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你哥哥是怎么样的人物,我可配不上,至于他师兄嘛……”我想起他跟我说话时挑起眉,一副不逊地样子,赶紧摇头“还是免了吧!”我指了指彩云,说:“其实你哥哥和彩云姑娘才是一对!”
彩云一直没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我们,这时听我说到她,蹙了眉头道:“可别拿我开玩笑。”说着朝杨修看了一眼。大家知道她的心思也就不说了。我心情沉重起来,扭头看杨修他们一眼,正好看到武勇蒙有意无意朝这边一瞟。
宇文天在衙门里求了个文职,他文武双全,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与其说是他求职,还不如说是李修远求才若渴。武勇蒙天生懒散,并不打算在师弟的家乡久呆,在杨修好说歹说之下才勉强答应帮他训几个月的兵,他虽然文才不如师弟,武艺却在师弟之上。
府中人一多,更加热闹起来,聚会几乎隔一天便有一次。宇文秋当众人问起哥哥离家几年的经历,宇文天说起五年前上山学武艺,三年后跟着师哥四处游历,除强扶弱,劫富济贫,说到惊险处往往眉飞色舞,引得众人瞪大眼睛听着,直把我听得对这样的生活向往不已,仿佛金庸笔下的故事近在眼前。
自我和杨修确定恋爱关系以来,我们一直很小心地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彼此的情感,可是却让我饱受相思之苦,虽然每天见面,却不能拉着他的手,倚在他怀中。那天回来,当晚宇文兄妹来访,男人们聊到很晚才睡。后来几日,不是月芽儿缠着我,就是彩云晚上去找杨修,我好几次想晚上去找他诉相思苦都没有机会。这一天,宇文兄妹又来一起吃晚饭,临走时我执意要送他们回去,这几日心情烦闷,想趁回来时一个人散散心。
宇文秋大概是看出我的反常,一路上拉着我跟我说话,她说起当初宇文天与我初识的情况笑道:“我哥后来跟我说,看你当时买手套时出手阔绰,真没想到你是个丫鬟。”我也笑了,说:“其实我本来不想跟宇文大哥争的,可是他说话的语气好气人。”宇文秋说:“其实他不是看不起你,是他太喜欢那个手套了,只注意那个手套,没注意其他的。”她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哥哥是个特别孝顺的儿子,他当时就是想买了那手套给母亲,不过,我知道他心底最大的痛,就是父亲走的时候他没能在身边。”
我心中一阵感动,从怀中掏出那副手套来,那手套我一直带着本就打算送给宇文天的。我跑了几步,赶上正和武勇蒙在前面并肩走着的宇文天,递过手套去说:“给你!”
宇文天一怔,我说:“送给你拉!”宇文天还没说话,武勇蒙倒说话了:“你花二两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我们怎么敢要?”他挑着眉,讽刺我。
我别他一眼,反唇相讥:“什么你们,我是送给宇文大哥的,又不是送给你的,你罗唆什么!”他眼一瞪,倒无话可说。我对宇文天说:“如果我母亲在我也送给她拉,可是……”想到遥远的未来,我不禁有些难受,“我要了也没用,你拿去吧,算我送给你的!”
宇文天接过手套,有些感动地说了声谢谢。武勇蒙说:“都快要嫁人的人了,还想母亲,羞不羞!”他的嘴里从来说不出好话来,总是让我生气,我反驳道:“谁说我要嫁人了,我想母亲关你什么事了!”
“你这样的年岁啊,别的女人都有孩子了,不知道你怎么没有嫁人。”武勇蒙说,戏虐地看着我。
“我没人要,行了吧,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也和你无关,不劳你操心!”我气呼呼地说。武勇蒙没有说话,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宇文秋忙拉住我的手说:“你别生气,武大哥总爱开玩笑,她是怕你想起家人伤心,故意逗你玩呢。”我对外一直宣称家人都已不在。我点点头,瞪武勇蒙一眼,他正促狭地看着我。我不理会他,拉着宇文秋往前走。
从宇文家回来,我执意一个人,他们想府中也不会有危险,也便放心让我一个走回来。我一个人走在小路上,月光稀冷,秋风萧索,心底不禁又泛上一阵惆怅,昨晚看到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昨天悄悄去找杨修,走到门外就听见他屋中有人说话,原来彩云又比我捷足先登。我转身想要走,可是杨修屋内的窗没有关严,我不想看,却又禁不住不看,于是我停下脚步往屋内看。只见彩云背对着我,看样子正执着杨修的手不知道在干什么,杨修只是低头看着并没有拒绝。我心头一酸,只想推门进去,却听彩云说道:“虽然只是个小伤口,但不好好包扎以后留下疤可不好了。”语气中满是爱怜。杨修笑道:“有疤也没什么,男儿舞刀弄枪难免的,这么个小伤口我都不在意,亏你还注意到了。”我呆呆地站在当地,心下不禁惭愧,我也没有注意到杨修受了伤,彩云却注意到了,可见她多么在乎他。我呢?我比她还爱他吗?不,我根本不如彩云爱他!杨修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妻子呢?我适合吗?彩云也许比我更适合吧。
想到这,我不禁又叹了口气。忽然一个声音说:“你是个被丈夫抛弃地怨妇吗,整天愁眉不展的。”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只见武勇蒙双臂交叉在胸前看着我。我怒道:“你跟着我干什么!”他似笑非笑地说:“我怕咱们湖里多个怨死鬼。”我说:“多劳操心了,我还没活够呢!你可以放心回去了!”我转头便走。身后脚步声响,我知道他还跟在身后,也不理会他,加快脚步。
转过个弯,走到离竹溪院不远,突然一个温柔地声音唤了一声“玉儿”,我心一跳,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棵树下站着我朝思暮想的杨修,月光本来就不明亮,他站在树下,几乎一半的身影都没在黑暗中,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我回头看看身后,武勇蒙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身影,当下毫不迟疑地向杨修扑过去。
他的怀抱是多么温暖啊,我直接扑在他的怀中,倚了几秒钟,便踮起脚钩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长长的深深的吻,我们在树影下的黑暗中尽情释放彼此的热情。等气喘吁吁时,我才舍不得地放开了他,心中再次坚定地不打算把他给别人。他把我搂在怀中,抚着我的发,喃喃道:“玉儿,玉儿!”虽然只是轻轻的两声,却能听出里面饱含的感情,我的心甜甜地,轻轻问:“想我了吗?”“想你了,过了这么多天才能再拉拉你的小手,多不容易啊!”我想到彩云,酸酸地说:“你不是已经拉过小手拉,那个小手细心地帮你包伤口!”杨修低头亲了下我的脸,忽然就低低地笑了。我气不过地问:“你笑什么!”他在我耳边轻轻道:“你吃醋了。”“我才没……”话没说完,唇就被他的唇堵上了。良久,他才说:“我不是出来等你了吗,你以为我昨晚没看见你吗?我就知道你不高兴,所以出来等你,你越吃醋我越高兴!”“为什么?”“那证明你在乎我,是不是?”他又低头吻我,哦,感觉多好!