘴角缓缓勾起,嗤了一声,道:“夙尘?”
我拽着夙尘的衣袖,他则是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无妨,我松手,夫颜类往我面前一踱,遮住我半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